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麼快趕來,是因爲程洛音派了那個小宮女去通知,若是程洛音心裡有鬼,斷然不會做這麼自掘墳墓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
賈后上吊的眸子涼涼掃了小李子一眼,眼神陰鬱。
身爲賈家的人,賈南衝的女兒,她非常清楚這個小李子是她的父親安插在宮裡的眼線!
程洛音有些意外,她還以爲賈后會趁機落井下石,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幫她說話。
“皇上,姐姐這話沒錯,小李子伺候皇上多年,此時居然敢做出謀害南疆使臣的事情來,定然是有什麼天大的隱情!皇上,此事不得不查啊!”
穆皇貴妃別有深意地看了賈后一眼,從旁勸慰。
惠帝臉色難看地派人將小李子壓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他看向程洛音問道:“紗涵公主的情況怎麼樣了?”
程洛音早就用系統掃描過了,耶律紗涵之所以會暈過去,是因爲身體虛弱。
她現在的情況跟剛纔沒什麼不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趕緊退燒。
於是,程洛音如實稟明瞭耶律紗涵的情況。
得知耶律紗涵沒再添加新傷,惠帝鬆了口氣:“好,你繼續看護吧!今晚,朕會派關統領在殿外嚴加看守的!”
看得出來,他對耶律紗涵的生死很上心。
程洛音點頭應是。
惠帝疲憊地捏了捏鼻樑,摟着穆皇貴妃的腰下去了。
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賈后面沉如水,也拂袖離去,臨走前,她冷冷對着程洛音道:“三小姐如此機警,可一定要護得紗涵公主滴水不漏才行!”
程洛音蹙了蹙眉,賈后……也是賈家的人啊!
如果此次對南疆使臣團動手的,真是賈家的人,那麼耶律紗涵住在鳳棲宮,無論如何都不妥!
畢竟,她不可能一刻都不離開耶律紗涵,而只要她一離開,賈家的人就隨時有機會動手!
賈后施施然離開,程洛音沉着眸子朝着賈后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面色大變。
剛剛被人押走的那個李公公,居然正在被人強行灌毒藥!
而原本負責押送的關長行,此時不知道爲了什麼事情而往鳳棲宮這裡走來。
程洛音咬牙暗罵一句,吩咐那個小宮女要寸步不離地看守耶律紗涵後,她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鳳棲宮。
“三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關長行押送犯人走了一段,想起來程洛音一個人在鳳棲宮,他始終放心不下,所以決定回來看看。
程洛音雖然跟他沒啥關係,但她畢竟是楚漢軒的未婚妻,若是她出了事,楚漢軒肯定也吃不完兜着走!
“什麼都別問,快跟我走1”
眼看着那個李公公嘴裡被灌進了毒藥,程洛音心急如焚,來不及解釋什麼,她一個箭步出了鳳棲宮的正殿門,便朝着李公公的方向跑去。
關長行愣了一下,看看程洛音離去的方向,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鳳棲宮的大殿內,對着隨行的兩個親信命令道:“你們去保護紗涵公主,切記,沒有我的吩咐,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離開!”
今晚的事情擺明了就是衝着程洛音來的,雖然李公公落網了,但他必須防備着,誰知道賈家的人還有沒有後手?
程洛音和關長行趕到李公公的所在地的時候,李公公已經斷了氣,他是七竅流血而死,死狀異常悽慘。
而原本負責看護他的四個禁衛,全部被人砍暈了,除了吹了點冷風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程洛音水眸陰沉沉的,眸光不住隨着那個兇手的移動而移動着。
“該死的!居然敢在宮裡動手,真是膽大包天!”
當了這麼多年的禁衛軍,關長行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人,頓時怒了,連程洛音是如何知道李公公有危險都忘了追問。
“行了,別感嘆了,再不去抓兇手,那兇手就要把證據湮滅了!”
說着,程洛音看也不看地上的幾人,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關長行一愣,難道這個三小姐知道兇手在哪裡?
不過眼下,他也沒時間追問,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列禁衛,他對着禁衛們招了招手,命令幾個人好好看守李公公的屍體,又吩咐人將昏迷的禁衛們擡下去,他這才腳步匆匆地朝着程洛音追了過去。
很快,程洛音就在兩三百米外的一處廢棄宮殿裡找到了殺人兇手,那是個穿着禁軍服裝的年輕男人。
他是來湮滅證據的,只要把裝有毒藥的瓶子藏在這廢棄的宮殿裡,人們找不到毒藥,就沒人能聯想到是他殺了李公公!
至於那幾個被砍暈的禁衛,當時天色太暗,他又是在那些人的背後動手的,根本就沒人看到他的臉!
只要他湮滅了證據,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巡邏,人們問起他消失的原因,他就說是跑肚拉稀,誰能想到他一個堂堂禁軍,會在宮裡殺人?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剛剛從懷裡拿出那個裝有毒藥的瓶子,正要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忽然眼前一花,一道素色的人影便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搶過了他手裡的瓷瓶。
“七蟲粉?”
所謂的七蟲粉,是將七種劇毒的蟲子按照一定的比例和順序配成的毒藥,劇毒無比,比*還要歹毒。
吃了*,如果分量不大,在一兩個小時之內或許還有救,但是吃了七蟲粉,除非是但是就有解藥,否則中毒的人必死無疑!
而這七蟲粉,正是李公公所中的毒!
那禁衛沒想到會突然衝出一個人來,又是在廢棄許久的陰暗宮殿裡,他先前還以爲是鬼,嚇得他肝膽欲裂。
待到看到來人的臉,確定是越王府的三小姐後,他鬆了口氣,不是鬼就好!是個嬌滴滴的官家小姐,更好!這樣一來,殺人滅口什麼的,他做的簡直不要太順手哦!
然而,不等他鬆掉的一口氣全部呼出去,他就聽到了一個令他膽寒的聲音:“張亮,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