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摸着自己的頭,忽然間感到佛力的氣息,噗通一下轉身跪下,朝着月玲瓏便是一拜,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看起來猶如一個動作一般。
一拜之後,此人擡起頭,月玲瓏身上的金光已經消失。
他起身摸摸頭說道:“奇怪,剛纔我明明感覺到菩薩的氣息了,莫非他只是看一眼?”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月玲瓏,詫異的問道:“女施主,你沒事站我面前幹什麼?”
月玲瓏雙手合十問道:“敢問道友法號?”
“法號?什麼法號?我就是一個小和尚,沒啥法號,他們都叫我酒葫蘆。”酒葫蘆說道。
“呵呵,酒葫蘆,那你在此作甚?又爲何阻我去路?”月玲瓏問道。
“哎呀,果真冤枉了我呀,我在此間歇息,並不知曉女施主要從這裡過啊,話說,這都好久沒有人從這裡過了,女施主從這裡要去哪啊?”酒葫蘆說道。
月玲瓏眉梢輕輕一俏說道:“難道這裡還有通往別處的路麼?”
酒葫蘆摸摸自己的腦袋,右手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個酒葫蘆,咕咚灌下一口酒,左手繼續摸着自己的腦袋,思考了一會,說道:“端的沒有別的去處了,此間只有一個九華寺,可是女施主要去九華寺做什麼?”
“找人。”
“找人?施主還是別去了,那裡的人全都死了,你一個也找不到了,我睡覺前他們都死光了,別問我誰殺的啊,我不知道。”酒葫蘆說着死命的搖頭。
月玲瓏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不問了,告辭!”
“喂,等等,你哦怎麼說走就走了?完全不聽我的忠告啊?我不是告訴你了嘛,寺裡面的人全都死光光了,沒人了!”酒葫蘆說道。
“那你是人嗎?”月玲瓏邊走便說道。
“我當然是人,否則也不用喝酒了,不過那裡面可全都是鬼啊,你進去會被鬼吃掉的!”酒葫蘆說着還象徵性的去抖一下。
“呵呵,我是吃鬼的人,多謝道友提醒。”月玲瓏說罷,轉身沿着石階向着九華寺走去。
酒葫蘆在後面喊道:“施主!你要是被鬼纏住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月玲瓏轉身微微一笑,說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鬼者,歸也。傳說人死之後化爲鬼,鬼者,歸也,其精氣歸於天,肉歸於地,血歸於水,脈歸於澤,聲歸於雷,動作歸於風,眼歸於日月,骨歸於木,筋歸於山,齒歸於石,油膏歸於露,毛髮歸於草,呼吸之氣化爲亡靈而歸於幽冥之間。
若人臨死之時還心存執念,則難以歸於天地,便化作冤魂厲鬼。尋常之人若遇到,定然遭殃,或被迷失心智,或被糾纏索命,但月玲瓏並不是普通人,豈會怕這些尋常鬼魅?
酒葫蘆一屁股坐到地上,取出葫蘆灌幾口酒,然後撓撓頭自言自語道
:“難道她不怕鬼?她可是一介女流啊,怎會不怕鬼?莫非她是修者?怎麼她的體內並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不對,她的眼神好熟悉,好像……,菩薩!”
