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身邊只有一人姓屈突,當然就是現任太子直寢,東的屈突通,太子直寢共有十二人,爲正六品官員,只是宰相門下七品官,何況是從東宮出來的正六品官員,莫說是被扣,就是得罪也不敢輕易得罪,何況此刻屈突通還被太子授予監察軍紀的任務,扣下屈突通,輕則是不遵上命,無視軍紀,重就是圖謀造反。
衆人都愣愣的看着楊勇,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也不泛有人暗中高興,燕榮等於撞到太子刀下,且看太子如何處理。
“走,看看去!”楊勇心中暴怒異常,早就聽說過青州總管燕榮性暴燥,動則因小事鞭笞部下,調任青州總管後,甚至有強搶民女之事,只是沒想到自己任命的監察軍紀之人也敢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東城離皇宮有一段距離,又因爲是晚上,無法縱馬狂奔,楊勇等人趕到東城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與北城,南城秩序井然不同,整個東城大街上到處是亂哄哄的士兵,道路兩旁許多宅院的大門都已趟開,從裡面不時傳來隋軍士兵的笑聲,宅院主人的怒吼聲,還有女人的哭喊聲,楊勇更是看到一隊士兵手捧着大批財物,旁若無人的從一所大宅中笑嘻嘻的出來。
楊勇臉色頓時鐵青,難怪燕榮會扣下了屈突通,原來他公然任由士兵違背的軍紀,楊勇的牙咬的格格直響,轉向身邊幾名將領。道:“傳本宮命令,所有軍士馬上退出民宅,有不從者,將其強行逮捕,如果敢反抗,格殺務論!”
“是!”接到命令地將軍轟然應令,跟在楊勇身後的騎兵舉着火把分成一隊隊的人流沿街大喊:“太子有令,所有人馬上退出民宅!所有人馬上退出民宅!”
接照楊勇原先的命令。只要進入民宅。至少也要捱上十軍棍。只是法不責衆,東城數萬大軍不知有多少人違反命令,現在又是晚上,一個不好就會惹起火拼,只得降低要求,先讓他們全出了民宅再說。
聽到突然之間傳來的命令,正在各個民宅中搶的不亦樂呼的士兵多數愕然。太子頒佈的軍紀在他們進城時多少聽過,只是連代表太子地軍法官也被主帥扣下之後,無異於默許他們地這座城池爲所欲爲,突然之間太子地命令重新從街上傳來,膽小一些連忙聽從吩咐,稍爲膽大地卻毫不理會。
在喊叫無效之後,楊勇帶過來的騎兵異常忠實執行了命令,直接策馬闖入大門趟開。藏有青州軍的民宅。輕則將裡面的軍士直接遂出。重則狠打一頓,押了出來。*,我們從南城。北城打生打死過來還得嚴守軍紀,那些青州過來的人啥功勞都沒有立,憑什麼他們可以進入民宅?
“唉喲,自己人。”
“幹什麼,老子爲朝庭拼死,拿點東西哪裡不行了?”
……
各種聲音在內院中響起,只是見到過來的騎兵動了真格,也沒有人真正敢反抗,畢竟太子地命令不是兒戲,若是他們真敢抽刀抵抗就等於造反了。
無數的火把插在一所大院高處,照得整個院內一片通明,院落中,數十名隋軍手持刀槊站成兩排,中間豎着一根立柱,一名同樣是穿着隋軍衣甲的青年緊緊的綁在立柱上,在立柱右面不遠處是一排廂房,廂房內照樣燭火明亮,將一個正在上下起伏的黑影投在紙糊的窗柱上,男人的喘氣和呻吟聲透過窗紙,直接傳了出來,整個院落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種男女最原始地聲音,兩排站立地隋軍臉上表情各異,被綁在柱子上的隋軍卻是破口大罵:“燕榮,你身爲主將,不但不執行太子殿下的軍紀,反而帶頭違反,你這是自尋死路,還不懸崖勒馬,若是等殿下過來,你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哈哈,姓屈突地小子,你毛都沒長全就想管老子,以老夫與太子的關係,玩兩個女人算什麼。”裡面的黑影頓了頓,又重新起伏起來。
“小子,若不是你這太過噪,本官也不會把你綁起來,如果太子過來,本官親自把你送給太子好了,嗯。”房中的人悶哼了一聲,停止說話。
“砰!”緊閉的大門被人用蠻力撞開,無數的人影從大門擠了進來。
“什麼人?”院中的兩隊
驚,連忙喝斥。
“燕榮呢,叫他滾出來見本宮。”楊勇一眼就見到屈突通綁着的身影,心中怒火更盛。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直呼燕大人的名諱。”院中的人已經看出是自己人,只是楊勇那句話卻讓他們心重新緊張起來?
