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米價

過,父子兩人長年在船中討生活,走南趟北,畢竟見古怪的客人來見過,壓下心中的疑慮,老者滿面堆笑的問道:“客官,要多少魚?”他心頭有點不安,眼下兒子已殺了三條魚,足有十來斤重,若是他們要的不夠,那魚只能臭掉了。

麥鐵杖粗聲粗氣的嚷道:“哆嗦什麼,有多少魚儘管做好了,怎麼,難道擔心我們不付錢?”

“是,是。”父子兩人馬上點頭,麥鐵杖的身材無疑讓人很容易產生畏懼感。

父子兩人素性將艙中的魚全都拿出來殺了,足有十條大魚,兩人手腳麻利,不過數盞茶時間,整條船中都飄着一股魚香味,所有人都忍不住鼻子微張,楊勇暫時放下旱災的憂慮,笑着向左右道:“好香的魚,倒是有點紅燒黃河鯉魚的味道。”

呂沐霖,章仇太翼等人紛紛點頭稱是,老者眼中一亮,道:“客官說對了,小老兒本來就是在黃河討活,現在所做的正是黃河鯉魚的做法。”

麥鐵杖大聲嚷道:“你這老頭,剛誇一句就胡說八道,你若在黃河討生活,怎麼現在到了渭水,莫非是飛過來的不成?”

“小老兒不敢矇騙客官,確實是在黃河討生活,只是黃河每天春季都會發凌汛,河上無法行船,小老兒和娃子每年到那時就會來到渭水,等到凌汛過後再回去,只是今年貪圖渭水魚多,回去晚了。現在想回去也不可能了。”見客人懷疑自己,老者連忙解釋。

所謂黃河凌汛,自然是指開春時黃河化凍後從上游衝下來的浮冰,每到冬季,黃河基本上都會封凍,無法行船,不過漁民可以在河中鑿冰捕魚,冰一旦化開。漁民就徹底失業。一些勤快地漁民就會沿開通的廣通渠進入渭水。繼續捕魚爲生,不過,黃河凌汛時間畢間不長,三月底就結束了,渭水雖然也有魚,比起黃河來說卻相差太遠,象這對父子一直滯留到斷航還沒有返回的漁民卻少之又少。否則渭水的魚恐怕要捕絕了。

說話間,魚香更濃了,父子兩人將燒好的濃濃魚湯一碗一碗的盛了上來,而且還端上半筐熱氣騰騰的面饃,麥鐵杖最爲性急,端起魚湯先咕咕的喝了半碗,纔拿起筐中地面饃大口咬了下去,只嚼了一下。麥鐵杖馬上吐了出來:“呸。這是什麼東西?”

衆人一驚,還以爲這魚湯有什麼問題,連忙將碗放下。幾名護衛更是手按着腰間,若是食物有什麼問題馬上就要抽出兵器砍了這對父子。

眼見周圍十多人眼中都是一副殺氣騰騰地樣子,這對打漁地父子都駭得雙腿發軟,老者勉強顫聲發問:“這位爺,面饃可有不妥。”心急之下,直接從客官上升到爺了。

“什麼有不妥,是大大的不妥,你這是什麼面饃,怎麼參雜了這麼多的豆渣,雜糠。”麥鐵杖大聲嚷到,他這些年在東宮作護衛,雖然因爲不識字無法升官,不過楊勇見他心事實誠,武藝高強,吃飯也比一般人多,對麥鐵杖很是喜愛,除了俸祿,時不時有賞賜下去,麥鐵杖又沒有以前的狐朋狗友拖累,這些年過得頗爲滋潤,一家老小經常大魚大肉,哪裡吃得了參有雜糧的面饃。

聽到麥鐵杖的話,衆人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拿起筐中的面饃來看,果然裡面夾雜了部分豆渣,米糠,這些東西連馬都不食,殺氣雖然收斂,一個個也是怒容滿面。

聽到是對自己地食物不滿意,老者不由輕打了自己一下,自己怎麼就糊塗了,這些人都騎着駿馬,衣着不凡,怎麼能吃得下這個參雜粗糧的面饃:“各位爺,對不起,小老兒糊塗了,老朽這就換,這就換。”

麥鐵杖氣哼哼的將手中參雜着粗糧的面饃扔到筐中,只是力氣稍大,面饃從筐中彈了出來,掉到船上,轆轤轆轤的朝水中掉去,那名壯年的漁夫驚叫一聲,連忙咚的一聲撲倒在木板纔在面饃入水前及時按住,見面饃沒有掉入水中,漁夫滿臉喜色在面饃上吹了幾口氣,又用手胡亂抹了幾下,將沾上的灰塵抹掉,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入筐中。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知道這只不過是雜糧面饃,單看這個漁夫地駕勢,恐怕還會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寶物。

