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強的情況嚴重,蘇靈羽還是打算採有刺血療法,施針需要環境安靜,眼下還是先遣散了人,醫治了沈自強再治其它的人。事蘇靈羽對圍在跟前的衆人道:“你們都出去等着,叫你們進來的時候再進來。”
窗戶重新關上,屋裡空氣卻好很多。
沈盈盈一聽,蘇靈羽要所有人都出去,那還不是任蘇靈羽擺佈?萬一她要趁機害了自家弟弟怎麼辦?她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行,我要留下。蘇姑娘看病難道不需要個幫手嗎?”
其他人自然都是依言退了出去,沈父沈母雖然對蘇靈羽的醫術抱有很大的希望,但也有和沈盈盈一樣的擔心,兒子現在一動不能動,萬一蘇靈羽對他做了什麼……人心難測啊!
蘇靈羽睨了沈盈盈一眼,她讓所有人都退出去,一則是因爲人多眼雜,影響她施針,二是因爲她怕沈自強這疫證傳染給別人,沈盈盈是沈自強的姐姐,自然是不怕傳染的。
既然沈盈盈想留下來幹活,蘇靈羽就成全了她。要是感染了,也是她自找的。
“留下可以,但是不許多話。一切聽我的指示,做不到就滾出去。”
沈父站在沈自強的面前欲言又止,沈盈盈可以留下,他多少也算放了點心,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退了出去。沈夫人也沒有說話,跟着退了出去。
房間的門一關上,蘇靈羽就支使沈盈盈。
“手洗乾淨,把他的上衣給我扒了。”
沈盈盈眼睛盯着蘇靈羽,怪不得蘇靈羽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她從未聽說給人看病還要脫衣服的。況且男女有別,沈自強雖然是她的弟弟,她也不能當着外人的面扒了弟弟的衣服。
“看病還需要脫衣服的嗎?怎麼別的大夫都不用扒衣服?天氣這麼冷,凍着了怎麼辦?”
蘇靈羽抱着胳膊,斜睨着沈盈盈。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完全聽她的話,總是耀武揚威的在她面前瞎晃,找她的碴,今天沈盈盈主動留下來給她使喚,她可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別的大夫?別的大夫看好了嗎?別的大夫要是能治好他這病,你還會求我嗎?天氣冷怕凍着?他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不怕他病死?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哪來的那麼多費話?”
沈盈盈被蘇靈羽怒的說不出話來,別的大夫是沒讓扒沈自強的衣服,但也確實沒看好病,但她實在想不明白看病跟扒衣服有什麼關係,但是她怕蘇靈羽再鬧起來,父母又要責怪她,憤憤的盯了蘇靈羽幾眼,就去扒沈自強的上衣。還好只是扒上衣,要不然她一定要拿棍子把蘇靈羽轟出去。
沈盈盈慢騰騰的扶起沈自強,動作笨手笨腳的,平時她的衣服,也是由別人伺候着穿脫的,這伺候別人的活,她還真沒幹過。沈自強神智尚清醒,只沒有力氣而已,此時竟然紅了臉。
蘇靈羽看着彆扭的兩個人,覺得非常可笑,這古人真是迂腐,不就脫個上衣嘛?至於的這樣嗎?要是讓他們到現代去遊個泳,到處都是比基尼和光脊樑,那還不得要死要活的?
