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也命也......
甦醒臉色黯淡,不願意傷害青蓮,一直把她當做天真可愛的妹妹。
先前一番冷血而絕情的話語是說給王大媽聽得,爲了斷絕村婦的心思,可沒想到巧合之下,讓青蓮聽到,傷透她心。
“哦,大媽想起來還有事情,今天就先走了,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找大媽。”王大媽見氣氛不對,訕笑一聲,腳下抹油般溜走。
“還不趕緊去追!”編竹老者神出鬼沒,王大媽一離開,他便轉身出現在門口。
“可是......”甦醒猶豫片刻。
“小鬼,有些事情不能等!”編竹老者黑着臉,當頭一喝。
甦醒渾身猛顫,拔腿追去。
“小鬼,你那傘骨不錯,找時間用皮蒙上。”編竹老者對着甦醒的背影喊道,嘴角浮現一絲和藹的微笑。
聽到編竹老者的話,往後山奔跑的甦醒一怔,然後頭也不回地大喊:“謝謝!”
“哈哈,突然懂禮貌了!”編竹老者朗朗大笑。
村口,清一色打扮的道士,或背神劍,或掛寶鏡,或託金塔,飄然進村,布鞋不粘塵土。
村民驚異地望着外來者,但並非不樂,生性淳樸的他們十分歡迎來客。
“你們可認識畫中人?”
髮鬚皆白,童顏鶴髮,臉龐宛如剝開雞蛋,背部佝僂,負一把青色神劍的老道問道,他站在三位道士的中間,左邊託金塔的中年道士取出一幅畫卷,展開一看。
“老編竹的!”
“神醫!”
村民驚呼,雖然答案是兩樣,但是代表一個人,那人便是青蓮的爺爺,老君教的叛徒。
“他是老君教的叛徒,偷走鎮教至寶!”另一位掛寶鏡的少年道士厲聲道,稚嫩的聲音有種說不來的威嚴。
“呵呵。”村民哈哈大笑,對少年道士的厲聲不以爲然,認爲童言無忌,淳樸到傻。
“哼,愚蠢!”少年道士冷哼,眼角上吊,桀驁不馴,斜睨村民。
村民心頭莫名一顫,隱隱約約感覺到少年道士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彷彿白兔見到雄獅,本能上的畏懼。
“要你們看看本教主的厲害!”少年道士言。
說罷,少年道士徑直走到一個壯漢面前。
壯漢七尺高大,膀大腰圓,皮膚黝黑,褲腿捲過膝蓋,典型的莊稼漢,只是長得出乎意料的剽悍,豹眼怒瞪,能嚇哭三歲孩童!
“不錯,元陽充沛,就是童精喪失的早。”少年道士仰頭,上下打量壯漢,老氣橫秋地摸索光滑的下巴,咂咂嘴道。 WWW▲ тт κan▲ c○
壯漢臉龐騰地紅起來,黑黝黝的臉龐紅得發紫,當即怒喝:“你個小屁孩,毛還沒有長齊,懂個什麼!”
“我?小屁孩?”少年道士叉腰大笑,旋即笑容一收,冷眼盯着壯漢,“你可知道,我的年紀,可以當你爺爺的爺爺!”
“你敢侮辱我爺爺的爺爺!”壯漢怒吼,血氣方剛,性格正直,最受不了別人侮辱家人,當即擡起砂鍋大的拳頭,掄着砸向少年道士。
“大黑,不要!”村民驚呼,但一切已經晚了,一些村民不忍看少年道士被胖揍,閉上眼睛。
而少年道士的同伴,背神劍的老道和託金塔的中年道士神色淡然,始終不語。
“砰”
村民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壯實的跟頭牛似得大黑,一頭栽倒在地,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道士,身輕如燕,站在大黑的背脊上,腳尖輕輕點在背脊的某個部位。
“小小年紀,沒有學多少本領,便學會打人,若不是本教主早已性圓通達,就憑你冒犯,怎麼也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苦!”少年道士說道。
“吼!”
壯漢怒吼,被一個小孩踩在身下,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早已怒瘋,眼睛通紅,血絲瀰漫。
“怎麼會?”
“出鬼了!”
