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秋霜回頭揶揄出聲,神情言語間滿載着欣慰,好似終於安心。我從苦難中一步步爬向今天幸福的頂端般。看着看着她眼中就蒙上一層霧氣。
“我都沒哭,你怎麼還哭上了呢!”
天上飄起細小雨滴打在我一臉燦笑的臉上,我拍了下坐在副駕駛上的秋霜。只因有他,撫平了曾經隱隱作痛的傷疤。曾經的往事已遠,我只想珍惜現在暖暖的幸福和有限的人生。
“我是覺得那麼多年你能一路堅持走下來,很不容易。”她抹了下眼角,“江墨言,不要就你對她付出了,這一路上她受的苦和痛都是你帶來的。以後如果你敢對她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你!”她蹬着一雙大眼,惡聲惡氣警告。
“不用說你,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鐵臂緊緊環住我的腰,眼中柔情四溢,溫馨的車廂中一股暖流在我們周圍環繞着。我嘴角翹起的弧度一直都沒有放下的跡象,小鳥依人般輕倚在江墨言的懷中。
“哎呀,你們兩個別那麼甜成嗎?”秋霜誇張的搓了搓胳膊。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剛纔你還不是說,讓他對我好一些嗎?怎麼就一下子就改變了心意了。”我白了秋霜一眼,故意向江墨言懷中蹭了蹭,不是噁心嗎,我就要你噁心個夠。
“我的意思是要恩愛,回家去。我跟你倒沒什麼,別教壞了寒秋。”
“你跟爸爸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我也沒學壞。”
稚嫩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我們每一個人的耳中,我哥猛地踩了下剎車,我跟秋霜死死的盯着一臉呆萌的寒秋。這孩子早熟!絕對的早熟!
我哥跟秋霜足足看了他有一分多鐘,見他一直都沒有別的反應,雙雙輕咳聲,回過頭去。
倒是我起了逗弄起寒秋的心思來,跟江墨言換了個位子,問着在他父母在家中經常乾的事情,弄得秋霜連連扔我幾對白眼,好似恨不得過來捂住我的嘴巴。
“姑姑你很無聊。”他擡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模樣懵懵懂懂,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剛纔的言語給我帶來怎樣的傷害。
我對他扯了下嘴角,看下竊喜的秋霜。
“秋霜你家的萌物不得了,我今天才發現他智商高的嚇人。”
或許也是第一天領教自家兒子的智商的秋霜一時忘記了自誇訕訕的點了點頭。
秋雨濛濛,帶着一絲涼氣,寧靜的山上,果樹林立,一眼望去,樹葉大都泛黃,腳步聲驚起幾隻覓食的鳥兒,或許是遠離城市的喧囂,心也不由跟的平靜下來,就連空氣都帶上一股難得的清新。呼吸也變得舒暢起來。
山底下,白牆紅瓦建起的兩層樓,帶着幾分典雅質樸,門前拴着的一條白色的普通小狗看到來人,正一蹦一跳的汪汪叫着,驚了院中的雞鴨鵝,一時間小院熱鬧起來。
聽到有人來,早已一頭華髮的母親匆匆出了門,見到我們,她爬滿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
半個多月不見,她又老了些許,微微輕咳着。緩步迎了上來。
歲月不饒人,她身體不好,每一次生病都會很長時間纔會好一些,每當看到她逐漸消瘦的臉和枯瘦的手指,我都怕她會隨時離開我們。
爲了讓她跟我們相處的日子多些,我跟秋霜曾經勸過她,搬回去跟我們一起住,她告訴我們,執着了大半輩子,孤單了大半輩子,現在回想起來,當年自己真的錯了,她不該把事業看的如此之重。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寧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過一生。現在醒悟了,她只想跟一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即使他已經不再愛他。
她的話給我太多觸動,我們也不忍心打擾她難得的幸福,打消勸她回去的念頭。
當她看到江墨言的時候,臉上所有的笑在那一刻凝固了,原諒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
就在我哥準備出聲打破僵局的時候,江墨言牽着我的手來到她的面前。
“媽,我不知道以前是怎麼稱呼你的,你是小溪的媽媽,我決定跟她一起走下去,就應該這麼叫你。以前我做過太過讓你們傷心的事情,我在這裡替曾經的自己對你們道聲歉。我在這裡像你們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鬆開她的手,更不會讓她受委屈。”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我媽臉上僵硬表情緩和起來。
“都進去吧。”經過大風大浪的母親,臉上沒有感動,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已經說明她接受了江墨言。
客廳中,我爸正翻着書本,見我們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已經習慣他這副模樣,我們放下手上的東西,各自找着事情去做。
