倪朵走到門口又停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有點得意的說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婚禮的事,我婆婆已經在着手重新操辦了,敬堯的妻子,只能是我,喬一一,識相點,以後就滾出我們的視線,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你可以滾了!”我輕描淡寫的下逐客令,掩飾着類型的憤怒波瀾。
倪朵面孔微微扭曲了一下,哼一聲,‘砰’地把門帶上走了。
我來到欣欣的臥室門口,敲了一下門打開,就看見欣欣正趴在桌前畫畫,牀上的拼圖已經拼完了,我走過去一看,不由笑道,“寶貝,你這是在畫媽媽嗎?”
“對啊。”她將畫紙拿起來指給我看,上面是三個比較抽象的小人兒。
“這個是媽媽,這個是我,這是大樹,還有小鳥,地上還有蝸牛和綿羊。”
我一一點頭讚賞,“不錯啊,比剛開始畫的好很多,至少現在媽媽能分的清你畫的是什麼了。”
“媽媽討厭。”欣欣也笑起來,一下鑽進我懷裡,我坐到牀上,將她放在我的腿上說,“以後不管是誰,只要是陌生人,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把他們放進家裡,知道嗎?假如是壞人怎麼嗎?你要是被拐走了,媽媽會很傷心的。”
“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了,她看到媽媽的眼神很兇,一點兒也不友好,還騙我說是媽媽最要好的朋友,她還知道很多媽媽跟賀叔叔的事,所以我才相信了她。”撅着小嘴巴,欣欣一臉的愧疚。
我心裡有點緊張,倪朵到底都跟欣欣說了聲什麼?
試探性的我問道,“那……她究竟都跟你說了什麼?”
欣欣掰着手指,糾結的道,“那個阿姨說,媽媽跟賀叔叔是很相愛的,所以我們纔會在瑞士住了那麼久,這樣是爲了保護我們,因爲賀叔叔的爸爸媽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還說賀叔叔就是我的爸爸,媽媽,我都糊塗了,到底我的爸爸,是那個叔叔,還是賀叔叔?”
我愣住了,這話裡似乎透露了好多信息,怎麼好像倪朵知道欣欣真正身世,卻故意在這裡誤導她,讓她認爲我跟賀裘年是相愛的?
不可能,裴敬堯都沒有證據證明,她怎麼可能就確定呢?一定是我想多了。
可她這麼說又是爲了什麼?
目光落在女兒渴望的小臉上,我摸了摸她的短髮,遲疑的問,“欣欣,你……很想知道爸爸是誰嗎?”
欣欣很肯定的點頭。
“上次的那個叔叔,媽媽似乎不喜歡他,我覺得,媽媽應該不會跟不喜歡的在一起,還有,他說他是我爸爸,可是見面後他也沒有在提這個話題,就是很簡單的在跟我聊天,帶我玩,跟我想象中爸爸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我還是更喜歡賀叔叔,但是媽媽別傷心,欣欣說過,只要有媽媽,就夠了。”
我心酸的笑着,親了親她的小臉蛋說,“好,媽媽會永遠在你身邊,愛你疼你的。”
吃完飯,給欣欣洗過澡她就睡了,我忽然很想喝酒,坐在臥室的飄窗上,身邊放着幾罐啤酒,拉開拉環,一口一口的喝着,望着樓下的燈火闌珊。
我是真的看不懂裴敬堯,從以前,到現在,他總是做些讓我不明白,卻又折磨我的事,我以爲我已經重新開始生活了,可是他一出現,再次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他憑什麼啊!
不知不覺眼淚掉了下來,用手背擦掉我仰脖子又灌了一大口。
“一一?”
臥室門被打開,接着燈也亮起,賀裘年看清我,幾步走過來,掃了眼幾個空酒罐,把我手裡的啤酒也拿走,說道,“怎麼好好地喝這麼多酒?誰欺負你了?”
“沒有。”我雙頰酡紅,靠在玻璃窗上說,“我纔不是受欺負了,就一個人躲着哭的喬一一,我現在有很重要,需要我保護的人,誰都不能欺負我。”
他連聲應是,把我從飄窗臺上抱下來放在牀上,我腦袋暈乎乎的,猛然間躺下,就覺得天地都倒過來了,在不停的旋轉着,暈眩的不得了,難受的忍不住輕輕呻吟起來。
賀裘年忙道,“我去給你打點熱水來,等我。”
沒一會兒,我只覺有一條熱毛巾在我臉上擦拭,我動了動,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頭有點痛,慢慢地我想起昨晚我似乎是喝多了,望向飄窗,空酒罐已經被收拾走了,我下牀來到客廳就看見欣欣正在跟賀裘年一起吃早餐,賀裘年發現我,立刻招呼道,“醒了,快去洗洗,過來吃早飯。”
“好,一會就來。”
洗完了,我坐在餐桌前,拿起三明治正要吃,賀裘年將一杯蜂蜜水放在我面前,“先喝點這個,緩解酒後頭痛。”
“呃……謝謝。”
吃過早飯,因爲早上賀裘年還有一個早會要開,就先去了公司,我把欣欣送到幼兒園,看着她進去了,才重新回到車裡,倒車時卻發現了不對勁,猛地剎車回頭去看,靠,裴敬堯什麼時候溜進我車裡的?他是做賊的嗎?
