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仙女怎麼會知道他的小號?
小陸總想不明白,但這並不耽誤他舔屏。
今天的小仙女依然很美麗。
酒店裡,劉慄敷了一張面膜,合上手機,雖然小陸總不適合,但這並不耽誤她逗一逗他。果然在自己的粉絲是比較出衆的,她不過隨意到一個粉頭的微博關注裡一看,就看到了那個曬了一桌蘇菜的微博。
粉絲有一萬左右,上面發的大多是她的一些圖片以及轉發,和個人玩樂,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粉絲也沒什麼區別。
可這不是別人,是小陸總。華潤集團是B城有些悠久的家族企業了,主要從是服務和娛樂業,最近這些年還插足了玉器房產,家大業大,B城好幾條商業街上都遍佈華潤集團的商標,說得簡單些,小陸總就是空手逛,也能吃喝住行全部都給包了。
不過這終究是他人的生活,而她的生活和戰場則是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娛樂圈。
她已經26了,還在三線明星一列,若是這一兩年再不發力,那麼以後也就是這樣了。
劉慄對演戲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是隨遇而安,這種消極的態度從她進入了這個圈子時就開始了,她一直被推着往前走,倒也覺得沒什麼,知道有一天,她開始落後了,停止在原地了,那時候她纔開始不安起來了。
如果不演戲,那她還能幹什麼呢?這也是爲什麼一直以來就算不溫不火,她也沒有離開這個圈子的原因。
“不,我要演戲,一直一直……”她擡眸說。
夜戲開始了,作爲《流雲王妃》裡戲份最吃重的女星,劉慄拍得夠嗆,換裝等了半天,拍了一小段,有時吃了NG,大半夜地走位走到要哭,林澤時常向她抱怨自己最近這段時間都瘦了五六斤。
劉慄看着鏡子裡被掩飾了的黑眼圈,提起精力,終於又支撐過一天。
“沒辦法,誰讓我們是演員,拍戲總得要吃點苦。”看着周圍紛紛掛着黑眼圈,不時打哈欠的攝像師等工作人員,劉慄勉強笑着說。
林澤哎了一聲,憂慮地說:“這才半個月不到啊,我感覺自己都快折在這裡了,林導他可真磨人。”
幾個老戲骨瞧着他笑,“年輕人得多吃點苦,林導還不是爲了戲好,這些時日他也挺累的。”
林澤瞧向還在和場務交涉的林導,這人吸着根菸,眉頭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瞧起來是也挺疲倦的。
“好了,第五十三場,開始……”
劉慄和林澤對視一眼,又過了去。
和曉雲回到酒店後,劉慄卸了妝後,簡單地洗了個戰鬥澡,便卷着薄毯給睡了。曉雲本來還想叫她吃早餐的,看推門進去瞧見她睡得那樣香甜的樣子,沒忍住,輕輕地關上了門。
劉慄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她睡眼惺忪,白皙的臉蛋和紙片一般,照着鏡子,裡面的女人倒像是個女鬼。
刷牙洗臉,叫客服送來吃的。
曉雲過來時,劉慄已經吃得差不多,餐桌上的盤子裡還剩些黑椒,她喝着一杯牛奶,嘴脣邊細細的絨毛在喝牛奶時沾了一些,便成了牛奶鬍子,看起來還有些可愛,這就是顏值高的好處了。
曉雲在心裡感慨着,就聽劉慄道:“曉雲,今天劇組那邊我已經請了假,我等會兒要去我媽那一趟,你這段時間也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工資照舊。”
“謝謝,栗子姐。”曉雲笑着道,最近是比較累,她也成天在網上和人嚷着放假就好了,可真到放假這天,她反而有些不習慣了。“那我……”她搓搓手,“也回家一趟。”
“當然可以了。明天晚上的夜戲還得繼續拍,所以明天下午你得過來。”
“我知道了。”
曉雲對劉慄媽還是有些感興趣的,她在豆瓣看過一個扒明星的帖子,還挺真的,她還記得上面說劉慄媽拿劉慄當搖錢樹花,簡直就是新一代的“渣媽”。以前是當八卦看,可現在八卦對象就是她的老闆,曉雲覺得自己還是避嫌比較好。
不過她想起那次劉慄接到她媽電話時那一臉無奈的表情,頓時覺得也許扒得沒錯?
