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一名飄渺峰年輕弟子拿走晚筷,衆人相繼進入修煉之中。雲飛原本也想修煉的,由於體內修煉的魔道法術,萬一在修煉的時候被師兄們發現,後果就不堪設想。於是,在衆人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時,一個人悄悄的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一片寂靜,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蒼穹之上,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散發着如流水一般的柔和光芒。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廣場上走去,寂靜的夜空下,他的腳步聲在山路上輕輕的迴盪開來。
一股寒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噴嚏,把衣服縮緊了一些,繼續向前走着。不到片刻,便來到白天那個廣場,廣場上空無一人,看起來極爲空曠。他來到一個角落,站在旁邊的石頭上,向遠方看去,看真虛無飄渺的地方,卻有些入神。
忽地,一個聲音響起,雲飛轉過身向不遠處看去,卻看見一道白色身影瞬間消失在視線中。身影極爲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仔細想想,卻無法想起。由於此刻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他決定去看看究竟。
沒有使用魔道瞬間移動的法術,而是把風系法術提高到最高境界,在月光的照射下,身上出現一層朦朧的綠光,在山上霧氣的吹拂下,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身影。借的月光,快速的向那道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幾乎數個呼吸間,便來到一處山脈中,這裡離廣場有些距離,周圍滿是高大的樹木,看起來極爲偏僻。這個時候,他終於看見那道白影的主人,也正是這一刻,他身影一晃,險些從旁邊的樹杆上跌落下來。
那絕美的容顏,以及白天說的一席話,再次出現在腦海中。眼前的女人,雲飛又怎會忘記,只是他想不出這麼晚了,吳霜爲何會孤身一人來到這裡。看着那潔白的身影,他真的很想離開,既然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爲何還偷窺她的秘密呢?
就在他猶豫之時,又是一道白影閃過,那道身影對吳霜點點頭,雲飛甚至還有看清看的人是誰,兩道白點同時消失在樹林中。在消失的瞬間,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絲感覺,剛纔出現的那道身影肯定認識。
既然已經離開了,又何必留戀不忘,雲飛凝視着蒼穹,看真皎潔的月光,心裡竟然覺得失去了什麼似的。往事如過往的雲煙,一次次浮現的腦海中,那潔白的身影在他右手用力的砸在樹杆時,消失不見。枯黃的樹葉隨風而落,彷彿他的心一樣,飄落在一個寂寞的角落。
雲飛不知道如何回到房間內的,當他回來時,衆人依舊在修煉之中,彷彿沒有發現他的來去。他鬆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多想,走到姜多身邊那塊空着的棉席草上,靜靜的坐下。他沒有修煉,而是閉上眼,讓內心平靜下來。
天亮了,衆人相繼從修煉中清醒過來,早飯吃過以後,向廣場上走去。一路上,衆人簡單的說了一些比賽時應該注意什麼,只有雲飛一聲不吭,彷彿有什麼心事。姜多和雲飛相處的時間最長,一眼就看出他有心思,忙來到他的身邊,問道“小師弟,你怎麼了,是不是擔心今天的比賽。”
雲飛擡起頭,看着姜多關心的神色,卻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他也很想告訴姜多自己是怎麼了,可是想了半天,除了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的難受以外,真的沒有什麼。看着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不禁嘆息起來,或許來到這裡比賽是一個錯誤吧!
