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力屬熱,可以幫你化開腕處的淤血,別動……”範錳的身影靠近,縱然給了葉芷凝一定的壓力,以及想要避開的衝動。但是他的話同時也落入她的耳中,想了想,便也任由範錳爲她療傷。
門外,丞景然拿着瓷瓶的手緊了緊,最後還是沒有敲門,徑直離開……
感覺着門外的人離開,範錳不由分心猜想,到底剛纔那人是誰?
葉芷凝並不知道門外的丞景然來了又走了,此時的她,全身心地感覺着腳腕上的溫熱,精神力蠢蠢欲動……等到葉芷凝發現時,精神力已經順着經脈遊走,順勢到了腳腕處,不客氣地……開吃……
突然間,葉芷凝有種其實她的精神力是吃貨的感覺,一點也不忌口。看着範錳微微皺眉下,又輸入更多的內力,葉芷凝很心虛地想將精神力收回,但是那丫的居然不聽使喚了。
等到精神力心滿意足地聽候葉芷凝的吩咐離開腳腕時,葉芷凝剛纔腫起的腳腕已經消褪,可以感覺到已經恢復正常了。
下地走了兩步,確實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一點事情也沒了。葉芷凝滿意地回到牀沿,對着範錳說道:“你的內力還真有兩下子,估計去開個醫館不錯……”
“還是別了,只是這一次,就用了我將近一半的內力。內力的耗費還真是有點大……”似是自言自語,葉芷凝也只當她沒聽到,不然怎麼樣?跟他說你的內力被我的精神力給吃了?
夜幕已經西沉,屋外也逐漸籠罩上一層暗色,範錳見狀,建議道:“闕安樓最近有不少的新菜研發,要一起去嚐嚐嗎?”
範錳不說還好,他一說,葉芷凝還真覺得自己有幾分餓了。當即一個拍板定下,兩人向着屋外走去……清風苑中,葉芷凝看了眼師父的房門緊閉,看來不管是師父還是丞景然都還沒回來呢~
葉芷凝的那一眼,落進範錳的眼中,不由心中暗動,莫非有人住在這裡?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個人與芷凝的關係又是什麼?
因爲範錳並不是正當方式進的清風苑,所以出去,也是葉芷凝走正門,範錳直接來了個飛檐走壁。兩人在葉府的門口會和,毫無疑問,葉芷凝姍姍來遲。
想到自己是因爲練輕功才這麼滴,葉芷凝也不去羨慕了,還是餵飽自己的五臟廟再說。
兩人一個高大英武,一個溫婉可人,走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對璧人。在進入闕安樓時,免不得地便受到了許多人的注視,但是兩人都不是容易手足無措的人,承載的衆人的目光,依舊泰然自若。
沒有聽範錳的意見進雅間,這雅間的的使用可是要多付五兩銀子,她寧願在大廳,還能欣賞街邊的風景。
尋了個臨街的位置,葉芷凝坐下時,便能看到街上來往的行人。算巧不算巧地,這闕安樓的位置正好是在常府街上,葉芷凝坐下時便看到自家的冰屋小店,原來就在不遠的地方。
此時因爲時間不早,店鋪已經關門,但是她從這邊還是看到了幾個在店內忙碌的身影。只是這麼晚了,
還要忙什麼?應該也就是打掃衛生,清理碗勺吧……等等,洗碗?
葉芷凝突然發現,她還真的是忘得夠徹底,雖然這天氣是夏天不是冬天,但是幾個人裡,除了劉淑都還是孩子,怎麼洗得了那麼多的碗。儘管現在洗得了,過些時間也洗不了啊……而且劉淑本來就是大小姐,所以洗碗的人選還是迫在眉睫,必須趕緊找一個。
看着外面的天色,可惜瞭如果是在奴隸所開放的時間,她還能直接去買一個人,多方便……
飯菜陸續上來,葉芷凝邊品嚐着可口的美味,一邊思索着洗碗人選的事情。碗裡的菜是吃了又多,多了她再吃,直到後面怎麼也不見少,胃又隱隱有些撐時,葉芷凝纔回神……
“想什麼呢?”再次往葉芷凝的碗裡夾了一塊裡脊肉,範錳輕聲問着。原本他還試圖跟她說點什麼,但是她一直都是神遊天外的樣子,讓他挫敗不已。
唔~將那裡脊肉塞進嘴裡,葉芷凝微皺着眉,試探性地問範錳道:“範錳,你覺得我要找個會洗碗的人,要到哪裡去找?除了奴隸所以外,我今晚就要找到。”
洗碗?範錳疑惑地看着葉芷凝,但是還是認真地思考着這個問題,“只要是女人,都會洗碗吧,直接去……”剛想說奴隸所最方便,卻想到剛纔葉芷凝說除了奴隸所,現在的時間奴隸所也關門了。
“要洗碗的女人做什麼?”她又不在自己院子開伙,儘管要開伙,也不需要會洗碗的女人啊。
倒過一杯茶,葉芷凝慢慢地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當然是洗碗了,我開了家小店,需要個會洗碗的人。”
如果是白天,範錳倒是能很快找出人來,但是這大晚上的,還真是有些難度……沉思着,範錳也能猜到葉芷凝要人的標準,如果他安排他們的人進入的話,指不定還會被誤會。
兩人吃飽喝足,坐在位置上聊了會兒,事實證明,人不是這樣能想出來的,葉芷凝想要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這樣的人……
