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處理完公事的陸銘拎着東西敲響了我家的房門。
我爸對沉穩的陸銘印象不錯,笑呵呵的迎進門,看我媽的眼神。我心中明瞭,她也是想要我跟陸銘處處。
只是我覺得,陸銘跟雲鵠一樣,跟我的哥哥差不多,提不起那種別種心思。
“我要在阿姨家過年。”
陸奇啪的一聲一個積木砸在剛剛建好的城堡上去。
丫丫癟着嘴回頭看向我,陸銘瞪了眼陸奇,長腿一邁,來到陸奇身邊,捉住他的胳膊,作勢就要給揍他的屁屁。
見狀,我慌忙過去,將陸奇護在懷中。“沒事。小孩子鬧脾氣正常。”
“壞事精。”被我護在懷中的陸奇對着丫丫嘟囔一聲。
丫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
“陸奇,我看你是那麼多天沒有挨巴掌,皮癢了。過去給丫丫道歉。”
陸銘沉下臉來,厲聲說道。
陸奇本身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一聽他爹這般說着。偏生揚起倔強的小臉搖了幾下,好似在說:“看吧,有阿姨護着,你就是打不着我,打不着我。”
陸銘的臉色瞬間再次沉了沉。
額,面對這樣頑劣的陸奇,我有些無力的頭疼,按住他不老實的頭,小聲的警告他一聲,“再不老實,我可就不護着你了。”
經過相處,小傢伙是吃定了我,根本就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仍舊是我行我素。
陸銘緊抿下脣。狠狠睨了眼搖頭晃腦的陸奇後,擡眼看向我。
“小溪。你先讓開,這孩子再不管,我看就無法無天了。”
“算了吧,不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我跟他講講道理。”我扯下嘴角,扯過躲在我身後,緊緊抓住我毛衣的陸奇。
“阿姨,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可是那個城堡是我搭的,丫丫不過是給我當了副手。現在我不想要了,就毀了它。”
“你的生命是我給我,是不是我不想要你了,就讓你在世界上消失!”
“見你這樣,巴不得我消失在你的面前。”饒是是陸銘聲色俱厲,陸奇也是不以爲然,嘴中吐出的話,讓我不知是心疼還是該生氣,試問世界上哪個父母會有這樣殘忍的想法?
這樣的態度,顯然激怒了理性的陸銘,他對我說了聲“對不起,讓你笑話了。”
語未落,長臂一伸,直接扯過陸奇的胳膊,出身軍人世家的陸銘,伸手很好,小小的陸奇根本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只是輕輕一甩,陸銘就上了他的肩膀。
小傢伙一見他老爹來真的了,可真的是害怕了,匆忙間揮舞着小手抓住我的衣領,“阿姨,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家,我要跟你一起過年。”
稚氣未脫的聲音牽動着我的心,怕他回家受皮肉之苦,我匆忙欲跑到他們前面,攔住他們的去路。
悲劇就此發生,拖鞋踩到散落在地上光滑的積木,我身子不穩一個踉蹌栽倒前面,直直撞到了角上。
霎時,一陣疼痛傳來,腦袋連着耳朵嗡嗡作響,金星在我面前亂繞,我捂着額頭翻過身子,趴在牀上,眼淚簌簌而下。手中黏膩觸感告訴我,流血了。
“讓我看看。”慌忙放下陸奇的陸銘,來到我的身邊,欲拿開我的手,“流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我緩口氣,讓小吳幫我處理下就好。”我死死捂住傷口,頭懵懵,感覺不出傷口大小如何,但爲了不讓,陸銘遷怒與陸奇。
聽到動靜,我爸跟小吳匆匆跑了進來。團大圍扛。
“怎麼搞得,還受傷了,讓我看看。”小吳擔心問道,蹲下身子,慌忙去扒我的手。
“沒事,一點小傷。櫃子裡有醫藥箱。”
“怎麼可能是一點小傷,這血都流了那麼多,得去醫院。”