說道這裡,酒葫蘆猛地站起來,朝着月玲瓏看去,但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月玲瓏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很快,此刻已經到了九華寺的大門口處。
這九華寺看上去異常的安靜,安靜的異常,月玲瓏看着敞開的九華寺大門,擡起頭看看大門上方的牌匾。
“九華寺”三個金色大字,此刻十分的暗淡,猶如被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當月玲瓏看向寺內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安靜的景色,彷彿每一個人都回到房間睡覺,而留下了一座幽靜古剎一般。
月玲瓏心道:這不正常。正在她心中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她識海中的百花陣道輕輕的一動,雖然只是細微的一動,但卻被月玲瓏完完整整的感受到。
百花陣道若不是遇到陣法,根本不會自行運轉,連動也不可能動,眼下雖然輕輕的一動,那定然是因爲眼前有一座陣法。
有時候,陣法不一定非要破去,必要的話,就必須得走進陣法中去看看,比如說現在,整座九華寺都處於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若是她貿然的解開陣法,說不定會引起什麼波動。
她左手輕輕一動,淡淡的金光散發而出,往前一甩,一道金光兀的衝入九華寺大門之中。
原本安靜的大門內,在金光衝入的一瞬間,驀地開始發生變化,不再是一片安靜祥和,而是充滿了濃重的血霧。
血霧蠢蠢的蠕動着,似要衝出大門,但大門處好似有一道屏障一般,死死的擋着濃重的血霧。
月玲瓏靜靜的看着這濃重的血霧,雖然血霧沒有絲毫衝出大門之外,但月玲瓏也能感受到一股十分濃烈的邪異氣息。
邪修的氣息!月玲瓏不禁微微皺眉,這邪修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和勢力?竟然能影響到這麼多個不同的世界?爲何這九華寺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座空無一人的寺廟,將這濃重的血霧封閉起來。
就在大門的異變發生的瞬間,山腳下,正在喝酒的酒葫蘆猛地擡頭看向九華寺,驚道:“她竟然進去了,她竟然真的能進去!”說罷猛地收回葫蘆,飛奔向九華寺。
月玲瓏站在九華寺大門之前,看了許久,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之理,我倒要看看這寺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想罷,她擡腳跨進大門之中。頓時她的眼前發生了變化,根本不是從外面看去的那樣,她所處的位置,根本不是九華寺的大門之內,而是另一個獨立的空間,唯一相同的是,這個空間之中,同樣的瀰漫着濃濃的血霧。
濃濃的血霧之中,僅憑肉眼難以看清事物,她轟然散開魂識,卻只能散開一丈範圍,這更讓她的心中懷疑這不是在九華寺內。
她閉着眼睛慢慢的走着,在這裡,她睜不睜眼沒什麼區別,若是沒有靈識或如她一般的魂識,在這裡根本就寸步難行。
在她進入大門不久,酒葫蘆跑到了九華寺大門口外面,看着大門裡面還略顯動盪的血霧,嘆道:“哎呀!怎麼就不聽忠告呢,這麼冒失就進去了,真是的!”說着也一腳踏入大門之中。
但籠罩着九華寺的這個類似於陣法的東西,卻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着,所以酒葫蘆進入的地點,跟月玲瓏進入的地點根本不在同一個位置。
濃濃的血霧蠢蠢欲動,想要侵蝕月玲瓏的身體,但當血霧靠近月玲瓏的身體之時,便被她身上不自覺的散發的金光擋下,絲毫無法浸入一點。
突然間,一具骷髏從地面上坐起來,兩隻手中各自抓着一條長長的骨刀,朝着月玲瓏便砍去。
此時的月玲瓏已然不是以前的月玲瓏,若是以前的她,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劈了骷髏,但此時的她,卻是身具一顆慈悲之心,若非必要,定然不會隨便殺掉一個人。
她輕輕的一動,輕鬆的躲過骷髏的攻擊,骷髏的動作根本沒有逃出她的魂識探視,對於這麼一個沒有什麼修爲的骷髏,她根本不需浪費多少力量便能解決。只是她想看一看這具骷髏的靈智是否全部散掉。
魂識如刀一般,猛地刺入骷髏的頭骨之中,空蕩蕩的頭骨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東西,就連一絲的靈魂之火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躁動不安的血滴,散發着邪異的氣息。
魂識之上,突地冒出一陣黑色火焰,瞬間便抹滅了躁動不安的血滴。沒了血滴操控的骷髏,頓時噼裡啪啦的碎成一地。
這裡不是九華寺!絕對不是!月玲瓏如此想道。腳步輕輕的移動着,她不敢飛行,濃重的血霧之中,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她若是貿然的飛行,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詭異,行走中,她不時的受到骷髏的攻擊,但這些骷髏的攻擊實在太過無力,即便她不進行任何的防禦,這些骷髏都傷不了她。
在這血霧中,她沒有方向感,只是憑着直覺去朝着一個方向一直在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見到一個能讓她的腳步暫停一下的東西,一個三丈多高的骷髏手中拿着一把三丈多長的骨刀,猶如一個俠客一般,坐在她前方不遠的地方,彷彿在等着她一般。
這個巨大骷髏,給她的感覺不同於先前見到的那些不入流的骷髏,至少從這個骷髏的身上,她還能感覺到一絲強者的氣息,但這氣息太過微弱,弱的讓人下意識的就想去忽略掉。
但她是月玲瓏,是曾經的狼王,面對敵人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一分小看對方的心,無論對方多麼的弱小,只要能放在她的敵人的位置上,都不可小覷,獵物與敵人的本質區別就是,獵物只是任由宰割的對象,而敵人卻是可能致命的對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