劉慄絕不知道她家的小助理內心想法這麼多,不過她對劉母的態度還真是挺無奈的,前幾天時答應了她要回去一趟,這會兒倒不好食言,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她別想好過了。
換了一身牛仔褲吊帶背心,外披防曬衣,再垂下那肩黑髮,戴上墨鏡,就算她媽不認真瞧也不看出來是她了。
劉慄叫了出租車到紫園小區,那是他爸還在世時留下來的一套豪宅,後來破產了,又轉賣給別人,劉慄後來在娛樂圈混得還不錯時,又重金給買了下來。
現在這房子也就是她媽還住着。她以離公司太遠,不方便爲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劉慄一下車,看着那被綠植簇擁的宅邸,想起了小時候她在這裡面玩耍的時光,時不待人,昔日的庭院也舊了,倒是那一樹芭蕉開得還好,青色香蕉還青澀着掛在高枝上。
劉慄給她媽打了一個電話,“媽,你現在家嗎?我過來拿東西了。”
“哎,你這丫頭,還記得過啊,都好幾天了。”
劉慄無語,“你不是讓我今天來嗎?”
“好好好,我讓趙媽給你開門。”
劉慄耐心地等着,過了一會兒,門給開了,趙媽瞧着她,眼淚落下,“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趙媽雖說是她家的保姆,和從小就在身邊照顧着劉慄,比她親媽還要操勞幾分,後來劉慄家破產了,劉慄也沒辭退趙媽,一是她媽那個人做慣了貴婦,身邊根本離不開人,二是趙媽年紀大了,丟了這份工作日子不好過。
“趙姨,你哭什麼,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是該笑笑嘛。”劉慄拿紙給她擦眼淚,趙媽抹抹眼淚,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又笑開了,這一時哭,一時笑的,“是是是,你好不容易給會來一趟,該笑,該笑。”
兩人走了進去,裡面的景緻倒沒怎麼變化,只是家裡如今就趙媽這麼一個人操勞,也就有些頹廢了,劉母本就不是那種喜歡侍花弄草的人,那庭前的紅玫瑰自顧自地開了,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長勢頗佳,花濃至瀲灩,紅漫噴泉,細細搖曳。
“看你瘦的,拍戲時有好好地吃過一頓嗎?”趙媽瞧着她,“可不要因小失大,身子纔是本錢……”
劉慄也由她嘮叨着,拿着墨鏡笑着,清瘦的臉頰,白皙的膚色,還有那瓜子臉,這素面朝天的,倒還像個高中生一般。
“好了,趙姨,我下次會注意的。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兩人這時已經走到了洋房處,正上着大理石階,趙媽說:“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給你做些好吃的?”
劉慄搖頭說:“不用了,我媽讓我過來拿東西,我拿了就走,最近夜戲比較重,時間緊。”
“可再緊,這吃飯的時間總該有吧,聽趙姨的,我給你做了,你帶到劇組吃怎麼樣?”
瞧着趙媽那期盼的眼神,她於是也就點了頭,“那好吧,你就給我做點紅燒豬蹄吧,別的不要,我就愛吃這個。”
“巧了,今兒太太說要吃,我給多買了,一會兒我給燉了做,你走時正好帶着。”
兩人說說笑笑便進了洋房裡。
劉母這時真聽着CD,柔媚婉轉的女聲彷彿來自上個世紀一般,“這春光無限好……君愛漫步……”
劉母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開襟旗袍,精湛繡工,盤花繡雀,栩栩如生,她慵懶地躺在藤椅上,聽着聲音才瞅過來一眼,“來了啊。”
可見着劉慄身上穿着,皺起了眉頭,“你穿的這是什麼?”
趙媽瞧這氣氛,也給默了,雙手攤着。
劉慄把墨鏡放在旁邊的玻璃桌上,在那曼妙女歌聲裡,語氣淡淡的,“沒什麼,媽你不是讓我回來那東西的,這穿什麼您就別管了吧。”
又朝趙媽嫣然笑着,“趙姨,你先去廚房吧。我和我媽說說話。”
趙媽一回首二慢步地,終於給走遠了。
劉母瞧着她,起了身來,那風韻猶存的身段兒還挺美的,“行,我不說你,好不容易我給挪出這麼半天,你到上面給我換身衣服,晚上我帶你去個宴會。”
“媽,我說過我是過來拿東西的,你這是要做什麼?”這就是爲什麼她不願住在這兒的原因了,她媽這人,虛榮,做作……可劉慄不想給她做虛榮的工具,聽她的話嫁人,做什麼富太太,再和一大家子爭權奪利。
以前她爸還在的時候,她就不願意。如今做了演員,更加是不願意。
“你說什麼……?”
劉母瞧向自己一貫千依百順的女兒,那熟悉的眉眼,清冷極了,彷彿瞧着她是個陌生人。
劉慄軟了聲,“我簽了合同的,這要是耽誤了時間,害得賠錢,您看這次就算了吧。”
劉母冷笑一聲,“你之前答應得好好的,到這會兒怎麼又這樣了,不就一個晚上,我就不信你還拍不完了……”
“媽。”劉慄心裡有些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