小吳咋咋呼呼根本就不看我的眼神,我輕咬下下脣。嗡嗡聲響過後,我也能感受到傷口如何,還有那不斷低落的血滴也已經說明,這傷不輕。
陸銘沒有再聽從我說的話,讓小吳帶上醫藥箱,直接打橫將我抱起,向外面走去。
爲了不讓血滴在他的身上,我向外歪了下頭,陸銘不着痕跡將我向他的懷中攬了攬,“跟我不用見外。”
聞言,我的臉一紅,不習慣他身上帶着菸草味的氣息,我輕皺下鼻子。
“阿姨,我”臉色都嚇白了的陸奇站在車門前,一臉歉疚的看着我。
“阿姨,沒事,你先帶着妹妹仔家裡等我們。”對他輕扯下嘴角,我移開手,讓小吳幫我處理傷口。
“怎麼那麼嚴重。疼就跟我說一聲,我輕點。”小吳焦急的幫我處理血跡,小臉皺在一起,滿是擔心。
“不疼,不疼。”余光中,見陸銘望了眼後視鏡,我慌忙擡起手擋住傷口,將臉向裡面轉了轉。剛纔在臥室,心急,沒有防備,就那樣種種跌了下去。我臥室的牀是小時候有一年很流行防震牀,我媽送我生日禮物,一直沒壞,就沒有換過,那鐵牀角的威力,想想就不寒而慄。
車子一路狂奔,停在緣起醫院樓下,陸銘匆匆打開門,我擋住他伸過來欲抱我的手。
“我可以自己走的。”小吳攙我一把,習慣了一個人的懷抱,在窩在另一個人的懷抱中,是極不習慣的。
我拿着小吳幫我疊好的紗布捂住額頭,在小吳的攙扶下,進了大廳,江墨言迎面而來。我半仰着頭,沒有看見。
小吳喚了一聲“江院長。”
我潛意識的望去,隨後想起什麼慌忙捂住滿是鮮血的臉,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快速的踏上樓梯。
“三樓是ct做透視檢查的地方。”
我剛欲踏上三樓的階梯,被小吳的一句話喚了回來,紅着臉,來到外科門診。
醫生檢查下我額頭的傷口,說需要縫針,怕疼,縫合的時候,我要求打了麻藥。瞭解我的小吳,親自跟我打的麻醉劑,等我醒來的時候。房間中只剩下,小吳一人。
想到還有一針破傷風要打,我額頭上的傷口就猛烈的跳了幾下,暗自在心裡叫了聲媽,哭喪着一張臉抓住小吳的胳膊。
“爲什麼剛纔不趁我麻醉的時候幫我打上。”
“我忘了。”
“我覺得應該沒事,不打了,回家吧。”我拉着小吳的胳膊起身,別說,這傷口麻木過後,還真不是一般的疼。
“你是醫生,破傷風打不打應該比我清楚。”小吳站在原地,無奈一笑。
我皺了下鼻子,“算了,就一針,忍忍就過去了。”嘴上雖這般說着,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出了門的時候,我腳步微微頓下。腦中快速閃過當年我砸到江墨言的那一幕,恍若這事發生在昨天一般。
倘若沒有那麼一砸,是不是就沒有我們以後的種種牽絆。
這般想着,心情沉重下來,打針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示意小吳接起,小吳將電話放在我的耳邊。。
電話是陸銘打來的,他說有事情急需處理,他直接接陸奇回去,等過完年再帶着陸奇來給我賠禮道歉。
“哎呀,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怪不到陸奇的頭上。他已經嚇得不輕了,回家後,不要再教訓他了。”百度嫂索||筆|你說過,我信過
陸銘沉默半天,最後應下,“對不起,好好休息。”
收了線,正好護士也拔了針,暗歎聲,這通電話真及時,讓我少受了些皮肉之苦。
“你這個傷口還真的不算小,總共縫了五針,耿醫生說,以後估計會留下疤,你得留劉海遮擋下。”
我點了點頭,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出了大廳,奇峰已經等在外面,見到我出來急忙幫我打開車門。
我的目光看向車中,沒有江墨言,我幾不可見皺了下眉。
“先生,進去複查了。”
奇峰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閃躲,我輕挑下眉,遲疑下坐進車中,有的時候奇峰的話還是很好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