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爲止,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徹底解讀楚錚的人,充其量最多有三個。
這三個人都是女人,一個是商離歌,一個是花漫語,一個就是柴紫煙。
在楚錚心理上遇到問題時,商離歌不擅於言辭,只懂得敞開心胸來承受他的不滿。
花漫語能說會道,更是能爲他而放棄尊嚴和矜持,不顧一切的想‘拯救’他,但他們之間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礎,以至於每次在接受花妹妹的關心時,楚某人都有一種被施捨感,但他卻從不敢說出來,怕傷了人家孩子那顆誠摯的心。
唯有柴紫煙,唯有這個在楚錚不蹲着撒尿時就牢牢記住了的妞兒,和他之間不但有着糾結的讓人蛋疼的複雜感情,而且冥冥之中還有着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同生共死’關係,所以她此時對他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根可硬可柔的鋼絲,可以輕而易舉的鑽進某男那顆擁有七竅的心中。
有時候,你最愛的那個女人,不一定是隨時都會爲你做任何事的那個,而是那個讓你做夢都會掛念的那一個。
感情這東東,很他嘛的奇怪,它根本不受任何的客觀原因影響,只會昂着一顆欠抽的頭顱向世界宣佈:愛就是愛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就像是總是算計楚錚的柴紫煙,按照常規眼光來說,她絕對是那種死有餘辜的傢伙。
但楚錚就算是遠遁日本,卻也始終放不下她,想方設法的來解救她,正如她在他消沉茫然時,就會極力渴望能開導他一樣。
背對着楚錚的柴紫煙,聽他終於說話後,心中頓時開鬆了一口氣,嫣然一笑的點點頭:“是啊,經過那兩天的反思,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和我大……外,也就是你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並不計後果的出手相助啦。可我爲什麼還對你抱着那樣大的怨氣呢?原來是因爲我從沒有這樣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當真想明白了的時候,卻晚了,因爲那時我覺得馬上就要被處死了,所以意志才更加的消沉。”
“當時你就沒有想到我會去救你?”
“沒有。”柴紫煙的聲音輕的幾乎被風雨遮掩:“因爲我覺得我是死有餘辜的,不再值得你來救我。”
還有一點,柴紫煙卻沒有說出來。
在被楚錚出賣後,她就不想活了,她想死,想拽着他一起去死,因爲蒙哥馬利曾經告訴她說,他們兩個人的命運是‘不同生但會共死’!
在鬼門時,柴紫煙堅信,只要她死了,楚錚也會跟着她一起下地獄,所以纔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時,仍然能夠淡然處之,倒是搞得國安那幫人對她挺佩服的:瞧瞧人家,這纔是視死如歸啊!
根本搞不明白柴紫煙心中是怎麼想的楚錚,聽她這樣說後就緩緩轉身,雙手扳着她的雙肩,一字一頓的說:“可我卻來救你了。”
“正因爲你來救我了,所以我纔要真心的更加
的愛你,不想看到你因爲一個沈雲在現象就茫然的樣子!我想大聲的告訴你,我柴紫煙現在有多麼的在乎你!渴望你的一生都能成爲我受傷後舔傷的港灣!”柴紫煙喊出這句話後,不再給楚錚說什麼的機會,猛地將手中的雨傘用力向海面上一拋,然後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粗野的、狂暴的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嘴脣。
風,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大,漁船上方的燈不停的左右搖擺,有一對青年男女,在狂風暴雨孤燈下,緊緊擁抱着狂吻着……
……
經過改裝過可以抵抗海上惡劣天氣的漁船,隨着掀起的浪頭在海面上不斷的起伏着,但船艙內卻並沒有太大的顛簸感,櫃子上乘着水的紙杯依然穩穩當當的坐落在上面,沈雲在也同樣安安穩穩的坐在牀頭。
楚金環她們幾個,在柴紫煙出去了不久就離開了,不算太大的船艙內就留下了沈雲在一個人,她只是呆呆的坐在牀頭,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的盯着船板的某個地方,腦海中一直回想着柴紫煙的話:沈雲在,你懂得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麼?楚錚在得知你在菲國時,就曾經和我說過,儘管他很不喜歡你,但看在你是楚家義女的份上,會無償的把解藥給你服用。可你呢?卻忽然玩出這樣一出被非禮的好戲,讓他在我們面前丟盡了面子!所以呢,我才故意給你服用了這種解藥,就是要懲罰你這種自以爲聰明的愚蠢做法!
