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在聽我說完那句話之後把我摟得更緊,我聽着他胸膛砰砰的聲響,忽然覺得特別安寧。
“暖暖,我們搬出去住吧。”
我擡起頭看着他,他抱着我坐起來,身子倚着牀頭,“這兩天我找個時間,我帶你去看房,買哪兒都行,你喜歡哪兒買哪兒,然後讓小孫帶着兩個人盯着裝修,咱們買傢俱去,不住在這兒了。”
其實我挺喜歡住在碼頭的,雖然挺危險,可是至少,這裡我不覺得寂寞,可能是最初跟喬琛那一年,我實在是自己呆膩了,他回來就是吃飯洗澡上牀睡覺,還經常不回來,我自己一個人真的怕了,原先還有唐蘇拉和蕾蕾陪我,現在蘇拉死了,蕾蕾在x津,我又要自己了,可能喬琛也看出來我的心思,他捏着我的臉,來回揉,“你身上這麼瘦,臉上怎麼有肉。”
他越捏越來勁,把我的臉都捏紅了,我躲開他,也去捏他的,可惜,他臉沒什麼肉。
“你是害怕自己一個人住麼,我以後每天都回去,如果回不去,我就讓小孫開車接你來,跟我一起在外面住,我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了。”
我咬着嘴脣,我喜歡他這樣說,我會覺得我在他心裡也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但是我又害怕他這樣,因爲我不想做他的累贅和麻煩,“我覺得住在碼頭挺好的,有那麼多人一起,而且你也方便,要是搬出了,你總得折騰,我怕你累,開車累,覺也睡不好,我不想這樣。”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都被他看毛了,然後他把我又拉進他懷裡,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吻就噼裡啪啦的落下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瘋狂的喬琛,即使他16日凌晨回來那次,久別重逢的纏綿,我都沒見他這麼瘋狂,我有點害怕,直到他吻得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我看着他有點泛紅的臉,就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指在他眉毛上畫,我記得他以前最討厭我這樣,不允許我碰他眉毛,現在不會了,只要夜裡我們睡在一起,我都喜歡醒過來去摸他的眉毛,他有時候醒了就抓着我的手,有時候就會蹙一下,再睡。
“喬琛,你幹什麼?嚇我一跳,以爲你吃春 藥了。”
他還喘着氣,“突然剛纔,覺得你特別美。”
我不喜歡他這麼說,“那我以前就不美麼?”
“不是,也好看。”
我猶豫了一下,“我和李靚,誰更美?都說她比我美。”
他搖頭,“她不如你,在我心裡,她沒有你好。”
我覺得那一瞬間,可能我就淪陷了,徹徹底底的淪陷吧,我知道喬琛是個亡命徒,他不要命不怕死,他混起來六親不認,他狠起來能拿着砍刀不顧一切去打打殺殺,他陰起來誰都會算計,他是鬼見愁,白道兒上的人拿不住他,黑dao上也都沒有他黑,我有時候在夜裡醒過來看着他,我也害怕過,那種感覺也許你們無法理解,因爲你們身邊從來沒有睡着過這樣一個男人,所以聽我這麼說,你們也只能瞭解一點,卻不能明白我的那種感覺,帶着點恐懼,也帶着點迷茫,更多的還是覺得未知。
我很想了解他全部的喜怒哀樂和軟肋,但是我又不敢,我可以問,卻未必能讓他全部說,我想陪着他藐視一切,睥睨天下,他拿着qiang,我就願意拿着刀,殺得血流成河,打得遍地狼煙,他笑傲,我溫柔的看着他,就像那種帝王和王后一樣,他只爲我一個女人微笑,我只爲他一個男人褪衣。
深夜最能觸動一個人的柔弱和傷感,於是我每個夜裡都會多愁善感的,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失眠,或者醒了睡睡了醒的反覆好多次,而他在我身邊,哪怕沒有摟着我握着我的手,我都會覺得莫名安心,彷彿天崩地裂我都能毫髮無損,因爲他會替我扛,正如在他落難時,我不離不棄替他扛那樣。
“喬琛,我們不搬出去好不好,就住在這兒,我喜歡這兒,那麼多人陪着我,就算你忙的話不在,你那些兄弟也能陪着我,我不會覺得孤單。”
他點頭,沒有說話,我說我去洗澡,我在衛生間裡大概洗了二十多分鐘,我出來的時候,李靚在門口,喬琛在屋裡,門開着,我站在衛生間門口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喬琛看見我打開門,他張口要叫我過去,我衝他搖頭,沒有動,衣裳架子擋着我,李靚看不到我,她還在說。
“我看見你沒事就放心了,我聽他們說白條兒在這兒查了半天,我怕他們認出來我,再給你添麻煩。”
喬琛面無表情,“認出來你?你是什麼人物,你以爲你進去過他們就都認識了?進去的多了,警察記得住麼?”