沈盈盈費了半天勁終於把沈自強的上衣給扒下來,蘇靈羽又挽了挽袖子,露出了雙手。
“給本姑娘淨手,先用清水,再用火酒!”所謂火酒,不過是把酒放在盤子裡點着,一邊燒着一邊往手上抹,這個時代沒有消毒水,每次需要消毒的時候,只能用火酒代替。
“你不會自己洗手嗎?”沈盈盈不服氣的道。蘇靈羽這是拿她當丫鬟使啊,還讓她淨手。
“你幹不幹?不幹滾蛋,又不是我求你留下的。”蘇靈羽懶得跟沈盈盈解釋,她這樣做雖然是有意支使沈盈盈做事,但也是爲了給她消毒,雖然她詛咒沈盈盈感染時疫,但卻以不能真的眼看着沈盈盈被傳染。
“哼”沈盈盈冷哼一聲,去拿水盆,她倒要看看,蘇靈羽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沈盈盈端了水過來時,蘇靈羽抱了胳膊看着她道:“先把你自己的手洗乾淨了,換一遍水,再給我洗。”蘇靈羽故意捏着嗓子,語氣裡不帶半分感情。沈盈盈可是剛給沈自強扒了衣服,有皮膚結觸,沈盈盈的手上肯定就帶着病菌呢,她可不想被傳染了。
沈盈盈故意弄的水花四濺,蘇靈羽也不說她,反正弄溼的也是她自己的衣服。
用水淨手容易,可是用火酒淨手,沈盈盈就犯了難了,看着那幽藍色的火苗,怎麼也不敢下手,生怕一伸手,那白嫩嫩的小手就廢了。蘇靈羽自然看出了她害怕,她越害怕,蘇靈羽就越讓對着催促她。可無論蘇靈羽怎麼催,沈盈盈就是盯着那火苗不敢下手。
蘇靈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不願意再跟她浪費工夫。自己淨了手,又在把銀針消了毒。
沈盈盈看着蘇靈羽摸那火苗沒事,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試了試,也沒想像中的那麼恐怖。蘇靈羽看到沈盈盈的動作,嗤笑了一聲,沈盈盈怕被蘇靈羽小瞧了,伸手抓着那火苗,洗起手來。
蘇羽準備好了東西,拿到沈自強面前開始施針。沈盈盈一看蘇靈羽拿了一個手掌那麼長的針,要往沈自強的身上扎,又擋在了蘇靈羽的面前。
“你就用這個看病?”沈盈盈伸開雙臂,擋在沈自強身前,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一樣。
蘇靈羽又生氣,又想笑,堂堂一個沈家大小姐,不會連針炙都沒見過吧?
“你讓開,別耽誤工夫。”
“我跟你的恩怨,自然由我和你解決,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要妄想傷害我弟弟。”沈盈盈毫不相讓,她就知道蘇靈羽沒安什麼好心,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吧,幸好她在這裡守着,要不然她弟弟就慘了。
蘇靈羽雖然跟沈盈盈不對付,現在見她挺身出來保護她弟弟,倒對她生出點欣賞來,知道保護自己的家人,還不算太壞,只是太笨了。
蘇靈羽不想跟沈盈盈解釋,打開門把沈夫人叫進來。
“把你家這連針炙都不認得的大小姐弄走,有她在,我根本沒辦法施針。”
沈夫人一臉的歉意,叫丫鬟來把沈盈盈拉了下去。沈盈盈一邊掙扎,還一邊大喊:“我不走,你們放開我,娘,你讓那個女人騙了,那麼大個針紮下去,還能有好嗎?”
沈父黑着臉怒喝:“你給我閉嘴!”
沈盈盈不知道,她小時候受了驚嚇,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治好,最後就是請了一位江湖神醫用鍼灸治好的,沈父見蘇靈羽年紀輕輕就會針炙,不禁對她刮目相看,看來他兒子有救了。
房門再次關上,沒了沈盈盈在旁邊聒噪,蘇靈羽專心給沈自強施針。一刻鐘之後,銀針拔出來,變成了灰色。蘇靈羽又在火上消了毒,把沈自強的身體翻轉,在背上又紮了一次。
蘇靈羽把針收好,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鍼灸極其耗神,容不得半點差池。她收拾完東西,就打開門把沈父和沈夫人叫了進來。
開了方子,蘇靈羽又叮囑道:“整個沈府,所有的人都要喝了三天這個草藥,所有接觸過沈少爺的人,都要沐浴,把舊衣燒掉。若非必要,儘量不要接近沈公子。沈公子用過的所有東西,都不能讓其他人再用,一律燒燬,不能燒壞的就挖坑埋了,至少要埋一米深。”
蘇靈羽又另個給沈公子單獨開了一個方子,交待了服藥方法。又將經常在沈公子身邊伺候的幾個人叫來,挨個查探了一番,連帶着沈家主,和沈夫人,也都探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