“柴紫煙說的沒錯,看來我的確是太愚蠢了。”沈雲在喃喃的說完這句話後,又想起了柴紫煙接下來的話:沈雲在,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信楚錚會在這種時候打你的主意。是,你的確很漂亮,可楚錚身邊的女人,有哪一個比你長得差?但現在不管是周舒涵還是葉盈蘇還是秦朝還是葉初晴,她們幾個依然是乾淨的身子。那些女人對楚錚是什麼感情,相信你應該很明白吧?說句讓我們女人都汗顏的話,只要楚錚願意,他隨時都能讓那些女人變成婦人。可他爲什麼沒有這樣做?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他既然可以忍住不去動那些女人,又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強女幹你呢?
“唉,當時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沈雲在再次的自言自語,有些空洞的盯着船板,船板上又出現了柴紫煙那張帶着鄙夷表情的臉:沈雲在,你之所以玩出這種愚蠢的花樣,那是因爲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童顏天使在韓國也許還是個人物,但在華夏楚家三太子眼中,最多也就是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罷了。你說他要強女幹你,你爲什麼在這樣做之前不仔細的考慮一下,你有什麼資格值得他來強女幹你!?
“被強女幹還得需要資格……呵呵,我有什麼資格?我哪兒有什麼資格。”沈雲在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仰躺在牀上,悔恨的淚水從眼角緩緩的淌下,但腦海中卻依舊回想着柴紫煙那越來越刻薄的聲音:正是因爲你的愚蠢,所以才取得了這樣的下場。你千萬別幻想從楚錚那兒再次得到解藥,因
爲所有的解藥都在我手中!你以後需要牢牢記住的就是,從此之後塌下身子做一條唯他是從的鷹犬就是了,要是表現好的話,等個三五年,也許我會可憐你會賞給你解藥,但你要是敢再耍什麼花招的話,每天都要死去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再多你一個。你這個韓國的天之嬌女放在我眼中,頂多就是一個自以爲有些小聰明的笨女人罷了。想和我們玩陰謀詭計?嘿嘿,再借給你幾個腦子,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哦。
想起柴紫煙那帶着陰險笑容的臉,沈雲在就有些不寒而慄,情不自禁的擡手拉過一牀毛毯裹在了身上,但卻觸動了傷口,疼的她在發出一聲痛哼時,艙門卻開了,一個渾身溼漉漉的男人,吹着口哨好像串門那樣一臉自然的走了進來。
沈雲在根本沒有向艙門口望去,就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了,於是就蜷縮了一下身子,左側躺着的面朝裡,一動不動。
雖說被暴雨給澆的好像落湯雞那樣,可楚某人現在卻是滿面春風的,絲毫沒有半點鬱悶的意思,甚至在進來後,還挺貼心的給沈雲在接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她牀前的櫃子上:“喂,妹子,你受傷的地方還疼吧?”
“疼不疼的關你屁……還行吧,反正一時半會的也死不了。”沈雲在再次蜷縮了一下身子,心裡開始琢磨:我是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求他給我解藥呢,還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強硬態度,希冀他能夠幡然醒悟主動解除我身上的禁錮?
楚錚纔不管沈雲在此時心中是怎麼想的,只是按照船老大所說的,從牀頭櫃子中找出一個急救箱,拿出紗布鑷子酒精等療傷物品:“肩頭離着心臟還有一段距離,一時半會的當然死不了啦,但時間要是過久的話,就算能取出彈頭,可也得在身上留下發大疤痕,那樣可就破壞了你身上的美感。到時候你男人要是看到這個疤痕,還不知道心中得有多麼的彆扭呢。行了,快坐起來,我給你取出彈頭。”
“難道我不會一輩子都不嫁人嗎?”沈雲在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心中也明白子彈留在體內的害處,只好翻身坐起來,不等楚錚說什麼,就很主動的將上半身的修女服脫了下來,然後左手拽住內衣順着右肩向下輕緩的拉下,露出了小半個楚金環替她草草包紮過的右肩。
沈雲在的肩膀的確很美,但對楚錚卻沒有什麼吸引力,因爲人家孩子早就和這個肩膀的主人’深入交談‘一次了,自然不會在看到她肩膀時就會沒出息的眼睛發直,只是等她背對着自己坐好後,先解開那些紗布,這才找出一個一次性的注射器:“咦,我怎麼沒有看到麻醉劑呢?”
要不你再仔細找找,急救箱內怎麼可能沒有麻醉劑呢?
這句話剛想從沈雲在的嘴裡冒出,她又忍住了,現在她多少的摸到楚錚的一點脾氣了:假如不是這小子受傷的話,你就別想他以認真態度來對待別人。所以他說找不到麻醉劑的話,百分之一萬的是胡說八道,就是爲了讓別人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