而這兩人還沒出去呢,便在一樓的闕安樓門口遇上了一出非常典型的一幕,男子好色成性,欲娶一個青樓女子,但是看着家中的糟糠妻和女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在那青樓女子的枕邊風下,男子想將她們母女都給賣了……
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他這倒好,直接想把人給賣了,不止解決了再娶的問題,還能得一筆錢。而怎麼看,都是那個十三歲的女兒最倒黴,十三歲的女孩,賣到花紅柳巷裡,可以值不少的一筆錢。而且葉芷凝看着那個女孩,長得也是五官端正,清秀可人……
“相公,你不能這麼做啊,當初我爹將我許配給你的時候,是你信誓旦旦地肯定,會照顧好我,不說讓我穿金戴銀,至少也是衣食無憂。如今,你怎能這般待我,鶯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忍心將她推入那火坑嗎?”女子臉上佈滿了淚痕,儘管是普通的麻布衣衫,穿在她身上,倒也還有幾分姿色,想來年輕時,定然不差。
可惜的是,歲月是把殺豬刀,儘管她如今還有幾分姿色,也不
可能跟那些年輕女子比。兩相比較下,男人的選擇無可厚非,但是這種男人,有一便會有二,葉芷凝敢肯定,不久後那個青樓女子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名爲鶯兒的女孩已經泣不成聲,沒有了力氣去拒絕去反抗,被她的生生父親拉着往那天邕城最大的尋花問柳之地荀芳樓而去……
女子依舊不肯放棄,追上男子,便使勁地拽住他的衣襬,儘管被踢也堅決不放手。但是當她的力竭時,便又會被踢落在後頭,而她也會繼續再追……
一條常府街,女子被踢了不下數回,被打了不下數次,葉芷凝看到她的手上都已經出血,但是她還在堅持。鶯兒雖然有些認命,但是看着母親這樣,也在不斷地反抗,久而久之,怒極的男人乾脆一人一腳把她們踢在地上,“不想被送去荀芳樓是吧?好啊,老子把你們賣給奴隸所,讓你們永遠當人家的牀奴怎麼樣?”
對這些人來說,奴隸所當之無愧是最黑暗的地方,在那裡的女人基本都不算女人,比起荀芳樓,那裡真的是更糟糕的地方。
鶯兒抱着自己的母親,害怕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她不想被送去,她哪裡都不想被送去。不管是去哪個地方,她都會被當成玩物。她才十三歲,不應該正是人生精彩的開始嗎?她不要……
葉芷凝和範錳一直跟着這幾人,範錳看着這一幕倒是沒什麼表情,畢竟不止是天邕城,其他地方每天也都在發生類似的事情。
在一羣同樣看熱鬧的人中間,葉芷凝的存在是突兀的,範錳小心地爲她隔開一定的距離,以免那些人碰到她……
混亂還在繼續,葉芷凝看到,那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只是哭,什麼也不敢說。葉芷凝不懂了,明明她們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爲什麼她們要乖乖等着被賣?
沒有勇氣反抗,難道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嗎?
葉芷凝不喜歡這樣的弱者,作勢離開,卻被一旁的範錳攔住了去路,“這個人不是符合你洗碗的要求?”
“她很弱!”不是抱怨,卻更像是在抱怨,葉芷凝看着周圍層層疊疊的人羣,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圍了這麼多人。
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葉芷凝並沒有打算在一羣大漢中間擠出去。而範錳見葉芷凝又站到了位置上,方說道:“你是覺得她不懂得反抗,所以很弱?”
微挑眉,葉芷凝無聲迴應,難道不是?
無奈搖頭苦笑,範錳知道葉芷凝一直處在深閨,根本就不懂這些平常人家的事情,也樂得爲她補充常識,“她們不是不反抗,而是反抗不了。女子一旦嫁給南方,便等於將整個人賣給了男方,只要男方沒有休書一封,女子便還是要老老實實回家,否則女方孃家都無法認同。”
“如果男人都這樣賣自己的女人,還有女子願意嫁人嗎?”如果真這樣的話,不是助長男人的氣焰,相當於在黑暗處的換妻等事,也成了明面上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玄武國還真是可以直接滅了,至少葉芷凝非常厭惡這樣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