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冷上弦脫去了穿的慣了的大紅色的衣裙,換上了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清冷出塵的氣質展露無疑。
風凌宇就坐在旁邊的座椅上面,欣賞着自家娘子換衣服的樣子,沾沾自喜。
還好娘子喜歡上的是我,也算是我風凌宇三生有幸,能夠得到娘子的青睞。
冷上弦換好了衣服,便轉過頭來,走到風凌宇的腿邊坐了上去:“風凌宇,千冥都沒有回來,箐箐也不在,他們會不會出什麼事?”
風凌宇一聽自家娘子坐到自己的腿上,反而先說了其他男人的名字,頓時俯身一臉醋意的堵住了冷上弦的嘴巴。
良久,吻畢,風凌宇傲然的看着冷上弦,幽幽的說道:“娘子不許在爲夫面前還想着別的男人,千冥那傢伙肯定不會有事的,莫離不是在它身邊呢嗎。”
冷上弦想了想,也覺得無事,千冥的實力不差,自己似乎沒有把握能夠打贏他,現在也幾乎沒有人不認得千冥,只要千冥還在這一片大陸就絕不會有事。
說話間,二人離開了房門,走向了醉仙坊,卻忽然之間發現,所有人都是垂頭喪氣的坐在醉仙坊一樓,臉上帶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發生什麼了?”冷上弦皺着眉頭,看着奇奇怪怪的衆人,不由得出聲問道。
青竹沒有擡頭,靜秋也有些悶悶不樂,月靈淺笑着走過來,說道:“司空弄影回來了,現在就在樓上。”
冷上弦頓時一樂:“他回來了是好事啊,你們怎麼這樣的悶悶不樂?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不應該啊……”
冷上弦還在猜測着,但是想想憑藉着司空弄影與世無爭的性子,不可能會和這些人鬧得不愉快的。
林子夕撇了撇嘴,努了努嘴巴,說道:“司空弄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哪個女人看着就是梨花帶雨的,也難怪司空弄影會那麼憐惜他呢。”
林子夕說完,冷上弦連忙走到了青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青竹,你不要難過,司空弄影不屬於你,你也不屬於司空弄影,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歸宿的。”
青竹被拍了肩膀,頓時嚇了一跳,一回神,才猛然警覺,怎麼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這裡!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怎麼都在啊?”青竹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眼神裡面哪裡有半點的不高興,更沒有傷心和失落的神采。
龍鈺滄嘆了一口氣:“唉,青竹啊,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比如說我,你何必單戀一個木頭司空弄影呢,他一點也不好,你也不要這樣悶悶不樂了,裝作開心的樣子對你也不好的。”
其他的人也都紛紛過來相勸,青竹更加疑惑了,這是什麼情況?我悶悶不樂?司空弄影?他不是出去歷練了嗎?
“醫聖不是在外面嗎?你們怎麼說我對他念念不忘,你們這羣人可真是奇怪,我對醫聖都不喜歡了好不好哇。”青竹說着,白了一眼衆人,唸叨了一句:“深井冰。”
龍鈺滄摸了摸腦袋,一頭霧水:“他不是看到了司空弄影帶一個人回來所以纔會悶悶不樂的嗎?那剛纔他趴在桌子是想什麼呢。”
“在想你們是不是還欠我一頓揍。”風凌宇冰冷的聲音傳來,讓林子夕和龍鈺滄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結住了。
林子夕對龍鈺滄使了使眼色,啥情況?他說啥呢?
龍鈺滄聳肩,不知道,啥叫捱揍?沒聽說過。
兩個人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吹着口哨,一個進了櫃檯,一個去了後廚。
二樓雅間的司空弄影一直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聽着青竹剛纔釋然的話,心理有了幾許安慰。
自己虧欠青竹的實在是太多了,更加不忍心讓青竹几許淪陷在對他的仰慕之中,他實在承受不起,更無法承諾給她什麼。
搖了搖頭,轉身在一度走進了雅間。
司空弄影走了,冷上弦才擡頭看向了剛纔司空弄影站着的地方,聳了聳肩:“司空弄影,和青竹,註定相愛相殘。”
林子夕有些不樂意,拿着一根毛筆指了指樓上:“青竹都放下司空弄影了,現在應該是司空弄影思念青竹,而不是青竹貪戀司空弄影,一塊木頭有什麼好喜歡的。”
林子夕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裡面帶着幾分醋意,冷上弦和風凌宇卻十分了然,不知不覺間,林子夕竟然和青竹對上了眼……
正午。
青竹端着一碗剛纔幫司空弄影煎的藥走上了雅間,輕輕敲門,沒有任何的迴應,乾脆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裡面,司空弄影不在,只有那個女子靜靜地躺在牀榻上面,小臉兒慘白,眼角帶着幾絲淚珠,一副我見猶憐梨花帶雨的樣子,就連女子看了就會忍不住想要憐惜他。
“姑娘,吃藥了。”青竹輕輕的呼喚了一聲,那女子還是沒有半分反應,想着醫聖說的,這藥必須這個時間喝,青竹便走上前去碰了碰女子的手臂。
“姑娘,該吃藥了,不然時間過了,就不好了。”
女子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被吵醒了十分的心不甘情不願,十分不友善的睜開了雙眼,卻看到了一副清秀的面容。
眼前的青竹一身清雅的氣息,帶着幾分少女獨有的靈氣,這一點,卻是她吳夢兒沒有的!一番猜測,知道了這個女人應該和司空弄影認識……
吳夢兒眼底閃過了一絲嫉妒,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坐了起來:“你是誰?你爲什麼來叫我?弄影呢?”
