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噴出,程洛音抹了一把脣畔的鮮血,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抽:“靠之,這不是在夢裡嗎?爲何這血還是溫熱的?”
“這是夢,又非夢……”
飄渺的冰冷女聲突然響起,程洛音擡頭看去,只見上一次她見過的女子正靜靜站在她的面前,女子的眼眸裡萬宛如藏着萬事的滄桑,又彷彿清澈的小溪一般。
滄桑和清澈,本該是兩個極端對立的詞彙,在女子的眼睛裡相處的萬分協調。
此時,她穿着一身只有在實驗裡纔會穿的白大褂,長髮披肩,本該柔情萬種的髮型,卻因爲她臉上悲天憫人的神色而顯得清冷無比。
“你到底是誰?”
撐着身體起身,程洛音打量了一眼女子,又問:“爲什麼,你的聲音這般熟悉?”
她其實很想直接問,爲什麼這女子的聲音與系統女聲一模一樣,可系統畢竟是她最後的底牌,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想向任何人透露她身懷系統的事情。
“熟悉,是因爲你體內的系統女聲,便是我用自己的聲音錄製的!”
女子淡淡一笑,在程洛音驀然睜大的雙眸注視中,她慢悠悠走到椅子實驗桌後坐下:“就連發財系統,也是我在這片大陸被冰封之前勉強完成,並投放到宇宙中去的。”
程洛音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一直在糾結髮財系統的由來,也曾異想天開過,是不是當初她引爆程序的時候,系統在感應到危險的時候變異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進入她的靈魂的系統,已經不是當初她參與研發的那一個了!
女子並不理會程洛音驚愕的目光,自顧自道:“在宇宙中,不止存在着一個擁有人類聞名的世界,你先前所在的地球,和我所在的世界,都是存在於宇宙中的平行空間。”
“造物主,也就是神,是相當小心眼的存在!它要絕對凌駕於自己製造的生物之上,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世界的生物威脅到它的統治地位!”
“可惜,這個道理我和我的族人並不懂,我們拼命地發展科技,毫不誇張地說,以我們當時的科技水平,想要毀滅一顆星球,只需要按一按手指就可以了。”
“它感受到了威脅,它恐懼了,它憤怒了!於是,它便開始了對我們的制裁!”
“那一天,我的子民如同往日一樣享受着和平寧靜的生活,災難就那麼毫無預兆地來了!無數顆冰屬性的不明物體飛速朝着我們的星球撞擊而來,它們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我雖然發覺了,卻根本無法阻止!
雖然我命令宇宙艦隊進行了太空作業,勉強爭取了一些時間,可那些艦隊全部被留在了太空中,和外面那些人一樣,從此在冰雪中長眠。”
女子根本不管程洛音能不能聽懂,或者說,她篤定了程洛音可以聽懂,所以根本不給程洛音消化吸收這些消息的時間,自顧自說着。
“可是,爲什麼是我?我又能做什麼?”
程洛音的確可以理解她所說的那些內容的含義,卻還是不明白爲什麼眼前的女子會選中她。
女子倏然一笑,如同常年籠罩着濃霧的山谷裡突然照進陽光一般,絢爛而柔和:“因爲,你和我一樣,不服輸。”
確定這個女子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程洛音的精神放鬆了下來,聽了這話不禁翻了個白眼兒:“姐姐,別鬧!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很清楚!雖然我覺得自己天賦不錯,可卻沒有對抗神的本事,至少,以我現在的能力和蒼穹大陸目前的科技水平來說,根本不可能。”
女子並不在意程洛音的反駁,淡笑着反問:“你可知道,鏡門世界的人、地、天三階往上,是什麼等級?”
程洛音一愣:“不知道。”
她現在連地階都沒突破,去關心什麼天階往上是什麼等級,會不會太早了?
“天階之上,修煉者便可以溝通天地,打開前往宇宙更高層次的大門!那裡,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仙界。”
程洛音又是一怔,險些一蹦三尺高:“什麼?仙界?你是說,仙界真的存在?”
女子對程洛音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不然,造物主應該住在哪裡呢?”
程洛音:“……”
不理會程洛音目瞪口呆的表情,女子淡淡道:“當初我的星球之所以會遭受如此大的劫難,就是因爲以我們當時的科技水平,已經完全可以對仙界的所謂仙人造成威脅了!只要在進一步,我們的星球便可以成爲第二仙界……可惜,造物主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程洛音總算聽明白女子的意思了:“也就是說,它是怕你們的存在,會威脅到它,所以纔會落下那些冰塊來將你們全部冰凍?”
女子讚賞地看了程洛音一眼,程洛音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蹙眉:“可是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把我弄到這裡來,又是爲什麼?”
“難道……”女子定定看着程洛音的眼睛,聲音輕緩地徐徐善誘着:“你不想飛昇成仙,不想長生不老嗎?”
她的聲音很飄渺,傳入程洛音的耳中,如同母親對沉睡中的孩子最輕柔的安撫聲。
腦子有一瞬間的昏沉,程洛音看到了她最真實的慾望——她想!
然而,不等她說出這個“想”字來,一張張熟悉的臉頰就劃過她的臉盤,蠢蠢欲動的渴望驀地煙消雲散,程洛音猛然回神,怒瞪着女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女子頗爲可惜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失敗了。”
程洛音:“……”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直白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責怪了!
抿了抿脣,程洛音看着外面的皚皚世界,吐出了一口濁氣:“既然你一直關注着我,就該明白,我有牽掛,也該明白,我不傻。你幫我,不過是想要讓我成爲你的助手,或者是傀儡!
長生不老,對每一個凡人來說,都是內心裡最真切的渴望,我承認,我也想過!可現在,我不想了!”
女子的眼眸驀地冰寒了下去,徹骨的寒意竟然比外面的冰雪世界還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