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雲】
今天去錄製節目的時候,經過一個轉角的地方,右肩突然被一個冒失鬼給狠狠撞了一下。骨頭生生髮疼。
還沒等我說話,就見那人頭也不擡地說了句抱歉,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可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那個撞我的女孩。她就是那天那個裹着厚重衣服癱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的女生。
我對記住女人長相這件事一直不在行,但對她我總是印象深刻。因爲每一次她的出場都是這麼特別。
就比如說現在,我錄製好節目,到停車庫開車時。居然也看見了她,不過這時她身後還有一個男人,而正好,這個男人我也認識。
就在我剛想要走出去時,突然聽見林弛開口說話。
“蘇沫,難道你有另外的人?”
原來這個女生叫蘇沫,不錯的名字,簡潔大方。
一看這種情景,我當然知道了這對情侶正在鬧矛盾。這樣熱血的劇情,已是多年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於是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然後躲在後面,細細聆聽這一對小情侶的對話。
真沒想到,這個商場上赫赫有名的林弛原來也會有這個時候。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是,上帝貌似並不想讓我在別人背後聽別人的笑話,於是我看到了那個叫做蘇沫的女生,伸出白皙清秀的手指,指着我的車說:“那輛車的主人,便是我現在喜歡的人。”
我摸了摸下巴,誠然我自認魅力也不小,但這個小姑娘對我地感情委實也藏的太深厚了點。
踏出剛收回的腳步,我裝作不經心地踩入了這趟渾水中來。
【蘇沫】
我看着突然從後面出現的高志雲,心裡驚訝不已,尤其是看見他動作瀟灑地打開那輛PORSCHE,我低頭拼命地找着地上是否有裂縫,好鑽進去躲上個百八年的。
但車庫的工作人員明顯是很敬業的,地上不要說裂縫,哪怕是個小洞也沒有。
林弛貌似也愣了一下,然後揚起一臉笑容走了上去,對高志雲說:“你怎麼在這兒?這輛車是你的?”
然後我看見高志雲以同樣微笑着看着他,“真是好巧。想不到林總會在這裡出現。怎麼,今天過來有事?”
林弛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就是來看看我女友,她現在在這裡實習。以後還請高兄多多關照!”
我看了眼笑得高深莫測的高志雲,突然覺得,姓高的果然都是高
人,連一個笑容也可以有這麼多種含義。
高志雲看着我說:“原來你是林總的人,以後有需要只管來找我。”
我不願讓這事越描越黑,淡淡禮貌地答了一句,“好。”
然後不顧他們的驚訝,徑直反身走了回去。
辦公室裡,我看着正在翻看報紙的潘琳問:“小琳,你看看這周雙子座的人是不是犯小人?”
潘琳嘴裡嚼着雞腿,認真地看了看,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小蘇,這上面說,雙子座這一週是命犯桃花。”
我抿了抿嘴,林弛這個也算桃花?就算是,也是朵凌霄花吧。高攀不起,我便躲。
不知是不是因爲林弛的緣故,沒幾日我就由機動組調到了財經新聞欄目組。在這裡,我更加能夠發揮我的專業技術。
“小蘇,你去把那幾份資料拿過來。”財經新聞組的陳大姐一邊指揮着別人一邊對我說。
“恩。”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去拿資料。
看着手中的資料,我隨意地翻了翻。不過是講民營經濟裡食品行業的弊端,然後順帶着引出個別商家爲了減低成本,用貓肉、狗肉代替豬肉製作食品。
這種話題,其實早已充斥滿了大衆的耳目。
說實話,我一直不清楚,“爲什麼那麼多人會漠視人的生命,卻這麼關心貓狗的命運?”
“你的話也有道理,不過太過偏激。每個人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也就不同。”
我一驚,手上的資料從手中落了下去,散了滿地。
高志雲走過來,蹲下身撿起那些被我散落一地的資料。
“你怎麼在這裡?”
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陳姐說資料這麼久還沒拿過去,所以我就來看看。”
原來是我耽誤了,“對不起。”
“沒事。走吧,節目還有幾分鐘便開始了。”
我沉默地跟着後面,做錯事被人當場抓住的感覺真是不好,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個人抓住。
走着走着,他突然問我,“你還在讀書?”
“恩。”
“哪個學校?”
“中財。”
“哦,那你也是學金融的?”
我這樣的水準,怎麼能同他搭上個“也”字。於是我趕緊解釋,“只學了些皮毛,入不了眼的。”
他眉毛一擡,
一笑了之。
我喜歡看他微笑的樣子,陽光、乾淨、清爽,沒有半點被社會上沾染的紅塵味。
“下次策劃組開會時,你也跟着過來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地佇立在原地,看來今天我應該去買注彩票。
下班後,潘琳和我一同在公交站等公車。
她眯着小眼睛打量了我許久後,小聲在我耳邊說:“你和高志雲認識?”
我並不訝異,上午他錄好節目後直接對陳姐說把我加到策劃組時,大家便開始議論紛紛了。社會就是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突然間躥紅,看紅了大家的眼,衆人氣不過只好編排起上位的過程是如何骯髒齷齪。
我無奈地笑了笑,“當然認識,只怕學這行的人不認識他的也沒幾個吧。”
她不依,“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我原本想你和我關係也算不錯。我並不想去聽那些小道消息,只想聽你說的話,原來是我看錯人了。”
我攤手,神情無奈,“實話並不是人人都願意相信,我同他認識不過就這麼幾天。”
潘琳張大了嘴,斷言道:“那他一定是看上你了,不然怎麼會調你去策劃組,你又不是不知道,策劃組就是正式員工要進去也是很難,何況你這個假期打雜實習生。”
看上我?只怕是看上林弛的錢和背景吧。當初同林弛在一起時,這種話也聽過不少。剛開始還會紅着一張臉想要討個說法,後來遇的多了便也就習慣了。
這便是傳說中的慣性使然。
“你要聽我的話,我說了你又不信。”
“不是我不信,只是這樣的好事,我只是在想爲什麼不掉到我頭上來。”
潘琳的好,其實在於她的直。心裡想什麼也就說了出來。
看着她誇張的動作,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好是壞,也不好說。你看這臺裡指不定背後有多少人杜撰出多少故事。”
潘琳點點頭,深以爲然,“也是,如果讓我天天被人議論,我肯定吃不消。現在想來,這事兒也不是那麼好。”
是好是壞,哪有一句話就能說清楚、斷明白。
十分鐘後,公車終於徜徉而來。我踏上車門,對潘琳一笑,“明天見!”
“明天見。”
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但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最終自己也好不了。
我靠着車窗,看着不遠處聳立的電視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