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魘

是夜,中心醫院……

“禹希!禹希!不要!禹希!”夏淺初大喘着氣,眉頭緊鎖,彷彿做了個噩夢,嘴裡一直唸叨着孟禹希的名字。

“淺初,怎麼了?”夏母被夏淺初的叫聲吵醒,手忙腳亂的將夏淺初抱進懷裡。

“媽!媽!我夢見禹希了!我夢見我死了!然後禹希自殺了!血!都是血!好多血!”夏淺初大聲啜泣着,越哭越兇。

走廊裡值夜的護士都被嚇了一跳,慌亂中去叫了醫生。

“淺初,沒事!那是夢!是夢,孟家小子不知道你出車禍的事!沒事嗷!乖!”夏母忍着淚安慰着夏淺初,知女莫若母,今天夏淺初跟她說不要對外說出車禍的事她就猜到了,淺初是怕孟禹希知道。

淺初啊!就是用情太深,真不知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夏淺初終於緩了過來,躺在夏母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媽!我……胳膊!司機的胳膊斷了!就在我腿上!媽!你快把它拿走啊!拿走啊!”夏淺初突然掙扎起來,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腿,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淺初!沒有!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是幻覺啊!都過去了!”夏母儘量將夏淺初抱住,不讓她掙扎的動作太大再弄傷了本就殘疾了的腿,醫生說着腿雖然殘了,但是再受刺激就只能截肢了。

“不啊!媽!媽!胳膊啊!啊!拿走!拿走啊!啊!快啊!”夏淺初乞求的看着夏母,原本精緻的小臉,因那條蜈蚣一樣的傷疤,在夜色中十分可怖。

“淺初!沒有!是幻覺!”夏母將夏淺初抱得更緊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啊!媽!媽!它就在那啊!媽!我求你了!你把那隻手拿走!拿走啊!嗚嗚!拿走!”夏淺初無助的癱在夏母的懷裡,顫抖着,眼神空洞,如受了巨大驚嚇一般。

“楚醫生來了!”是護士,“阿姨,把妹妹放開吧,楚醫生讓我先給她打一針鎮定劑,畢竟她的腿……”

夏母看着脆弱的女人,含着淚站起身,跑出了病房。

“不!媽!媽!別走!”夏淺初絕望的喊着夏母,護士緊忙給夏淺初打鎮定劑,只聽夏淺初悶哼一聲,沉睡過去了。

“楚醫生,這個妹妹是……”護士詢問的眼神投向楚醫生,眼中還有擔憂、有憐憫。

“哎!這丫頭應該是在車禍中受到了刺激,走出來就好了。”楚醫生當了十多年的骨科醫生,也遇到過比這嚴重的車禍,但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個花季少女,正值青春美貌,被車禍奪取雙腿不說,還毀了容,而且他聽別人描述的車禍現場都瘮人,更別說親身經歷的一個小姑娘,只怕這心理陰影都會將這小姑娘折磨得夠嗆。

“會走出來嗎?”護士低聲道,她屬實擔憂這個妹妹走不出來那段陰影。

“明天記得叫心理科的陳醫生來看看吧。”楚醫生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護士點頭,然後又陪在夏淺初的病牀前許久,見夏淺初似乎沉沉睡去了,才悄悄離開。

夢裡,夏淺初彷彿回到了五天前……

夏淺初探出頭,發現依舊沒有公交駛來。

“哎,還是打出租吧!這等公交要等到什麼時候!” 夏淺初嘆息一聲,無奈的截了出租車。

“師傅!到火車站西站!” 夏淺初對着司機說。

司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明明長得很慈祥,但不知道爲什麼夏淺初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

“好嘞!”

夏淺初又看了看司機,“師傅,你是不是喝酒了啊?”

“嗝~喝了一點小酒,沒事沒事。”

“算了,我還是在等一會公交吧!師傅你也先休息會吧,酒駕總歸是有危險的。”夏淺初甜甜一笑,拉開車門走了下去,繼續等公交。

大約過了三分鐘,公交來了。

不過四十分鐘左右,到了火車站西站,下車就看見孟禹希等待的身影,欣喜的撲了上去,“禹希!我好想你!”

“小初,我也想你!”

夏淺初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但下一秒懷中一空,夏淺初一驚,“禹希!禹希!你去哪了?禹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