李靚喘了口氣,我都能聽見她那脆弱的喘息,帶着女人獨有的溫柔。
“你是怪我沒有幫你麼?”
喬琛有點發怒,“你他媽幫我?你自己你都幫不了你還幫我?”
“喬琛你別這樣,我能做的就是在你寂寞的時候陪陪你,如果我也跟你去打打殺殺,那我還是女人麼?”
這話說得,是在質疑我性別麼。
喬琛坐到牀上,李靚要進來,我聽見了拖鞋摩擦木板的腳步聲,我正要往衛生間裡走,喬琛忽然喊了一聲,“你出去!”
李靚就停住了,我低頭都能看到她的那雙藍色拖鞋的鞋尖,我大氣也不敢喘,屏息靜氣的聽着。
“喬琛——”
“我說了,這屋你不能進。”
李靚猶豫了一下又退了回去,我站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一個人能看見我,我也能看見他,而另外一個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覺得我有點第三者插足似的,進退兩難。
“喬琛,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麼跟我說話。”
“你自己說的時候,覺得彆扭麼,你也會說以前,以前和現在,能相提並論麼?以前你還在我身邊,我連女人都沒有,現在我不想要你了。”
喬琛又點了一根菸,他沒看我,但是他知道我就在門口站着,我在想,假如李靚撲進來,會不會被我嚇一跳,或者,她眼裡一直看着喬琛,都發現不了我。
“喬琛,我一直都愛着你,我不是沒心沒肺的女人,我承認,我背叛你了,你能不能別總揪着過去不放?你出來你就找我了,我不信你不關心我不想着我,你爲什麼總要裝着很冷漠呢?”
這點李靚看錯了,喬琛是真的很冷漠,他當初是因爲太愛她了,所以對她不冷漠,其實他就是個冷得要命的男人,他要是熱一點,也不會混到現在這個地位。
“你想說什麼,我上次在走廊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跟你說這麼多,你出去吧。”
“喬琛——”
李靚又往屋裡走了一步,我趕緊背過身去進了衛生間,把門關上,這次喬琛沒有特別憤怒的吼她,因爲我聽見李靚帶着哭腔了,女人的眼淚總是撫慰男人暴躁和創傷最好的良藥,何況還是這麼美麗的女人,只是李靚太瘋狂了,在我的房間裡還玩兒這一套把戲,我要是一步跨出去,她會覺得丟人麼,曾經喬琛哪裡需要她這麼取悅,她只要笑一下喬琛都覺得特別滿足,她太任性了,恃寵而驕,她沉一下面孔,喬琛都恨不得爲她去殺人。
我想了很多,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推開門探頭,喬琛還是衝着我坐着,但是李靚背對着我,她就站在喬琛面前,我站在衛生間門口,我正要邁步出去,李靚忽然俯下身摟住喬琛,我當時就傻了,喬琛可能也懵了,他都沒動彈,我聽見她吻他的聲音,我腦子轟的一聲,就好像要炸開一樣,那種感覺,我當時真想知道是不是有個攝像機在角落裡,我就是一個演員,在拍戲呢。
喬琛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看了看我的位置,他推開她,猛地站起來,“李靚你他媽要瘋啊?”
李靚哭着喊,“是,我是要瘋了,我跑到你們的房間來求你,你都不肯原諒我!我李靚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不要臉過!當初我在豪哥,那麼多男人花錢買我的笑,我就跟了你,你現在不要我了,嫌我沒她嫩是吧?”
李靚可能真的急了,我從她的語氣和背後的顫抖來看,我甚至覺得她可能真的很愛喬琛,她只是把心機表露出來了,所以讓人質疑了她的真心,沒錯,她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喬琛對她那麼好,她不會無動於衷,尤其在她發現喬琛身邊有了我之後,那種想要全部佔有的心思又爬了上來,所以她就瘋了。
“我對女人,沒那麼薄情,你應該知道,嫩不嫩我不在乎,我要是想要年輕漂亮的女人,憑我,我要多少都有。”
喬琛冷靜下來了,他的語氣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比那天晚上和李靚在走廊裡的時候要冷靜淡定得多,女人這種戲碼,再一再二不再三,等到李靚第三次用,如果不能玩兒點狠的,估計喬琛就更淡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