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着門把手,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又變成了往日那個冷冰冰的江山。
“我剛剛在你家門口。一直在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的手機始終關機,我看到房子裡亮着燈……”
我低了頭,伸手握起酒瓶猛灌了一大口,喝得急了,紫紅色的葡萄酒順着我白色的t恤一直流到牛仔褲上。
我紅着眼睛放下酒瓶,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過來……”縱大廳劃。
江山垂了眼簾,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我打包了點飯菜,正在門口放着。剛纔進來的急,以爲你出什麼事了,沒來得急拿,現在我去給你拿上來……”
我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握着那半瓶酒狠狠在砸向窗玻璃,砰地一聲,一整塊玻璃頓時又被我砸出了一個洞。
我扭頭看着江山,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顫着聲音說道:“過來……”
江山眉頭緊緊皺起,一臉沉默地看了我半天,然後伸手用力將門甩上,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你怎麼了?”他緩緩蹲下身子,低頭看着地毯上的兩瓶紅酒,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伸手將一瓶紅酒抱在懷裡。用起子慢慢將軟木塞旋出來,然後遞到了他的手裡:“陪我喝點……”
他冷着臉看着我:“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我輕輕哼了一聲,伸手抱過另外一瓶紅酒,旋出木塞後,握着瓶身輕輕跟他面前的紅酒碰了一下,然後擡頭看着他。咧着嘴笑着說道:“乾杯……”
我說完,仰頭就喝了起來。
瓶口剛對到嘴上,我的手腕上卻猛地一緊。下一秒,江山鐵青着臉把酒瓶一把奪了過去。
酒瓶一晃,晃了我一臉的紅酒。
“夠了!你若是不想吃飯的話,就早點上牀休息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往牀上拉我。
我伸手擦了擦臉,死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你陪我喝點怎麼了?江山,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是你一輩子都要尊敬的人……江山……”
他拎着我的胳膊,低頭看着我,眼神幽黯:“你沒有讓我尊敬的地方……”
我扎掙的動作一頓。瞪着眼睛看着他:“我怎麼沒有讓你尊敬的地方了!我是你的老師!我能教你我就……”
“那種男人你都能喜歡五年!還爲他做了那麼多蠢事,何田田,你讓我怎麼尊敬你?敬你遇人不淑嗎?”
他的話音剛落,我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爲什麼好好的說個話非得要往肖想的身上扯,我因爲他,已經活活失落了一個下午了,本想着他來陪我喝喝酒,解解我的苦悶,可是他沒幾句話便引到了肖想的身上,這不是故意惹我發火嗎?
我伸手扯着他的衣服將他用力往下一拉,氣喘吁吁地說道:“江山!你別太過份了!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我……”
我話未說完,聲音又哽咽起來。
他身子被我拉得晃了晃,險些沒站穩撲到我的身上,又見我扯到這個話題紅了眼睛,眸子裡登時就染上一層怒火。
“你起來!別賴在地上!”他用力把我往上扯。
我倒吸一口氣,臉色一下子變白,嘴裡尖叫着:“疼!疼!”