“太子殿下在此,你們還不下跪迎接。”
聽到太子真的到來,兩旁的隋軍連忙跪地:“參見太子殿下。”
楊勇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燕榮親兵,不發一言,只是揮了揮手,一名東宮護衛連忙上前,將還綁在立柱上的屈突通解了起來,楊勇對屈突通上下打量了一下,還好屈突通身上衣衫完整,看來燕榮到底不敢對他太過爲難。
“屈突卿,你怎麼樣?”
“回殿下,微臣沒事,只是未能完成殿下的軍令,微臣慚愧。”屈突通垂頭道,他身爲軍法官,卻被燕榮拿下,還綁了起來,雖說沒有吃太多苦頭,但無疑是恥辱。
楊勇點了點頭:“沒事就好。”將目光轉向還跪在地下的燕榮親兵,喝道:“燕榮呢,讓他滾出來。”
燕榮的這些親兵都低着頭,不敢言語,只有幾名親兵偷偷用目光向右側廂房看去。
屈突通不無諷刺的道:“回太子,燕總管正在那邊房中大展雄風,一時半會恐怕是出不來了。”
楊勇不由朝屈突通的目光方向看去,廂房中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手忙腳亂的穿着衣服,雖然沒有看到房中情景,可是猜也可以猜出房中有什麼事,楊勇不由大聲喝道:“來人,把燕總管請出來。”
“是。”數名護衛衝進房中,將燕榮從房中提了出來,燕榮此時衣衫仍然沒有穿好,上身肌膚倒有一大半裸露。
“燕大人,燕總管,很好啊,竟然扣押本宮的軍法宮,帶頭違反軍紀,你眼中是否還有本宮,還有朝庭?”
這個燕榮其實是不折不扣的太子系,做太子這些年,各地有不少官員或明或暗的表示過對楊勇的支持,楊勇的製糖基地就在離青州不遠的小島上,若是一個與楊勇毫無關係的官員任青州總管,楊勇的最大財源早已暴露了,要知道青州總管下面的大軍有一半是水軍,要追查實在是太容易之事。
正因爲如此,燕榮纔會拿屈突通不當一回事,此時見到楊勇過來,終於感到一絲尷尬,聽到楊勇口氣不善,連忙跪倒在地:“太子折殺微臣了,微臣如何敢不把太子放在眼裡,實在是一時糊塗纔會犯下大錯,還請太子責罰。”
“一時糊塗?好一個一時糊塗,本宮看你是根本沒有把軍法放在眼中,否則北城十數萬大軍,南城數萬大軍怎麼不會一時糊塗?你可知道,就你這個一時糊塗,若本宮不在今晚趕來,明天整個東城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太子,微臣只是見軍士數月作戰,太過辛苦,沒有過於禁止而已,他們最多拿點財物,沒有這麼嚴重。”燕榮小心嘀咕道。
“混帳,你帶兵數十年,豈不知軍紀最不可放縱,若是任由軍士私取財物不管,軍士就會變本加厲,發展成姦淫擼掠,再不管,軍士就會殺人放火,到時整個建康都會被你毀掉。”
燕榮被罵的擡不起頭,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他治軍向來就不嚴,軍士們佩服的是他的武勇,此番攻打南方,準備數年之久,青州軍卻沒有機會立下太多功勞,朝庭的犒賞就不要想了,總不能讓軍士們進入建康繁華之地卻空手回家,若是如此,以後他的兵還怎麼帶。
正是有一番打算,他纔不準備約束手下取一點浮財,屈突通不瞭解他的難處,他認爲太子肯定是瞭解的,纔敢把屈突通綁了起來,沒想到馬上就將太子驚動,如今更是帶着這麼多的大將將他抓了一個現行,燕榮明白,恐怕太子不將他治罪也不行,只得老老實實的服罪,爭取減輕一點處罰。
看着燕榮跪在地上低頭不語,楊勇也爲難起來,若是對燕榮處罰太重,等於自削實力,也會引起依附自己的官員寒心,若是處罰過輕,起不到震攝作用,說不定北城和南城的軍士就會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