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會下來,已是深夜時分。
葉逸派了一隊葉家護衛護送長公主端木靈燕和小公主端木靈柵兩姐妹回皇宮,自己則帶着小妹和四美婢回府了。
端木靈燕躺在牀上,身旁便是端木靈柵,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端木靈珊十句裡有九句聊的是葉逸,這令端木靈燕有些奇怪了,那壞小子真有這種魔力嗎?自己這小妹雖然不通世事,看起來嬌蠻可愛,但那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若想讓她完全接納可不是這麼容易的,就憑她的兩個師傅哄了她幾年她才勉強接受他們做師傅便可以看出來。但偏偏就僅僅一天,小妹便對葉逸有了那麼一種近乎親人的依賴,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端木靈燕現在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操心這個了,她的心思又回到了在酒會的時刻。
“葉逸,你今天來我那是不是有事?”趁着沒人,端木靈燕逮着機會問葉逸。
“嗯,是有點事,你見紅期差不多結束了吧,明天開始進行正式的治療,我來是想告訴你準備一下。”葉逸說道。
“要準備什麼?”端木靈燕問道,神情微赧。
“一間沒人打擾的房間,大浴盆,熱水,毛巾……”
“你確定不是要我洗澡?”端木靈燕羞惱道。
葉逸只是嘿嘿笑着,沒等開.口葉雅和端木靈柵便湊了過來,兩人之間的談話就此打斷。
……
夜幕越發深沉,天上星月被一層黑雲籠罩。
萊徹斯特帝都東城區,一幢普通.的居民小院裡,十餘個男女神情嚴肅地湊在一起,默然不語。
“秦舵主,你若不是不願收容我.們夫妻,一句話便可,我們扭頭便走。”一個三十幾許,身着普通布袍的男子突然一拍桌子,粗聲粗氣地說道。
“鷹哥,別……”男子旁邊的少婦急忙扯着他的衣袖。
“黑鷹,你當年救過我秦良一命,此恩永生難忘,但是.這萊徹斯特帝都秘密分舵乃聖教經營了數十年才得已穩定下來,若是因此而暴lou,恐怕成千上萬弟兄會因此喪命。”中央一名身着黑色緞褂,身體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嘆道。
“哼,娘子,我們走。”男子冷哼一聲,拉着妻子的手便起.身。
“想走?桀桀,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裡。”可正在這時,.一個陰側側的聲音突然飄了進來。
屋裡衆人心中.皆是一寒,不由自主起身圍在一起,他們都知道,就是這個神秘人將聖教一個分支三千多人幾乎屠戮一空。
一個淡淡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屋裡陰暗的角落裡,根本看不給面目。
“這位前輩,凡事好商量,這是你與這兩個人之間的仇恨,可否先讓我和幾位弟兄先出去,前輩再慢慢解決好了。”秦良倒也鎮定,上前一步恭敬道。
“秦良,你……卑鄙……”那叫中年男子氣得渾身顫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人。
秦良卻仿若末覺,靜待這神秘人的回答。
“我說過的話從不收回,要怪就怪你們倒黴……哼……”黑影陰聲說着,話聲末落,便冷哼着一揮手,一道黑霧狀的東西卷向他的右邊,便聞得一聲非人的慘叫,一個試圖想要偷襲的男子在地上打着滾,身上附着一層細密的黑粒,仔細一看,竟是一些極小的黑色蟲子,只眨眼間,他身上的血肉便被那無數蟲子啃噬得一乾二淨,只剩一幅慘白的骨架。
在場之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只覺渾身發冷。
“我把東西給你,只求你一件事,放過我妻子肚子裡的孩子,否則,你就算將我千刀萬剮了也別想知道東西在哪?”那叫黑鷹的中年男子聲音乾澀,看了看旁邊的妻子以及妻子那挺着的大肚子。
黑影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良久,他才道:“這我可以答應。”
黑鷹溫柔地看了看妻子,在自己手中長劍上一陣擺弄,只聞叮的一聲,長劍斷裂成兩截,一張泛黃的破舊殘圖從裡面飄出。
“這就是天神谷的一邊殘圖,希望你履行諾言,放過我那末出世的孩兒。”黑鷹將殘圖拋向了黑影。
“天神谷!”屋中其餘人一陣騷動,死到臨頭,竟然還個個用狂熱的眼神盯着黑影手中的殘圖。
“黑鷹,你竟然有天神谷的殘圖,爲什麼不獻給聖教。”秦良一臉震驚地喝問道。
“笑話,你也有老孃和女兒,爲什麼不獻給聖教。”黑鷹譏諷地笑道。
“你……”秦良指着黑鷹,只來得及說一個字,便見得黑芒一閃,他的腦袋已沖天而起。
“時間到了,你們通通見天神去吧。”黑影陰冷地笑道,只這麼一揮手,屋中所有人的腦袋都如西瓜一般爆裂開來。
黑影目光投放到那少婦的屍身上,輕輕一嘆,剖開她的腹部,從中取出一個血淋淋的嬰兒,便消失在屋內。
……
“少爺,出大事了。”一大清早,甜兒便在院中嚷嚷叫道。
葉逸剛剛收功,聞言推門而出,笑問道:“甜兒,又打聽到什麼八卦了?”
