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鴛樓——羅蘭城內最大的青樓,位於東街,是一幢三層建築的四方形閣樓。閣樓門口飾以紅紗裝扮,左右掛滿紅色燈籠,一到晚上,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不過白天的翠鴛樓,與晚上迥然不同。白日裡這裡大門緊閉,裡面悄然無聲,歡鬧了一整夜的醉情男女們,此刻正陷入在深眠之中。
北蒼月被後面的兩人追了幾條街後,看見這幢建築,眼前一亮,當即就跳了進去。雖然她對這幢閣樓並不熟,但是看見門外的紅紗,她大致已經猜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果然,一進閣樓之後,入眼的大廳掛滿了粉紅色的紗簾,四周擺放的屏風上勾畫着妖嬈多姿的美人圖,看起來十分曖昧。大廳中央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舞臺。不過如今這整座大廳內空無一人,四周靜悄悄一片。
一樓是大廳,二樓以上纔是包房。北蒼月望了一眼空空的大廳,閃身就上了二樓。就在她剛上二樓沒一會,兩道身影便一前一後的鑽了進來。跑在前面的那個豁然正是紫衣少年,而緊跟在後面的,則是滿臉無奈的中年男子。
“少主,這裡是青樓,我們還是出去吧。”看到大廳內的裝飾,中年男人很快就知道他們闖進了什麼地方。得知這裡竟是青樓,男人的臉色很快就變得糾結了起來。
這裡是青樓,裡面房間不下幾十個,在這樣的地方找人,那要怎麼找?看樣子那小少年是真的想擺脫自家少主子,這才鑽進了這裡。
中年男人的話,讓紫衣少年眉頭微動,他略微沉思了片刻,便立即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小爺我不相信他會一直呆在裡面不出來。”
聽到紫衣少年的吩咐,中年男人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接着嘆口氣,無奈的領命出去了。看來那小少年是完全挑起了少主子的興趣,否則他也不會耗費這麼多的功夫。
不過那小少年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逃脫他們的追蹤,果真是不簡單。這一刻,中年男人心裡的好奇更甚了。
中年男人離開後,紫衣少年立馬隱在暗處,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排查起來。眼下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興味,就像是遇到了對手一般,興奮不已。
北蒼月閃身進入二樓後,並沒做停留,而是直接上到了三樓。這座閣樓這麼大,那兩個人要想找到自己,並非那麼容易,她要想離開,這裡就是最合適的地方。
隨便選了一個房間,北蒼月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準備趁着裡面的人熟睡之際,趕緊推開窗子離開,不料這間房內的人竟然沒睡。
“紅綢,昨夜那人的身份可查清楚了?“北蒼月潛入房中後,裡間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沒睡?
聽到聲音,北蒼月先是一愣,接着眉頭微蹙了起來。這間房的窗戶在裡間,要想出去,就必須入到裡面。如果房中的人已經睡下了,那她還可以悄無聲息的潛進去,但是眼下他們沒睡,看來她一時半夥是別想從那出去了。
還是換個房間吧!北蒼月不想浪費時間,當即就想換個房間。
“查清楚了!回堂主,那人正是琉光門的幕兆陽,持貼前往晉陽城參加奇珍閣一年一度的拍賣大會。“
北蒼月正準備離開之際,房內再次響起了一道嫵媚的女聲。聽到這聲音,北蒼月的腳步隨即停了下來。
奇珍閣?拍賣大會?這是什麼東東?北蒼月的心裡一陣好奇,索性隱在暗處,準備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看來奇珍閣這次的拍賣會,是要攪動天下所有的勢力了。琉光門來了,其他幾大勢力估計也坐不住了。”
“是啊,僅碧參果和龍吟劍,就足以吸引所有的勢力了。”
“去查查,看他帶了多少人馬。”
“是!”
兩人的問答結束後,一個身着大紅色裙衫、長相相當美豔的女子從裡間走了出來。女子身形婀娜,面容嫵媚,不過一雙眼眸卻暗藏鋒利。北蒼月隱在暗處觀察了一下,心中頓時劃過一抹了然。
看來這翠鴛樓應該是某個勢力的暗樁,而這女子則是暗樁內的暗線。將情報地點設置在青樓,的確是個好選擇,可以蒐集到許多別人難以察覺的消息。
女子推門走了出去,北蒼月等了片刻,見裡面沒再發出什麼動靜後,立馬悄然離開了房間。她換了一間房,這次終於順利的從窗戶那裡離開了。
北蒼月走得很隱秘,幾乎是貼着牆離開的。跟在紫衣少年身旁的那位中年男子,縱使站在屋頂,也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
北蒼月逃離了兩人之後,閃身進入一家布坊,買了兩套衣服,又在街上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后,飛速回到了郊外荒屋。不過自她出門到回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眼下午時早過,都已經快到傍晚了。
窗外陽光夕照,整個荒屋在雜草叢中,更顯破敗。光線一暗,這座破爛不堪的房子就像是一座鬼屋一般,看起來陰森恐怖。也許正是因爲它的陰森,外加這裡較爲偏避,因而即使是白日,都很少有人過來。幸而北蒼月非一般人,否則壓根不敢住進這樣的地方。
在外面晃盪了大半天,等北蒼月回到荒屋時,發現夜寒軒正滿臉通紅、迷迷糊糊的抱着一堆血衣躺在木板牀上。她趕緊上前一看,發現他竟是在發燒。
難怪,時值秋日,夜寒軒光着身子,又身受重傷的躺在那裡,不發燒纔怪。可憐這荒屋之中什麼都沒有,冷得厲害的夜寒軒,只能拖着重傷的身子,將北蒼月昨晚扔在地上的血衣撿起來蓋在身上。不過縱使這樣,他還是無可避免的發燒了。
“你——回來了!”處在半暈半醒之中的夜寒軒,依然保持着警戒之心。待看見接近他的人是北蒼月時,精神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北蒼月看見他身上的血衣後,隨手便掀了開來。牀上的男人見她就這麼拿掉了蓋在身上的衣服,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自在。
北蒼月並沒有理會他的不自在,兀自動手檢查起他的傷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