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衝上前去,林父已經氣到顫抖。
警察已經找上門來,進了客廳,林父親眼看着林燃被警察帶走。
“爸,別擔心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林燃轉身,毅然決然地走了。
林母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扶着林父,眼裡都是淚水。
警察剛剛說林燃涉嫌綁架……
“他爸,你可千萬要堅持下去。一定是搞錯了……”
“我們家燃燃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涉嫌綁架案呢?”
“燃燃,媽媽還說你今天爲什麼穿了那麼好看的紅裙子……”
“剛剛讓你拍照你不拍,都怪你……”
林母一番哭泣梨花帶雨,林父平復好心情,馬上給認識的人打電話。
要說A市那麼大,能救林燃的,只有寧遠歸。
林燃這孩子不孝順,她爸一把年紀了還要替她去找寧遠歸求情。
可是他不知道,寧遠歸纔是讓林燃進去的人。
林父差一點就去給寧遠歸打電話了,但林母讓他再等一等,林燃說了很快就回來。
孩子是他們的孩子,孩子是什麼樣的他們心裡清楚,林燃絕對不是這樣一個壞孩子。
這是林父林母的想法。
但就是這樣的想法,這樣對自己孩子的信任,才讓林燃屢次得逞,做盡壞事卻仍然能在父母面前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有些時候,父母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孩子究竟是怎樣的。
就像上次沒有成功逃走的高婷和仝安,她們兩個人比林燃的下場好多了,之前只是被寧遠歸的人控制着,還沒有進局子。
但很多人不知道,她們現在寧願被起訴進去,去裡邊,裡邊總沒有人會欺負她們了吧!
高婷總覺得別人對她是“欺負”,卻從來不想想,是報應。
報應還需要落到下一世嗎?沒聽說過現世報嗎?
高婷和仝安現在在寧遠歸B市的莊園裡,一個半山腰上的別墅,平常沒什麼人,倒是有很多見了人就會瘋狂嘶吼的藏獒。
高婷和仝安第一天被扭送進別墅的時候,就親眼看到一隻藏獒把一個高大的駿馬咬死了。
那隻駿馬有兩米多高,鬃毛黑得發亮,腿上的腱子肉十足,要是被踢上一腳一定也會骨折。
就是那樣一匹高大的馬,竟然被那隻藏獒一口一口咬死。
鮮血濺滿了藏獒雪白的毛髮,活像是山水潑墨畫,但卻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
高婷那晚被嚇得不輕。
她和仝安被關進了不同的樓,中間還隔着很遠的距離,進去的時候都是蒙着眼睛進去的,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繫。
沒有人會找到她們的。
每天晚上她們都伴着藏獒恐怖的叫聲入睡,睡當然是睡不着的,她們都想過趁吃飯的時候把送飯的人打倒衝下樓離開,但這很不科學。
第一,她們並不熟悉寧遠歸別墅的設計,不知道每一層樓的安全通道到底在哪裡。
第二,就算她們下去,也可能會被院子裡沒有被拴着的藏獒咬死咬得皮開肉綻,一滴血都不剩。
起初以爲藏獒沒拴只是偶然,後來才發現,這是常態。
高婷很想贖罪,只要寧遠歸放她出去,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她去局子裡,她出國,她淪爲陪酒的風塵女子……都比困在這座別墅裡好一萬倍。
但,想見寧遠歸,並非那麼容易。
三天後。
秦漫漫是三天後醒來的。
寧遠歸疑惑秦漫漫明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爲什麼遲遲沒有醒過來。
有一天晚上,寧遠歸守在秦漫漫的牀頭旁,她在給秦漫漫讀今天又鍋包又肉發佈的一章新章節。
秦漫漫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把三十萬字發給編輯,她通常一個月可以寫六十萬字,但只發二十五萬。
她的存稿綽綽有餘,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宋千尋緊緊抱着晚天雪,他的眼眶紅潤,晚天雪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哭了——”
寧遠歸讀到這裡,聲音哽咽。
不是宋千尋眼眶紅了,也不是宋千尋哭了,是他,是他眼眶紅了,也是他哭了。
寧遠歸這輩子還從來沒有爲哪個女人流過淚,這一次,爲秦漫漫,他眼睛溼潤好多次。
小奶貓,你爲什麼還不醒來,你快醒來,你怪我也好,打我也好,幹什麼都行,求你快點醒來。
“宋千尋一愣,他淡淡地說道,老子纔沒哭,老子眼睛出汗了。”
寧遠歸看秦漫漫緊閉着眼睛,像熟睡中,他愈發着急。
“秦漫漫!你他媽快點給老子醒過來!”
秦漫漫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寧遠歸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死死盯着秦漫漫的指頭。
沒有動。
他嘆了口氣。
“出現幻覺了,小奶貓,我好想你。”
寧遠歸又坐下。
他的手放在秦漫漫的手上,頭枕在牀邊。
“你快醒來,這周你不準備校園歌手大賽了嗎?得了一個第一名就滿足了嗎?”
“你的番外還沒發,快點的起來工作,你不是最愛小說嗎?小說在你心裡排第一我排第二……”
“小奶貓,週末了,該回家吃小籠包了……”
醫院裡的夜晚每天都很漫長,。
寧遠歸已經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了,他就在秦漫漫的病房裡住着,這一層病房他都包了,嚴加把手,現在真的嚴密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寧淵天天都過來,過來給他送飯,他問寧遠歸要不要和父母說這件事,畢竟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寧遠歸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怕父母擔心,還是決定不說了。
再說秦燮已經失蹤,要是再讓秦父秦母知道秦漫漫也住進了醫院,他們二老要怎麼生活?
秦天天天都盯着搜救隊的事情,三天了,都沒有任何的頭緒。
其實秦天很清楚,秦燮這一次,恐怕是回不來了。
她忽然想起上次見面的時候,秦燮問了她幾句當時看起來很奇怪的話。
秦燮問她會不會討厭秦漫漫,會不會怪罪她,會不會想和秦漫漫冰釋前嫌……
那些當時看起來都很不正常的問題,似乎都是在爲這一次的離別做預兆。
可是秦燮又怎麼會知道會發生意外?
所以這一次,秦燮的意外,就只是意外。
但她寧願相信,秦燮還在。
病房裡的寧遠歸一直不停地和秦漫漫說話,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多話,以前總是覺得秦漫漫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可秦漫漫突然不說話了,他心裡更難過。
忽然,秦漫漫的手指又動彈了一下。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種聲音。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