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笙雖然開着電腦視頻和姚倩交代工作,但心思明顯有些分神了。
電腦那頭,姚倩看出來了,她剛剛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傅薄笙愣是一點回應都沒有,忍不住提高分貝,“傅總?我剛剛說的都聽到了沒有?”
他纔回過神,“聽到了。”
“那這個項目定稿會就安排在後天了?”姚倩拿起鋼筆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剛寫了沒兩個字,傅薄笙問了,“什麼項目?”
姚倩感覺額頭上瞬間滴下了許多冷汗,剛剛說了一大堆,全部都是說這個項目的,敢情電腦那頭的老闆,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啊。
扔下一大堆的工作不說,現在好不容易聯繫上了,又是心神不寧的樣子,姚倩在心中叫苦連天,可誰叫她領着這位老闆的工資呢?
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認命地打算重新複述一遍,傅薄笙站了起來,“我有點事,下次再說。”
說完,不給姚倩開口的機會,電腦上直接黑了。
傅總,您能不這麼任性嗎?姚倩無力地趴在桌上,欲哭無淚,偏偏同事們來問上一句,表示關心,她還不能說原因……
傅薄笙是覺得客廳一直都這麼安靜,有些奇怪,開門出來,就看到只有兜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書,“葉楠呢?”
他實在是沒辦法像問其他的小孩子那樣,直接問你爸媽呢……
兜兜戳了戳房門,“在裡面說悄悄話。”
話音剛落,房門正好打開了,安致澤和葉楠一前一後地從臥室裡出來。
安致澤走到傅薄笙面前,伸出手,“這一次,多虧你了,謝謝。”
傅薄笙只是看了一眼,完全沒有伸手回握的打算,“我不是爲了幫你。”
安致澤笑了笑,也不惱,伸回手,對着兜兜招了招,“過來,我們先回去。”
“那媽媽呢?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兜兜拿上書,順便將剛剛吃了的零食袋子扔進了垃圾桶裡。
“媽媽遲點再回來,我們先走。”說完,安致澤看向葉楠,“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到時候會來接你的。”
“好。你們路上小心。”這是葉楠和安致澤剛剛在裡面商討出來的結果。
不能一直麻煩着傅薄笙,但又不能回去安家,如果回去,只怕到時候會產生許許多多的麻煩,只能是他先帶走兜兜,隨後,他在法國的一位朋友會來帶她去一個地方。
傅薄笙沒想到,只不過短短的時間裡,她就已經有了決定。
看着她送他們回去,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拽着她的胳膊,一使勁,把她摔在了沙發上,隨後壓身上去,“去哪?”
“傅薄笙,你起來。”葉楠想要推開他,可這點力氣,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你到底又發什麼瘋啊?”
“是,我是發瘋,被你利用完了,現在當足球一樣,一腳踢開,我能不發瘋嗎?”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出來。
葉楠咬了下脣,“這一次,謝謝你。所以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但我TMD就是想要你煩我啊!”傅薄笙低吼出來,鬆開她的手,一腳揣向茶几。
她抿了抿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便索性沒有回答,坐起來,理了理剛剛有些往上滑的上衣,準備回房間收拾一下東西,突然想起來,“對了,還要麻煩你一件事情,打電話跟醫生說一聲,不要過來了。”
他冷笑一聲,看着她的背影,“我問你,兜兜到底是誰的孩子?真的是你和安致澤的?”
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知道了什麼嗎?葉楠被這一句話嚇得打了一個冷顫,但很快鎮定下來,“都叫我們爸爸媽媽,你說是不是我們的孩子?”
“葉楠,我要你給我說實話!”傅薄笙大步邁到她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兜兜八歲了,葉楠,你別告訴我,你一離開我就懷上了安致澤的孩子!”
葉楠低頭,可以看到他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下巴上傳來的痛意很重,可她不想要掙扎,也懶得掙扎,“沒錯,一認識安大哥,我就知道了,我要和他相守一輩子,我知道,他不會讓我的第二個孩子再離開我的身邊的!”