我蹲在地上幫我媽摘着菜,余光中看到我爸時不時就會看江墨言一眼,我知道他是有話要對江墨言說的,只是那麼多年,他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習慣了別人跟他說話。
對於我爸,江墨言沒有對我媽那般和善,跟我哥站在窗邊聊着天。
“你跟我進去。”被忽視的父親,終於按捺不住放下手中的書,指着江墨言,冷冷出聲。
“爸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我哥拉住江墨言的胳膊,他清楚我爸偏激的脾氣,生怕他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沒事。”
江墨言拿掉我哥的胳膊,給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我輕輕蹙眉,擇菜的動作也不禁加大。
“我又不會吃了他,一個個緊張成這副模樣幹什麼!”我爸沉着臉,不悅起身向他的專屬書房走去。
江墨言也未遲疑,闊步跟在他的身後。
“沒事,媽既然說我爸已經釋懷了,就不會再亂髮脾氣指責他了。”秋霜在我身邊蹲下,“就算是爸對他發火,也是他活該,你就不要爲他擔心了。”她將手中的的菜讓在我的身邊的盆裡,“待會爸出來的時候,你跟他打聲招呼。你們是父女總僵着也不是那回事。”
“不想。”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一想到他曾經對我說的那些話,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給他叫一聲爸。
“別犟了,他都是一把歲數的人了,你還跟他計較個啥勁。不管他怎麼錯,他是長輩,拉不下面子給小輩低頭。我可告訴你哦,有的時候人嘴上說着不想原諒,等着這個人沒了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會窩着疙瘩,一輩子只要想到這個疙瘩,就會難受。”
“兩年了,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也沒見着我哪難受。”我端起盆準備去外面的井取水洗菜。
“那是他還活着,你感覺不到,如果他那天突然走了,你試試?”秋霜言語間多了些語重心長。
“說的你好像過來人一樣,你不是也跟你家人有過節嗎,你也準備在他們有生之年,回去跟他們進行一次大和解?”我腳步委頓,我覺得我跟我爸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個死結,這個結擰的死死的,這輩子都沒有打開的可能。
“我跟你這能一樣嗎?他只是言語上刺激你,我那是實際行動。這輩子甭想讓我原諒他們!”秋霜激動起來,她的家人是她心頭上最深的疤痕,自從她回國以後,從未再踏進過英國,在她面前連英國兩個字都不許提。
“我覺得是大同小異,本質上沒差。不是有句話說精神上的傷害,有時候比肉體上大的多嗎?”心中莫名煩躁,我跟她脣槍舌戰起來。
“哎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嘴皮子這麼厲害呀,都說的我無言以對了。”秋霜雙手叉在腰間,顯然被我氣得不輕,對我揮揮手,“行了行了,你咋地咋地,以後後悔的話,不要怪我!”
“行了,你就別給小溪添堵了,她心裡有數。”我哥一直站在一旁觀戰,見到勢頭不對,過來勸架。
“你這妹妹呀,有的時候看着跟凡是好商量樣,其實啊,骨子裡擰的很,自己認定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你看吧,這次她非得後悔不行!”秋霜火氣難平開始對我哥嚷嚷起來,我站在池邊彎腰洗菜,聽的一清二楚。
“你跟她接觸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脾氣怎樣你早就應該一清二楚了。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她有數。”
兩人的聲音漸漸小了,我的腦中也有些亂了起來。不管怎樣,血濃於水,我的親人並不多,不管他曾經傷我多深,至少我還是將他擺在親人的行列。
吃飯的時候我爸纔跟江墨言從書房出來,或許是兩人聊得高興,只喜歡喝紅酒的他,拿出了我哥過年時候給他帶來的白酒,還給江墨言和我哥分別倒了一杯子。
江墨言倒也沒有推辭,他胃不好,我想阻止,他握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我也不再好說什麼。
我爸酒量很好,我哥也記得江墨言的情況,自己頂着,讓江墨言少喝了不少。酒過三巡,我爸有些喝高了,整個臉紅了起來,臉上一直冷硬的表情也緩和起來。
就着酒勁,他對着江墨言指了指我。
“我這女兒呀,從小乖巧,長大了也懂事。自從遇到了你,她跟我交談也少了,我一點也不瞭解她了,她死心塌地的愛了你那麼多年,就算是她母親爲了你們的事情躺進了醫院,她還是執意要跟你在一起。”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那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跟小溪有什麼關係!”我媽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出聲制止我吧。
“你別說話,讓我把話說完!”