“不……不是,有人放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在外面,府上的人都在猜測是不是又是哪位少爺留下來的種。”甜兒道,剛說完便被大姐香兒瞪了一眼,恍然一驚吐了吐舌頭,她都忘了自家少爺的身世了。
葉逸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頭,他皺了皺眉頭,道:“去看看。”
葉府外頭已圍滿了人,嬰兒依然哭鬧不休,只是聲音顯得十分虛弱。由於沒有主事人的命令,誰也不敢擅自將這嬰兒抱回府裡。
有好心的府中婢女拿了些馬奶來喂,但這嬰兒怎麼也不喝,只是哭鬧,無論誰抱誰哄都沒用。 ωwш .t t k a n .C O
葉逸走近一瞧,發現是一個被一件破爛大衣包裹着嬰兒,這嬰兒粉嫩粉嫩的,有一雙淡藍色的漂亮眼睛,頭髮是稀疏的金黃色。
說來也真奇怪,葉逸一kao近,這嬰兒便停止哭鬧,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盯着葉逸,但只要葉逸一離開視線範圍,這嬰兒便又開始哭鬧。
“不會這就是五少爺的孩子吧。”已有人悄聲開始議論。
“說不定,要不然這孩子怎麼就認準他了呢。”
“當年,五少爺不也是……”
葉逸聽得周圍人的議論,無奈翻了翻白眼,他奶奶的,自己才十五歲,就弄出人命來了?
“總管有令,將這孩子抱離葉府大門。”已有人跑出來吩咐葉府大門守衛。
“少爺,這小寶寶好可憐哦。”甜兒不忍道。
“是啊,他這麼喜歡少爺,肯定跟少爺有緣。”文靜的袖兒搭腔道。
葉逸思索了一下,再見得這嬰兒含着淚花的雙眸正撲閃撲閃地望着他,心中不由一軟,開口道:“既然這孩子跟我有緣,那就先抱回去吧。”
香兒抱起嬰兒,隨着葉逸進了葉府。
葉逸也沒有多想,就算是做件好事吧,諾大一個葉府養一個孩子能有多困難啊。
在給嬰兒洗澡的時候,這才發現這是一名女嬰,抱回來之後再也沒有哭鬧,給她洗澡時竟也歡喜地在水中直撲騰,大眼睛十分靈動,惹人憐愛。
四婢似乎被這女嬰激發出了母愛,一整個上午都圍着她轉悠。
但是剛剛吃過中午飯,帝都護衛隊便找到了葉府,說是帝都東城發生了一起特大血案,十餘名男女死在一間小院裡,死狀極其悽慘,而其中一名婦女被剖開了腹部,據檢查,發現這名婦女是一名即將臨盆的孕婦,孩子在她死後被人剖出。他們聽說有人將一名剛出生的嬰兒遺棄在葉府門口,便過來調查一下。
經過檢測,葉逸抱回府中的這名女嬰就是從那死去婦女的肚子裡的孩子,這讓葉逸感到有些吃驚。兇手在殺掉所有人之後爲什麼要將這嬰兒剖出扔在葉府,陰謀還是巧合?
爲了弄明白,葉逸跟着帝都護衛隊來到現場,那極其血腥的場景令他皺了皺眉頭。
葉逸用手指沾了點血漬在鼻間聞了聞,精神力隱隱顫了顫,他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再次在現場仔細查找了一番,葉逸在一堆紅白相間的腦漿中發現了一隻帶着鋒利倒勾的黑色蟲腿。
“黑暗蟲巫?”葉逸身體一震喃喃道。
自從去年因救端木輕舞而驚現黑暗蟲巫以來,就再也沒有聽聞有黑暗蟲巫的消息,可現在這些人十有八九死於黑暗蟲巫之手,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葉逸不想知道,但爲什麼這黑暗蟲巫會將那剖出的女嬰扔在葉府門口呢?難道……那女嬰已被他下了巫蟲,扔在葉府門口是對葉家有所圖謀?
“你認爲這女嬰被下了巫蟲?”葉凌望着兒子問道。
“只是猜測,畢竟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出那女嬰有哪裡不正常,你說要不要將這女嬰送走?”葉逸聳聳肩道。
葉凌想了想,搖頭道:“不,暫時留着,派人嚴密監視,如果那黑暗蟲巫是衝着葉家來的,必然會有所行動。”
“如果這人是在佈一個大局呢?說不定會蟄伏十年二十年的等女嬰長大。”葉逸道。
“這也有道理,先看兩天,如果沒什麼動靜便將女嬰送出葉府。”葉凌眉頭一皺,拍板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