吳夢兒故意把司空弄影的名字叫的十分的曖昧,同時觀察着青竹的臉色,見青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更加的妒忌了。
這個女人果然早早的就認識了司空弄影,現在還來無條件地幫助司空弄影,說不定愛慕者司空弄影,他不允許!
他早已經把心給了司空弄影,怎麼能允許半路上殺出一個清秀佳人,吳夢兒眼底帶着狠辣,一揮手,剛剛端過來的藥就灑了滿地都是,甚至潑到了青竹的身上。
青竹被滾燙的藥燙了手,頓時一陣驚呼,反觀,吳夢兒卻倒在了牀上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幹什麼啊!我好心給你送藥,你不至於吧!”青竹揉着手背的紅腫,對着牀榻上面裝可憐的吳夢兒翻了一個白眼。
“青竹!你幹什麼呢!”司空弄影一進來,就看到了青竹對着吳夢兒大吼,吳夢兒的病情是不能夠聽到巨大聲音的,司空弄影一個舉動,便呵斥着青竹。
司空弄影是在門口說的話,所以樓下的人自然而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林子夕第一個跑了上來,看着眼前的一切:“怎麼回事?”
青竹跺了跺腳,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大有一副和司空弄影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曾經醫聖從來沒吼過我,現在居然爲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這樣待我。
青竹不吃醋,但就是心裡委屈,她和醫聖認識多年了,還不如醫聖的一個病人。
林子夕怒瞪了一眼正在照顧吳夢兒的司空弄影,轉頭憤怒的去追了青竹。
醉仙坊一樓,青竹跑到櫃檯裡面拿了上藥,用力的在手背上面塗抹着,似乎把自己的手給當成了司空弄影,巴不得用手指頭把司空弄影戳死。
冷上弦坐在一旁,幽幽的看着一切,看着林子夕的眼神裡面,就帶上了幾抹揶揄,林子夕這般擔憂青竹,但是林子夕自己卻渾然不知。
“青竹,發生了什麼。”林子夕跟着青竹進了櫃檯,躲過了燙傷藥,細心地給青竹塗抹着,青竹不能出氣了,就嘟着嘴巴,氣沖沖的看了一眼樓上,不說話。
林子夕更憤怒了:“司農弄影那個混蛋,怎麼能這樣對待你!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當初我們還一起喝過酒,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青竹看了看林子夕,咬咬嘴脣,說道:“也不是,醫聖可能是太心急了,所以才那樣的。”
林子夕一聽青竹爲他開解,心裡更加的惱火:“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爲他說話!你心裡還是沒放下她!”
青竹將燙傷藥奪了回來,走出了櫃檯:“當然不是,我早在進入仙蓮大陸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他了。”
“那你還待他如此?試想,換做是其他的人如此吼你,你可能會獨自生悶氣嗎?”林子夕指着樓上,憤怒的反問着青竹。
青竹被質問的愣住,眨了眨眼,的確,若是換做其他的人,她肯定會叉着腰站在門口和對方對罵的。
但是面對着司空弄影,一個曾經深愛的男人,她真的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她打心底的,還是不想去挑戰司空弄影的尊嚴。
她曾經愛他,現在依然不希望把他的尊嚴弄丟,儘管現在不愛了,但是……
青竹垂下了頭,將燙傷藥放了起來,便一言不發的離去。
青竹走了,林子夕的情緒才緩緩的平靜,坐在櫃檯裡面,自言自語道:“我剛纔是不是說的有一些太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