我爸聲色俱厲,我拉了拉我媽的衣袖,我心裡清楚我爸是半醉半醒,他是想借此機會,將心中憋着的話一吐爲快。
“我本來是一個喜歡平平靜靜生活的人,因她還有你,她媽慘死,芳華又幾次重傷入院,小澤也受到了牽連,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給她攪得一團糟,我抗壓能力不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燥怒不安無也只能發泄在她的身上。現在想想當時自己確實太自私,太過了,她也難受,我不應該將自己身上的痛楚加諸在她的身上。”他有些渾濁的眼中浮出些悔恨來,聲音也逐漸低沉下來,帶上久經滄桑,看破世間百態的豁然,“不該啊,她那時也痛苦,作爲父親,我沒有體諒不說,還責怪她。現在老了,每當想起,她踉蹌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就疼啊,有的晚上都睡不着覺,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這般清晰剖析自己的話語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原來人老的時候真的會回憶自己當初所犯下的錯誤並反思。聽到這些話,那擰的死結竟然奇蹟般的開了,怨言也隨之煙消雲散。
“我這人啊,也是死要面子,總想着她能跟我多說些話,我們父女的心結也就解開了。可每次接觸她都不會跟我多說句話,匆匆來,匆匆走。哎,年紀大了,我覺得有些話再不說,就晚了。小溪,爸算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現在墨言回來了,以後你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吧,爸也就安心了。”
他說完,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們吃吧,我累了,先回房了。”
看着他微彎的背,眼眶中的淚水滑落,我情不自禁站起身,叫了聲“爸”。
他身子頓住,和煦對我一笑,腳步好似輕快了一些,進了房間。
一聲簡單的“爸”化解了我們積壓了兩年的恩恩怨怨,在這一刻,我捂着嘴泣不成聲,江墨言攬住我輕拍着我的肩膀。
“以前,他會把心裡話帶進棺材裡面,現在好了,當着面說出來了。”我媽幫我夾了菜,“看你瘦的,多吃點,我去看看你爸。”
我媽緩緩起身,我輕吸這鼻子,江墨言幫我輕拭去眼淚,俯身在我耳邊安慰着。共丸扔技。
“和好是好事,不要再哭了。我們回去還得接丫丫,她看到你眼睛紅紅的會擔心你的。”
聞言,我快速擦了擦眼淚,端起碗筷,吃起一桌子豐盛的菜來。
“我就說,這心結要是解開,你心裡準會高興,還跟我在那裡倔,真是的!”
秋霜用力咬了口豆角,發出清脆聲響。
“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我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塞進她的嘴中。
“宋小溪,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吃它,你還塞給我,你找死啊。”
秋霜慌忙吐了出來,用清水漱了漱口,狠狠地瞪着我。我對她搖着頭吐了吐舌頭,一副,我就偏要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天晴轉好,隱匿了一天的太陽也難得露出頭來,柔柔的陽光落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不斷後退的景色,想着江墨言曾經的提議。
“等事情結束,我們一起去旅遊吧。”
“好。”
江墨言回答的很乾脆,秋霜也湊起了熱鬧。
“你們要去哪?順便帶上我唄。”
“你不覺得你這隻電燈泡有些大嗎?”我跟秋霜有時候好的時候很好,一旦掐死來,會互看不順眼一段時間。
脣槍舌戰再次開始,車中餘下三人都無奈地看着我,終於在寒秋那聲“無聊”中,我們心有靈犀的一同閉了嘴。
只是我沒有想到,一場原定的旅遊會無限期的推遲下去。
因廖家急於抓到傷害甜心的兇手,那場重婚的官司向後推遲。
由於小吳故意殺害甜心的案件,證據齊全,案件清晰,公訴機關很快就對案件提起了公訴,因案件是在臨城發生的,臨城中級人民法院很快受理。
臨城相熟的人不多,雲鵠他們一直擔心小吳會林場翻供,我心裡也有些忐忑,只是一想到陸銘跟我說的話,我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陸銘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等待是一場漫長的酷刑,時間是最好平定流言蜚語的方法,自從我跟小吳那關視頻曝光以後,抗議的人沒了原先那般激烈,塑陽的股票已經開始慢慢上漲。
未用我們背後操作,那些膽小的股東,紛紛將手中的股票拋售出去,顧炎趁機購買到手。看到那些合同,一想到那些股東悔不當初的模樣,我心中就樂開了花。
“什麼事那麼高興,說來聽聽。”
