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紅臉色冷了冷,倨傲開口道:“皇后?太子?你以爲我會在乎這些東西嗎?”
小九見她這副冷然的模樣,又記起在御書房密室中第一次見到她畫像的樣子,是那般的張揚灑脫,傲然不羈,心中有了主意,不禁微嘆道:“你既不在乎這些,當年又爲何要同我公公一起回宮當皇后?”
“我在乎的不是皇權富貴,榮華無邊,我在乎的,只是一個男人的心。”
小九見她語聲鏗然,面上滿是堅毅之色,不禁微徵。人的緣分有時候很奇怪,有些人她一見就不喜歡,可是有的人卻一見就喜歡的不得了。
比如眼前這個滿身花衣一臉脂粉的女人,暖香閣初見時,表面上看她是庸俗不堪的老闆娘,可是那時的她就是可以與這個庸俗老闆娘打成一片。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爲她們兩人的性子都很混,所以才能一見如故,再見兩相歡的吧。
小九靜靜打量着胭脂紅,輕輕喟嘆道:“所以你當時離宮,是因爲……”
“因爲他的心變了,僅此而已。”
胭脂紅說着面上閃過一絲苦笑,不過也只是轉瞬,便又恢復如常。在那張塗滿脂粉的臉上,小九不確定她剛纔看到的是否是她在悽然一笑,定眸再看,這女人表情已經平淡如常,再看不出有一絲傷心之色。
也是,當年無論再傷心,終也是過去了三十年。三十年春秋輪轉,三十年滄海桑田,再傷心的事情,此時想來,也不過蕭然一笑吧。
“當年,我公公究竟做了什麼?”小九目光定定地望着胭脂紅,看她神情已經如常,只是厚厚脂粉之下,她的神情無論怎麼看都是那般的不自然。
“他也沒做什麼,無非就是做了一個帝王該做的就是。”胭脂紅說着繼續緩步向前面走去,語聲不帶絲毫感情地向小九講述着當年舊事,“那時他登基,新權不固,朝綱不穩,他爲了籠絡朝中大員,便納了幾名元老的女兒爲妃子,我一氣之下,便跑了。”
這一跑,就是跑了三十年……
並且還是帶球跑……
小九暗自咋舌,這胭脂紅果然夠個性,一個不爽便連皇后也不當,男人也不要,懷着身孕便跑了,且跑得相當成功。
當年的恩怨她並不明晰,此時聽胭脂紅三言兩語道來,倒是可以猜出個大概。只是她先時聽聞,當年她公公的江山是胭脂紅與他公公一起打下來的,那本拈花策,亦是她的東西。話說這女人這麼牛,當年爲何要跑?爲何不留下來將她公公的江山搞垮再跑呢?
小九邊走邊在心中思索,想來當時她公公的確是傷了她的心的,不然她怎會做出這種絕情之事?可是上次在宮中密室談論起這個胭脂紅時,當時她公公臉上的哀慟之色她並沒看錯,提起這個三十年前逃跑的媳婦,她公公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既然是這樣,當年也是用情至深了的,既然用情至深,怎會鬧到把媳婦逼跑的地步?這樣一想,小九就覺得當年的事情肯定還有曲折,本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八卦原則,小九湊向胭脂紅,好奇問道:“紅姨,當年我公公是不是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比如那些小妾妃子們欺負你他不管,又比如你跟他鬧不讓他納妃子他不聽什麼的,一定有這種情節發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