江山臉上一愣,慌忙鬆了我的手,一手扶上了我的腰,將我輕輕放到地毯上。
“怎麼了?哪裡疼?”他微微跟我拉開了一點距離,一臉緊張地看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皺着臉指着手肘處,顫着聲音說道:“這裡疼……”
他鬆了我的腰,蹲在我面前低頭看去。
他的頭距離我的臉不過十幾公分的距離,短短的頭髮一根一根地豎着,燈光下閃着黑黝黝的光,他耳根處白得幾乎透明,淡藍色的血管若隱若現着。
他身上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衣,領口頂端的兩粒鈕釦解開着,一小片秀氣的鎖骨露了出來,他離我這樣近,修長的手指又在試探地捏着我的手肘處。
我的心忽然就沒來由的慌了一下,腦海裡瞬間想起那日做過的關於他的春夢。
我的臉上一熱,下意識地把頭偏到一邊,心卻咚咚地跳了起來。
“你怎麼了?”他彷彿是察覺到我異樣的表現,他慢慢擡頭看向我,眉頭微皺,眼神有些迷惑不解。
如同一隻天真無辜的小獸。
我剛剛紛亂的內心一下子安靜下來,耳邊只剩擂鼓般的心跳聲,密集如雨點般落下。
我舔了舔嘴脣,瞪着眼睛看着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震驚瞬間浮上他的眼眸,他本能地握着我的手想要往後退,我擡了身子猛地貼了過去。
“江山……”我輕輕喚着他的名字,“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幹什麼!”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江山……江山……”我輕輕喚着他的名字,身上一用力,將他狠狠地撲倒在地毯上,舌尖隨之渡了過去,。
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臉上一下子紅了起來,下一秒,他的雙手便握住了我的腰。
“你……醉了……”他握着我的腰想要把我甩開。
我緊緊地箍着他的脖子,喘息着說道:“你不是喜歡我嗎?江山……江山……別推開我……”
“別推開我……求你了……”我的看着他,小聲地哀求着,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推拒我的動作一下子停止。
我如同得了特許一樣,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握着他的臉,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吻他。
我不會調情,我不會接吻,我什麼都不會,僅僅只是憑着一腔本能去索取。
我實在是太難受了,五年的感情換來的卻是這樣一種可笑的結局,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跌到了谷底中。
他也一樣,什麼都不會,兩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僅憑着本能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空氣漸漸開始熾熱起來,他的喘息也變得急促。
我的手在他的腰線處不停地遊移,他身體本能的變化我亦清楚地感覺到。
赤誠相見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同樣都羞紅了臉。
他咬着脣,額間滲着密密的細汗,黝黑的眼睛裡閃着熠熠的光,他將我壓在身下,低頭看着我,喘息着問道:“我……我可以嗎?”
我慌忙閉上了眼睛,還未等我回答,他的頭一低,握着我的手腕重重吻上了我。
終於進入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俱是疼得倒吸一口氣。
我疼得險些哭出來,他輕輕吻着我,小聲地說着對不起。
一直到結束的時候,我整個人疼得都虛脫了。
他翻了個身,扯過牀上的被子,將我卷在了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痛楚漸漸減輕,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神智漸漸回覆清明,我的心裡卻開始後悔起來。
我一想起我媽的話來我就後怕不已,若是讓她知道我做了這種事情,她還不得跟我斷絕母女關係?
再加上他本就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心裡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我閉着眼睛不敢睜開,卻聽他在我的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咬了咬牙,睜開眼睛看着他。
他伸手將我腮邊濡溼的頭髮勾到耳後,眼神溫柔地看着我,紅着臉說道:“對不起,剛剛弄疼你了……”
他說完,臉上一下子慌亂起來。
我同樣是有些手足無措。
“江……江山……”我的眼神躲閃着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喝醉了……”
他的身子一僵,盯着我的臉問道:“你說什麼?”
我嚥了咽口水,扭頭看着他,小聲說道:“我剛剛喝醉了……”
他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他呼吸急促地看着我,半天,他伸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眯着眼睛問我:“你喝醉了?什麼意思?”
我張了張嘴,臉色白了幾分:“我……剛剛……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何田田,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猛地坐了起來,扭頭看着我,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我撐着身子,低頭沉默了半天,然後擡頭看着他,小聲說道:“我喝多了,做了錯事,那不是我本意……我……對不起江山……”
“你後悔了是嗎?剛剛做的那些事情你後悔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眸子裡瞬間捲起風暴。
“我……江山……對不起……”我緩緩坐起身子來,剛剛的事情,我確實是後悔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他,實在是因爲下午的事情讓我太難受了,偏偏那時他又待我那樣的溫柔。
“江山……你能不能,能不能當剛剛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就當……就當是做了一場夢,江山,你知道的……我對你,我對你沒感覺……”
“沒感覺!”他氣得臉上一下子變了色,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將我扯到了胸前,他盯着我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對我沒感覺!那你剛剛對我做的又是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他的替代品!你療傷的工具!”
“不是……不是……”我慌忙搖着頭,“我沒有把你當成他的替代品……江山,我真沒有……”
“那是什麼!何田田!你……你……”他瞪着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咬牙將我一把推開,伸手扯過襯衣開始穿起來。
我被他推得一下子撲到了地上,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穿好衣服站在我面前。
他低頭掏出錢夾,取出一疊錢扔在牀上,紅着眼睛看着我,聲音冷得可怕:“你的工資……還有……何田田,我不需要你幫我推薦什麼家教了,於阿姨那邊我會親自找她……”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