辦公室中,江墨言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面前財經雜誌,聽到笑聲,頭微側。
“想到一羣只拿錢不辦事的蛀蟲,臉黑成一坨屎的屎,我就覺得大快人心。”
我一直說將塑陽的公事交給他來管理,他一直都未表態。
“看看這些文件,我累了,要去睡會兒。”我打着哈欠,向休息室走去。我知道他還是在意雲鵠他們的話,我硬逼起他來。
接連幾天,在我半逼半無賴的逼迫下,他終於肯在大班椅上坐下,正式開始接觸公司的事情。
再怎麼樣顧炎這個二十四孝弟弟還是支持自己的哥哥的,看着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名時,還是高興的。
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埋頭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桃花眼微眯的模樣,彷彿時間倒回到兩年前,一切未變,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
開庭那天天氣陰沉,開庭時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無端給人的心上添了絲惆悵。
臨城是廖家的人多,我哥跟汪浩宇他們怕廖家會對我們不利,執意跟來。
廖家的人早已聽衆席上坐下,見到我跟江墨言,他們的眼中多少都帶上了幾分怨毒,特別是廖洋,憔悴消瘦的臉上,那兩隻大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跟江墨言,裡面的飛射出來的冰刃好似要將我們貫穿一般。
江墨言抓着我的手緊了緊,擁着我在後面坐下。
庭審很順利,小吳並沒有如我們想象中的那般翻供,整個人很平靜的敘述了事件的原委,還當庭給廖洋道了歉。
見到她鞠躬,廖洋當場失控自責起來。
“你以爲你的一句道歉就可以換回來我女兒的命嗎?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什麼都承擔了,我就會相信是你一個人害死了我的女兒,我一定會讓幕後黑手,繩之以法。”
法官敲了下法槌,場面才控制下來。
“沒有你說的幕後黑手,這場謀殺是我一手導演的。”小吳說完,目不斜視在座位上坐下。
“沒想到這一次她還挺有良心的,沒有瘋狗亂咬人!”秋霜覆在我的耳朵上說道:“我看廖家人的模樣,不會善罷甘休。等庭審結果一出來,我們就馬上離開臨城。” Wшw ✿ttКan ✿c o
我點了點頭,本來江墨言不想帶我來,但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親眼見着比較好,在家等煎熬難耐。
案件很清楚,庭審時間也不長,法官宣佈休庭,合議庭開始合議。
廖洋再也忍不住快速向我們這邊走來,過來就要甩我耳光,江墨言擋在我的身前攥住她的胳膊。
“祁川,她殺了我們的孩子,這麼惡毒的女人你還護着!”她梨花帶雨惡狠狠的指着我,眉眼間怒火橫生。
“真相就是法官說的那樣,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那根本就不是真相!”她開始發瘋的撕扯江墨言的衣服,“我救了你,你偏偏任由別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你還無動於衷!你太傷人了,這輩子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救了你!”她淒厲的聲音引得還滯留在聽衆席上的人紛紛向我看來,還不時的指指點點。
“救人本身並沒錯,錯的是不該貪心,幫他改名換姓,據爲己有!”雲鵠知道江墨言因爲虧欠廖洋,是不會對她動手的,他上前攥住廖洋廝打江墨言的胳膊。
“他曾經欠你一條命,可是因爲你他差點錯過今生摯愛,你們的恩怨早已經在他們相遇的時候抵消了。”雲鵠從未發過那麼大的火,這是第一次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一個女人給甩了出去。
廖家人一見不幹了,一窩蜂向我們涌了過來,幸虧守在不遠處的警察匆匆趕了過來,控制住場面。
結果很快出來,小吳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聽到宣判,我的心不由得有幾分沉重,她終究還是要被處以極刑,這或許也是她最好的人生歸宿吧。
聽衆席上一有人起身,秋霜就急忙拉起我,向外面走去。
到了停車場,我們幾人分別奔向各自的車子,熟料就在我要跟江墨言分開向車子兩邊走去的時候,余光中,一輛飛速疾馳而來的車子,直奔江墨言的方向。
我驀地瞪大眼睛,本能推開他,下一秒砰的一聲傳來,我的身子被直直撞了出去,失去意識時,耳邊那一聲聲呼喚傳來,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太過沉重,掙扎幾下,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