把車停到一邊,我解開安全帶就下車,打開後車門冷着臉道,“下車!”
裴敬堯只是看了我一眼,翹着二郎腿,雙手枕着後腦,“不下。”
語氣理直氣壯的簡直讓我想扇他!
冷靜了一下,我說道,“好,你不下來,那我報警!”
我摸出手機剛要撥號,一隻手忽地伸過來把手機給搶了過去,裴敬堯掛斷電話直接關機,丟在一邊說,“你怎麼報警?”
我以爲我可能會暴跳如雷,或者撲上去扇他,但是很快的,我平靜了下來。
也不再糾結什麼,直接上了車,先離開了幼兒園附近,在一處公園停下,看也沒看他的道,“下車。”
不管他有沒有跟上,我走到鵝卵石路邊的一棵大樹下,轉過身來,裴敬堯果然跟了來。
也實在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我開門見山的問,“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欣欣真的跟你有血緣關係,你要做什麼?把她搶走嗎?你這麼喜歡孩子?可你不是馬上也要有自己的了嗎?還是說,前妻跟別人生的孩子,你覺得更好?裴敬堯,你有病吧?”
他薄脣抿成一線,沒有立刻回答我炮轟似的問題,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盯在我臉上,忽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上前一步將我抵在大樹和他的胸膛之間,沉沉開口,“我這麼糾纏,不止是因爲那是我的孩子。”
雖然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怔忡,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知道甩不開,也懶得白費力氣,“好,那你說,還有什麼原因?你說出來,能解決就解決,然後我不希望以後的生活裡在被你打擾了!”
裴敬堯脣角一彎,有點痞味,“那恐怕很難兩全其美了。”
我不解的擡頭看着他,“爲什麼?”
粗糲的大手忽地捧住了我的臉,我還沒反應他要做什麼,只覺眼前忽然一道陰影罩了下來,緊接着脣上就是溫軟的觸感,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又吻了我!耍流氓啊!
“唔!裴……裴敬、堯!”
拍打他的雙手被握住,我又被他死死的抵在樹幹上,想掙脫,根本沒法,掙扎中我一腳就踩了下去,可裴敬堯根本不爲所動。
他用牙齒輕咬着我的脣、瓣,舌、尖在我口腔轉了一圈,纏住了我的,淺吻逐漸變成深吻,裴敬堯的呼吸灼熱燙人,就彷彿要把我直接吞下一樣!大掌扣着我的後腦,不讓我動半分,吻得我快要窒息。
等裴敬堯把我鬆開,我也顧不上喘不上來的氣,甩手就抽了一巴掌過去,她就像是有了先見之明一樣,穩穩的把我的手抓住,一下按着放在了他的心口,那有力的心跳清晰的讓我顫抖,一時間我竟然有些被嚇到了。
“你……你做什麼?”
又親又抱的,耍流氓不夠,現在還調情上了?
“你說呢?”裴敬堯微微一笑,湊近幾分看着我。
那深邃的瞳孔裡,我竟能看見自己在他眼裡的倒影,等我回過神來,立刻把他推開,倒退着跟他拉開距離,說道,“裴敬堯,我希望你能弄清楚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別隨隨便便就對我……你這是侵犯!你知道嗎?”
“我不是隨隨便便。”他上前一步又要走過來,我連忙倒退,見狀裴敬堯停下腳步說,“你不是問我爲什麼一直執意在欣欣身世上麼?其一,我很確定那就是我的女兒,其二……因爲你。”
我的動作一下僵住,意思是他這樣糾纏不休,有一半原因是因爲我?因爲我是欣欣的媽媽?想不通這是什麼邏輯!
我整理了下被他弄的衣領微開的前襟,吸了口氣說:
“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欣欣是我的女兒,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別再說這種奇怪的話了!以後我們有我們的日子要過,你,回去好好準備你們的婚禮吧,我不希望你再來騷擾我女兒,她還小,不應該有這樣不安穩的童年,她的爸爸有裘年一個就夠了!”
“你聽不明白嗎?”拉住我的手腕,裴敬堯有點惱火,似乎無從開口,過了半秒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