場面很怪異,七尺壯漢被十三四的少年壓在身下,拳頭捶打地面,都迸出血花,結果少年巍然不動,穩如泰山。
“道長,大黑多有冒犯,您看在他年少的份兒上,行行好放過他吧。”村民中走出一位年邁的老者,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到少年道士面前,神色敬畏。
年邁的老者是前任村長,年輕遊歷山川,有過機遇,年紀在凡人中早已大的嚇人,他認出少年的身份,猜測其可能是修士。
但是年邁老者始終是凡人,沒有踏入那個世界,認知有限,只知道下元境的存在,若是知道少年道士的修爲和真實身份,恐怕會嚇得跪下。
“你倒是有些眼力。”少年頷首,淡然道。
“空道,不要忘記此行正事。”背神劍的老者出言,提醒名爲空道的少年。
他們自稱教主,身份大的驚人。
“空覺,放心吧,那叛徒早已是甕中之鱉,任憑我們探手取之!”空道搖搖頭,神色桀驁,但還是從大黑背上跳下來。
“空道,你新晉這個境界,尚且年輕,不知道空寂的厲害。”老道空覺嘆息,回想起空寂,他和空寂同代,經歷過大戰。
“小心爲妙!”一直沒有開口的託金塔的中年道長沉穩道。
“諸位道長,要不我給你們帶路?”前村長道。
“不用,我們已經找到他。”空覺道。
“好大的膽子,那叛徒竟然狂妄到諸多挑釁我們!”空道冷笑,擡頭望去。
“會會空寂!”中年道長沉聲道,他名爲重。
頓時間,三位道士化作遁光沒入天空。
編竹老者望着後山,目光變得慈祥,此時像一個爺爺,而非冷臉的空寂。
“甦醒,老夫將青蓮和老君教至寶託付給你,不要讓老夫失望!”編竹老者喃喃低語,突然臉色劇變,“來得真快,百年過去,是躲不掉了!”
話語未落,空道、空重,空覺,三位道士虛空而立,居高臨下地睥睨編竹老者。
“空寂,別來無恙!”空覺開口,聲音平和,宛如多年未見的老友。
“空寂在百年之前,別以死去!”編竹老者冷聲道,臉龐重新黑下來。
“大膽叛徒,還不將本教至寶交出來!”空道喝道。
“哪來的屁孩,是老君教新晉的分教主嗎?”編竹老者掃過空道,輕蔑地說道。
“你!”空道瞪眼,正要發怒。
“空寂,當年之事,的確是老君教對不起你。”空覺突然開口,神色異常,“跟我回去老君山吧,我們一起向教主求情!”
“哼!”編竹老者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空覺,因爲這件事情不止提及過一遍,他一次沒有妥協。
編竹老者望向空道,這個新晉的老君教分教主,道:“小屁孩,你如何性圓通達,晉升上元境的,我懷疑?”
“你!”空道憤怒,強忍着不出手。
“哎,空寂,你還執迷不悟嗎?”空覺道。
“空寂,和他無須多言,逼他叫出至寶!”沉默的空重開口,擡起手中金塔。
“要打,到深山中打,不要傷及村民!”編竹老者喝道,面對三位老君教的分教主,絲毫不懼!
“好,去深山!”空覺道,他們修道,本着一顆善心,自然不會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情。
“不用,就在這裡!”空道突然說道,一巴掌凌空對着編竹老者拍出。
轟隆一聲,巴掌在高空中驀然變大,宛若一座山峰壓下來,赫然將竹屋也籠罩其中。
“砰”
空道出招突然,編竹老者匆忙避開,但是竹屋便難以倖免,在巨掌下轟然倒塌,化爲一堆廢墟。
“小子,你成功惹怒我了!”編竹老者見和青蓮一起生活多年的竹屋被毀,頓時大怒。
霎時間,天空和大地一陣扭曲,出現一個奇點,要將空覺等人拉進去!
“調出小計!”
空道爭鋒相對,同樣展開自己的氣勢。
一座山石雕刻而出的老君雕像憑空出現,橫亙在天地間,渾厚而大氣,要鎮壓編竹老者的氣勢。
上元境果然可怕,一上來,僅僅是氣勢上的交鋒,就給人一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老君山?”編竹老者輕語,他認得空道的氣勢,非常熟悉,因爲他少年和青年,以及中年,一直在那裡生活和修行,曾經擁有深厚的感情。
“果然有幾分資質。”編竹老者毫不吝嗇地讚道,空道的確不見,數百年的修行,便成爲上元境修士,而且成爲老君教的分教主之一。
“到底是有幾分資質,還是天資橫縱,你馬上就要知道!”空道冷語,他十分桀驁和驕縱,並不認爲編竹老者那是讚美,甚至覺得他在小瞧自己!
“可惜,心性不行,完全比不上我認識的一個小鬼!”編竹老者搖頭,有些失望,感覺剛纔的“有幾分資質”其實是高看空道。
無需多言,編竹老者和空道的無形交鋒,再次升級,由氣勢攀升到氣場,天地都極爲壓抑,讓人喘不過起來。
“還是讓我們到深山中,放手一戰吧!”空覺察覺到不好,立刻說道。
空重點頭同意,但是他手託金塔,準備隨時收了編竹老者!
“好,到深山一戰!”編竹老者目光一閃,頓時從空道的氣場交鋒中抽身而出,化作一道遁光橫空而過。
“哪裡走!”空道暴喝,也化作一道遁光追上去,而空覺和空重對視一眼,同樣追過去。
三個分教主級別的上元境修士,對戰一個受傷多年的上元境強者,幾乎是甕中捉鱉!
但並未探手得之那麼簡單,一場大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