這種情形若是倒退數十年倒是可能,畢竟那時周,齊,陳三國鼎立,陳國有長江爲天險,百姓還算安居樂業,而周齊兩國不但互相攻伐,還有承受突厥人的盤剝,連年戰爭,加上每年要給突厥人貢品,普通民衆苦不堪言

候一點豆渣,米糠等粗糧都能救一條性命,可如今大十四年,統一全國也有六年,難道還要百姓要依靠這個豆渣,米糠來活命。

“各位爺,實在對不住,小老兒船上地細糧不過一斤,恐怕不夠各位爺所用。”老者在艙中搗鼓了半天,苦着臉提着一個小甕出來。

麥鐵杖伸頭一看,甕中果然只有蓋住甕底的一點糧食,說是細糧,卻只是一點小米,麥鐵杖吃慣了大米飯,對這種小米卻不屑一顧:“呸,這也是細糧?”

楊勇搖了搖頭,對幾名護衛使了一個眼色,幾個護衛會意,連忙從馬背下解下乾糧拿過來交給那個老者處理,他們所帶的乾糧都是炒熟的大米,倒是比老者甕中的小米好的多,老者接過乾糧,又是賠罪,又是感謝,將乾糧倒入鍋中,重新給大家做成米飯。

衆人一邊喝着魚湯,一邊等米飯做熟,這父子兩人的手藝不錯,魚湯衆人倒是喝的分外香甜,楊勇喝下一大碗魚湯,肚子的飢餓頓時緩解了許多,忍不住向老者發問:“老人家,今年渭水打魚的收成怎樣?”

“回公子爺,還成,小老兒父子兩人多時一日能打上一百多斤,少時也有二三十斤。”

“這就奇怪了,收成既然如此好,你們怎麼拿着這種雜糧來招待客人?”

“這個……”老者一窒才道:“不瞞公子爺,如今細糧太貴,這面饃只參雜了一小半粗糧,已是極好的了,若是小老兒自己吃,大半都要用粗糧。”

楊勇不以爲然:“如今細糧多少錢一斗?難道比你的魚還貴不成?”

“公子是貴人,不知這些也是正理,小老兒一隻數斤大的活鯉魚不過賣十文銅錢,若是死了連五文也不值,如今市面上鬥米卻需要七八十文,就是這豆渣也要二至三文一斤,能有一口吃食就不錯了,小老兒又如何敢吃細糧?”

聽到鬥米要七八十文,楊勇頓時大吃一驚,轉頭向呂沐霖道:“沐霖,本宮……公子記得去年的米價不過十文一斗,是不是?如此豈不是漲了七八倍。”

“公子好記性,比起去年來,米價正是漲了七倍還多,就是五月,當時米價也不過是二十文一斗。”呂沐霖回道。

“爲何才過了一月多,米價如此大漲?”

呂沐霖朝那邊接近乾枯的廣通渠一指,楊勇頓時明白,米價大漲肯定是廣通渠斷流造成的影響,陸遠比起水運來,損耗數倍也不止,今年關中本身顆粒無收,水運又斷絕,就是有糧奸商也肯定會趁機屯積,哄擡糧價,何況京城百萬居民要靠陸路運糧供應根本不現實。

沒想到事情已到了如此嚴重,楊勇頓時感到食之無味,眼下這個漁夫每天打魚,收入算是不錯,尚且只能吃參雜豆渣,米糠之物,一些更窮的農夫又不知會苦成怎樣,若是米價再漲下去,如何了得。

衆人匆匆食畢,最後一結帳,數十斤魚,漁夫只收了一百文,不過是一斗多米的價錢,倒是楊勇讓衆人將剩下的十來斤乾糧贈給漁夫,讓漁夫不住的千恩萬謝。

一路上,衆人放慢馬步慢行,更是看得觸目驚心,不但兩旁的莊稼全部旱死,就是一些數十年的大樹也是紛紛掉葉,半死不活,

回城時,楊勇特意從西坊的米市經過,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西市的米鋪卻有一半緊緊關閉,剩下的幾個米鋪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個個等侯售米。

“怎麼樣,米價多少?”

“漲了,漲了,已經八十五文一斗。”

“不買了,這米還能吃得起麼。”一名漢子憤憤的提着空米袋從排着的隊列走了出來。

後面一聲譏笑傳來:“就是吃糠的窮命,還想買米。”

“你……”漢子返身指着米行的夥計,氣得說不出話來。

米鋪的人卻是理也不理他,斷續嚷道:“賣米了,賣米了,八十五米一斗,今天只賣十石,賣完爲止。”

聽到只賣十石,後面的人頓時急了:“我要買,我要買!”排隊的秩序頓時大亂,一時之間推推擠擠起來。

看到這一幕,楊勇和呂沐霖相視苦笑起來,沒想到剛從城外回來這點時間,米價又升了,其他護衛也都板着臉,他們雖然每月有朝庭的祿米,可也家中也免不了需要買米,米價越高,他們的日子過得越緊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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