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波特穿了一件粗絲爛麻衣,懷裡揣了七八個大包,找了一個酒店的拐角之處坐下。狼吞虎嚥,也不怕自己被一下給噎死!一邊聽着裡面的酒客閒聊,一邊憶苦思甜,眼睛紅紅,吞食這自己懷中的大包。
“嘿,老哥。你可知道最近江湖中出了一位超一流好手?”一個酒客打了個酒咯,對另一出聲說道。
“是嗎?老弟,你快快說說是那一位英雄。”顯然,另一位酒客來了興趣,連忙催促道。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那位酒客一見對方來了興趣,先賣了個關子,小飲一口,見對方眼中開始冒火,纔開口說道:“那人與楊爺打成平手,而且還是一個蠻夷小癟三,金髮碧眼的小乞丐!”
“不可能。”那位酒客一聽,隨即用極度肯定的語氣否定道。
“真的。”那人一見對方不信,頓時大急道:“是我親眼所見,叫羅什麼的小乞丐。”
“沒錯。”又一個人接聲道:“只是楊爺他們後來去了郊外,也不知道最後的勝負如何?”
“是嗎?”那酒客見一人過來搭腔,心中不由信了三分。
“就是。來,這位大哥,小弟敬你一杯。”開始發言那人一見有人過來搭腔,應自己的話,忙上去攀拉關係。接着,便是推杯換盞,我拍你馬屁,你奉承我,相互大說恭維之語。不久,幾人彷彿遇到知己一般,喜樂而醉。
羅波特聽了只能大搖其頭,狠狠的啃了手中大包兩下,好養足體力,明日好去闖蕩江湖。不求聞名於江湖,但求能解
決溫飽!嘿嘿,現在羅波特的要求真的很簡單。
忽然,一段對話,把羅波特的注意力給吸引主了。
“李大哥,你可知道兵部尚書張天龍張大人被那閹狗劉賊給以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斬。”一個極度憤恨的聲音傳入羅波特耳中。
“什麼?孫老弟,你剛纔說什麼?”另一個聲音顯得極度驚駭。
“我說兵部尚書張大人昨天被那閹狗劉勤以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斬啊!”那極度憤恨的聲音已經帶起了哭腔,隨後,“啪啦!”一聲,酒杯落地摔碎的聲音響起。
“不,不可能。那張大人身邊有天下第一殺手‘血刺’,天下第一快劍手雪天山,天下第一槍雷洪,天下第一掌段飛,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唐念玉,天下第一腿譚四爺貼身保護,怎會出事?”那驚駭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十香軟筋散!那逆子張地虎給六大高手---”那極度憤恨的聲音話還說完,一陣桌倒碟飛、兵器交擊之聲響起。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那驚駭的聲音充滿憤恨之意,接着豪氣四生的大聲說道“孫老弟,今夜你我兄弟二人並肩作戰,若能逃得出去,他日必取閹賊狗命。”
“大膽!”尖細的刺耳的喝聲響起,不過以後發生的事情羅波特他再未去注意半分,此刻,他的腦中正迴盪着那一句句“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羅波特一個透心涼,難道是?不會的,羅波特恨恨的給了自己一把掌,甩去不該生出的念頭。可,羅波特,越是這樣,那個念頭越是揮之不去,縈繞在心頭。
“啊!”羅波特無法控制的發出一聲低吼,彷彿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瘋狂的向前衝去。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和物,而羅波特的速度更是讓人望之生畏,那根本就是一條人影掠過,快若
鬼魅。
一個荒蕪人煙的半山腰中,此時,正跪着一個滿頭逢亂的金髮,十指佈滿血絲,沒入堅硬的山石之中,佈滿血絲的碧藍色雙目中盡是悲悽之色,血紅的眼淚一顆接一顆順着他的臉頰、下巴劃落到灰白色山石之上,已經把他身前的泥石侵溼一小片,可見他有多麼的痛心絕望。
在羅波特的記憶之中,自己一生也就哭過兩次。一次是十歲那年在自己母親多梅麗墳前,自己的母親被同父異母的大哥羅伯威的母親西薩用計逼死!那次,自己哭了一夜,見到了自己的恩師,被其收爲關門弟子。也就是從那時開始自己變得放蕩起來,無情起來,高深莫測起來,讓西薩不敢對自己下毒手!
而第二次,就是現在。因爲,按照自己所學來說,或者說根據自己的功力來講,就是江湖上“迷魂香”中的天品“佛神睡”亦或“十香軟筋散”在自己體內的藥效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自己竟然會不知不覺昏睡近半個月。而且自己身上的死穴除了天知地知,就剩下自己的師傅和一干未見面的師兄弟。
“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你個老不死的,啊哈哈哈!”羅波特站起身來,指天長笑,笑聲過後,羅波特宛如一個紲了氣的皮球,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師傅啊師傅,您可知道徒兒在心中一直當作親生父親看待!因爲,因爲您老是真的對小羅子好!您老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羅子就是,小羅子就是拼了命不要也會讓你滿意的,你爲何要如此對待小羅子啊!嗚嗚嗚!”
“不,師傅我不相信,小羅子不相信啊!”羅波特猛的仰天大吼,眼角的血淚一顆接一顆的劃落,擊打在灰白的山石上,粉碎粉碎的,彷彿羅波特的心也跟着那一顆顆劃落血淚化成粉碎。
誰說男兒不流淚,只不過是沒到傷心處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