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緩緩搖頭,“你是我的丫頭,我怎能剮你?笙兒,你是受人所迫對不對?若是你真想害我,這麼些日子以來,我的飲食起居都是你在服侍,你我朝夕相對,又怎能找不到機會將我害死?”
笙兒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光,“小姐,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他們是拿什麼來威脅你的呢?你從一開始到我身邊,做我的丫頭,一直監視着我,與殺手裡應外合,這麼多次置我於險境之中……你有什麼把柄在那些人手中?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笙兒只是搖頭,她見不得一向強勢霸道的小九如今這樣子對待一個叛徒,這不是她心目中小姐的樣子。
小九伸手撫過笙兒臉頰上的道道鞭痕,心疼地道:“儘管你多次害我,可你仍是我的丫頭,我捨不得打你更捨不得殺你。可我若是將你放了,那些人能放過你嗎?”
笙兒極爲震驚,全身都顫抖着,她寧願小九將她殺了。她仍是大力搖頭,眼淚迸出來滴落在小九的手背上,啞着聲音大聲道:“小姐,我對不起你,你把我殺了吧!”
“我說不殺便不殺”,小九將語氣硬下來,退開笙兒半步,用涼涼的眼神打量着她,“我會將你放了的,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好。”
說完,一轉身便要走。
“小姐!”笙兒驀地嘶喊了一聲,小九的腳步頓住,她眼中一下子溼潤了。
強行將眼中的淚意逼下去,小九回身,靜靜地注視着笙兒。
“小姐……你能不能再抱抱我?”笙兒滿臉的血淚混合,用無比哀慼的目光看着小九。
小九原地頓了頓,慢慢走向她。
展臂將瘦弱的笙兒擁進懷中,小九極輕微地嘆了口氣。笙兒的淚沿着她的脖頸滑進衣領中,小九隻聽笙兒在自己耳邊低聲喃喃:“小姐,我好想看北斗七星在天上一閃一閃……”
小九閉了眼,“等將你放了,你每天晚上都可以看。”
滴落在脖子上的淚水一下子增多且變得溫熱起來,小九緊了緊懷中的人,“笙兒,到時不僅北斗七星,漫天的繁星你都可以看……”
“王妃!”身後的無愛驀地一聲驚呼,小九一下子睜開眼睛,懷中的人卻軟了下去。
小九驚駭地托起笙兒的臉,只見她雙眼大睜,脣邊不斷有鮮血吐出。
“笙兒!”小九慌忙地去掰她的嘴,可爲時已晚。
無愛奔過來,望着睜大眼睛口內冒血的笙兒,搖頭道:“她咬舌自盡了。”
笙兒僵着臉色抽動了幾下,便徹底將頭垂下,沒了生息。
小九眼前黑了黑,眼中終於有淚水滑落。
“你這丫頭,又是何苦……”
清晨的陽光暖暖地透過山間林木照在大地上,林間的空氣清新且帶着一股甜香,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小河淙淙流着,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且充滿生氣。
小九懶懶地歪在馬車中,連勾頭挑簾瞅一眼外面晴好日光的心情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