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大娘的陳述，程洛音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起冰冷的寒芒，脣角勾起的笑意也冷冽的嚇人。
李大娘見狀有些害怕，也有些後悔，似乎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小姐啊！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點頭：“其實夫人剛與王爺成親的時候，老夫人對她還是很好的，這種好在現在的王妃入府後就全變了。”
離開永寧村，走在回越王府的路上，程洛音對着一旁神色懨懨的如月道：“你可知道，我昨日爲什麼會放過柳氏了？”
如月一怔，凝眉思索了片刻，忽然瞪大了雙眼：“莫不是小姐早就知道了這些事？”
程洛音搖搖頭：“不，我只是猜測。昨日你沒跟我去富裕軒自然是不知道，昨日老夫人已經被我說的對柳氏產生了芥蒂，卻在柳氏說出我孃的名字後立馬就要改變主意。我當時就猜測着，這麼多年來老夫人這麼討厭娘，討厭我，肯定跟柳氏脫不開關係，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如此！”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她冷笑：“這個柳氏真是手段了得，先是搶好朋友的男人，得不到心也要得到身體，得不到關愛就去搶婆婆的寵愛……孃親從小飽讀詩書，又是在丞相府衆人的寵愛中長大的，自然受不了這種氣。況且，不論是婆媳的相處之道還是夫妻的相處之道，一旦有第三個人想插進來，誰先沉不住，誰就輸了。“
雖然程洛音活了兩世也沒有跟誰成過親，更沒有跟未來婆婆相處過，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相反，前世做慣了旁觀者，她深諳夫妻和婆媳的相處之道。
收養她的院長無疑是個成功人士，而不論古今，但凡是成功的男士，總是能夠吸引一大波狂蜂浪蝶前仆後繼地給他當三四五六的。
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國，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不論男女，心再花，結了婚也得老老實實接受家裡只有一個配偶的現實。
然而男人嘛，特別是結了婚的男人，哪一個不希望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院長也不例外，家裡放着與他共患難的糟糠之妻，外面三四五六成堆。
當然，院長還是知道輕重的，外面的總歸只是玩玩而已，對此，院長夫人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那個小女人有着所有小三都共通的特點，年輕漂亮有活力，若單單只是如此的話，也無法讓向來從容的院長夫人感覺到威脅。
那個女人不但年輕漂亮有活力，而且總在院長面前表現的非常懂事，溫柔，善解人意，終於，從來都是心性堅定的院長，在溫柔攻勢下動搖了。
院長夫人終於慌了，亂了。而人，一慌亂就容易急躁，一急躁就容易失控，而一失控……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行爲。
從來都是和和睦睦的院長夫妻終於開始了爭吵，而兩人每爭吵一次，院長的心就會偏向那個小三一分，終於，院長夫人徹底失去了丈夫的心。
程洛音在穿越過來之前，雖然兩人還沒離婚，不過這段婚姻也名不副實了，她相信再過不久，那個小三就可以登堂入室。
如月沒有經歷過這些，也沒見過別人經歷這些，因此聽的一頭霧水：“奴婢……不明白！”
程洛音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必明白，只需要知道在以後和柳氏的戰鬥中，我們要始終處在弱勢就行了，而且，不能在無人的角落裡弱，要弱給老夫人看，懂？”
如月似懂非懂，程洛音輕笑一聲，沒有再解釋。
既然柳氏是利用人們同情弱者的心理擄獲程老太太的心的，那她爲什麼不可以？
她要讓柳氏也嘗一嘗孃親當年所受的痛苦，讓柳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是如何失去這些年來一步步經營起來的一切的！
程洛音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昨天親眼看到阿青在飛霜閣險些被人打死，今天又聽李大娘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她便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她從來不是任人欺凌的聖母小白兔，否則也不會在那個超級鬼才邱少宇求愛不得想要傷害她時選擇自爆程序，也不會在穿越過來後一步步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柳氏，程洛沁，既然你們咄咄逼人，巴不得我去死，那就休怪我心狠了！
***
“咦，如月，你身上的荷包是哪裡來的？好漂亮！”
富裕軒的大廳裡，程洛音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子旁看書，忽然瞥見如月腰間的荷包，饒有興趣地搶到手上把玩了起來。
如月面色變了一下，束起食指放到脣邊做出“噓”的手勢：“小姐您小點聲，千萬不要被老夫人聽到，不然她又要生氣了！”
程洛音瞥了一眼被簾子遮擋住的臥房，見老太太正在支棱着耳朵聽着她們的談話，她勾脣一笑，口中卻是對着如月道：“放心吧，奶奶剛吃了藥睡下，藥裡含有安神的成分，她不會這麼快醒來的。”
聞言，如月狀似放心地舒了口氣，解釋道：“其實這個荷包是當年夫人親手縫製的，夫人嫁給王爺的時候，王爺還沒有封王，也沒有被皇上賜了這宅院，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距離郊區不遠的府宅之中，宅子裡也沒有這麼多下人。”
說着，如月嘆了口氣。
程洛音斜睨一眼屋內的老太太，見她雖然面露不悅之色，但沒有發作出來。
眸子閃了閃，她繼續追問道：“說起來，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我孃的事，我三歲那年孃親就死了，我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很溫柔上。”
如月小心翼翼地朝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道：“小姐，我們出去說吧，老夫人不喜歡聽別人提起夫人，被她聽到的話她發火不要緊，萬一又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程洛音點點頭，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院子裡，程洛音計算了一下她們所在的位子和程老太太房間的距離，確定她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能傳進房間後，纔對如月繼續道：“好了，老夫人應該聽不到了！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夫人爲何不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