姜多一臉疑惑的說道:“有什麼就說出來,如果有心思,可是會影響比賽的。”
雲飛知道不說些什麼,姜多會一直追問下去,便說道:“八師兄,我沒事的。”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說話,若是換了別人問他,或許連句師兄都不想叫。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姜多做出一副思考的動作,隨即向周圍看去,見衆人都沒注意他們,忙壓低聲音道:“小師弟,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
雲飛沒想到姜多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忙說道:“八師兄,我只是去出走走,沒幹什麼。”
姜多顯然不信的說道:“當時我沒有修煉,你去出三個多時辰,外面這麼冷,你……”說完,嘿嘿一笑,彷彿在說:你還是老實說出來,這裡只有我們,我不會說出去的。
雲飛依舊低聲道:“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心裡有些悶。”
這一次,姜多卻沒有追問,拍拍雲飛的肩膀,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你長大了,但長大以後卻會擁有很多痛苦,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想。”說完,便向前方走去。其實他也很想和雲飛多說一些話,但這個時候卻看到歐陽尋的身影向這邊走來。
雲飛也看到了師父的身影,跟在衆人的身後,向歐陽尋走去。手輕輕擡起,揉了一下被寒風吹過有些僵硬的臉蛋,儘量讓內心的想法不要出現的臉上。歐陽尋和平時不太一樣,穿了一件紅色的道袍,彷彿暉映着他修煉的火系法術。
歐陽尋或許心情大好,很難看到他笑容滿面的樣子一直掛在臉上。不過,在看到方谷的時候,臉色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轉眼間消失不見。衆人走到歐陽尋面前,恭敬的說道:“師父。”說完,站在一邊,按照進門的時間長短,一字排開。
歐陽尋點點頭,視線在衆人的身邊掃過,擡頭右,輕輕的捋着鬍鬚,凝聲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衆人齊聲道:“師父,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歐陽尋擺擺手,示意衆人不要說話,隨即向方谷去看,質問道:“你昨天做了什麼。”
方谷知道昨天的事還是被傳來出去,便說道:“師父,孫兵先辱罵我們滅龍峰弟子,弟子才忍不住出手的。”
歐陽尋並沒有發怒,並且贊同的說道:“你爲滅龍峰取得的顏面,值得表揚。”衆人聽見這裡,都在心裡爲方谷高興。方谷同樣興奮,師父不但沒有責罰自己,還得到了表揚,昨天之事還真的做對了。
就在這時,歐陽尋臉色一變,有些氣憤的說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方谷的興奮在瞬間消失不見,忙認錯道:“師父,弟子知道錯了。”
歐陽尋嘆息一聲,道:“知道錯了又什麼用,掌門師兄和諸位峰主已經商量過了,取消你的比賽資格。”說完,又加了一句:“雲飛,你今天也不用比賽了。”
前一句話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取消雲飛的比賽資格,衆人都是一愣,顯然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這件事是因爲方谷而起的,他必須承擔全部的責任,內疚的看了一眼旁邊仍然處於驚愕之中的,忙懇請道:“師父,這件事都是因弟子而起,請你責罰我好了,千萬不要取消小師弟的比賽資格。”
歐陽尋沒有回答,肅然的看真遠處,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姜多心想壞了,怎麼會連累小師弟呢!忙走到方谷身邊,同樣懇求道:“師父,當時拿棉席草是我的注意,你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吧!大師兄也是爲了我們纔出手的,小師弟只是說了一句話,取消他的比賽資格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雲飛見兩位師兄爲自己求情,心裡一陣感動,來到兩人身邊,平聲道:“師父,我當時說的話並不後悔,我接受懲罰。”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傳來每個人的耳朵裡卻帶着異樣的感覺,面對取消比賽資格時,能有這份勇氣,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姜多拉了一下雲飛的衣角,低聲道:“你在說什麼,快向師父道歉。”
方谷忙說道:“師父,小師弟的話您別放在心上,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吧!”雖然這一次參加比賽,他準備很充分,但是失去比賽的資格以後,他並不後悔。唯一內疚的事,因爲一時的衝動,讓雲飛無法參加比賽。
歐陽尋看着眼前的弟子,問道:“不錯,平時有什麼錯誤,你們都不會這樣,怎麼,現在都一個人承受了。”說完,見三人沒有問話,看了一眼遠處不斷走來的弟子,肅然問道:“那好,我問你們,昨天的事,到底是誰做的。”
“弟子一個人做的。”這一次,三人同時回答。
歐陽尋冷冷一笑:“別以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掌門和諸位峰竹的決定並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改變的。”說完,看向方谷,繼續說道:“方谷,你可是大師兄,做什麼事怎麼連分寸都沒有,至於責罰,回去以後再說。”
“是,師父。”方谷說完以後,依舊沒忘記雲飛的事,決然的說道:“什麼樣的責罰弟子都接受,請師父和掌門以及各爲峰主商量一下,恢復小師弟的比賽資格。”他的頭一直沒有擡起,但是雙眼中卻閃爍着內疚之色。
歐陽尋淡然一笑,問了一句讓衆人極爲疑惑的話:“我什麼時候說過取消雲飛比賽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