她看得到傅薄笙眼中滑過的那絲痛意,心中也明白了他這麼問的原因。
兜兜八歲,如果當初那個孩子沒有流掉,還在的話,應該也正好是八歲。
怪不得在醫院裡的時候,他一直注視着兜兜的病歷卡,當時她還在心裡奇怪,這個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現在清楚明白了。
原來,他以爲,兜兜是當初她和他的孩子,原來他以爲,當初的流產是她騙他的,耍他的。
葉楠突然輕笑了一聲,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單純了,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劇裡,女主角擁有着強大的光環,可以保護着腹中的胎兒,可她不是,她太平凡,無用到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思及此,葉楠擡眸,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個時候,我和你傅薄笙早就離婚了,我馬上就懷了安致澤的孩子又怎麼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他不想要聽到葉楠這樣的回答。
知道兜兜的存在時,他心中是絕望的,可看到他已經八歲了,那一刻,他彷彿又燃起了希望,如果那個孩子還在,那就意味着,他和葉楠之間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她明明白白地回答告訴他,他在做白日夢!
傅薄笙雙眸一黯,突然傾身吻上葉楠的脣,或許是一時衝動,但這股衝動,他已經壓抑了整整八年的時間。
這種熟悉的感覺重新襲來,他不想要再放手了。
葉楠沒想到他會突然吻自己,睜大眼睛,腦袋當機了好幾秒,回過神伸手推他,反倒被他抓住了手腕,壓在腦袋兩旁,根本掙脫不開。
吻,越來越深,她緊咬着牙齒,不讓他加深這個吻,也被傅薄笙的樣子嚇到了,眼中噙滿了淚花。
她想要逃,想要掙脫,可傅薄笙卻不放手,好不容易鬆開了她的手腕,下一秒緊緊地擁着她的腰,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當初的那種熟悉與契合一下子從腦海中蹦了出來,兩人第一次交匯時的那種瘋狂席捲着葉楠的腦海,她拼命地想要甩掉這種感受,可越是想忘記,卻越深刻。
葉楠一直沒有放棄掙扎,動用她所有力量想要將傅薄笙推開,可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就在這時,他突然鬆開了她的脣,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下一秒,一把拽住她的衣服,直接撕成了兩半。
葉楠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想要伸手護在胸前,卻被傅薄笙抓住手腕,他低下頭,脣越來越往下。
“傅薄笙,你給我停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葉楠歇斯底里地吼,聲音裡帶上了滿滿的哭腔。
傅薄笙早就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理智,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葉楠真的和安致澤組成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不相信,葉楠真的已經將他忘記,愛上了別人,他要葉楠重新記起她。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他絕對不允許,她再將他忘掉!
所以,他沒有理會,重新吻上她的脣,葉楠的情緒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雙手握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朝他的身上招呼過去。
她不停地扭頭,想要避過他的吻,傅薄笙雙手捧着她的臉,固定住,不讓她亂動,低頭,她在他脣靠近的時候,狠狠地咬住他的下脣,頓時,猩紅的鮮血流出。
他終於停下來了。
葉楠冷聲呵斥,“傅薄笙,你別逼我報警!”
“葉楠,你就這麼討厭我,你別忘了,我們也是夫妻!”傅薄笙看她,眸中是深深的恨意。
他恨自己,當初怎麼捨得放手?!
她推開他,彎腰撿起地上已經破碎的衣服,遮在胸前,聲音如千年的寒冰一樣冰冷,“那是曾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是安致澤的妻子,和你傅薄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她的話,就像是利刃刺進他心中最深的位置,傅薄笙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猩紅的眼眸告訴別人,此時此刻,理智對於他來說算是什麼東西?
他只知道,內心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
他要得到葉楠,一定要讓葉楠重新成爲他的妻子,他要用接下去的時間,去彌補以前對她造成的傷害,重新給她幸福!
“葉楠,跟他離婚!”
葉楠不可置信地瞪他,“神經病,不可理喻!”
傅薄笙看着她的眼神,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在她看來就像是一個瘋子,可這無疑是他最想要說的話。
他看到她想要離開,可話還沒說清楚,她怎麼能夠離開?
手又被傅薄笙狠狠抓住,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旋轉,好不容易掙脫掉他禁錮的葉楠,又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傅薄笙就像是一隻已經失控的獅子,朝她低吼,“我叫你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