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整個沁雪居內靜悄悄一片。夜半時分,正是酣眠之時,可後山一處霧氣蒸騰的湯泉之內,卻有一道身影悄然隱匿於水中,唯有一張白玉般的面容,露在礁石後方的水面上。
這靈泉中的靈氣十分純淨,爲了更好的吸收這些靈氣,北蒼月將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身上的毛孔全都打開了,北蒼月緊閉雙眼,沉浸在這難得的體驗之中。這般濃郁純淨的靈氣,別說是前世的地球,即使是現在的風雲大陸,都絕不多見。她知道自己能碰到這樣的聚靈之地,實屬不易,所以絲毫不想浪費,趕緊抓緊時間跑來修煉。
時間一點點過去,北蒼月已經完全陷入到了修煉之中。以至於湯泉旁出現了一道身影時,仍然絲毫不覺。此時的她,似乎已經與天地融爲了一體,整個神識呈放空狀態,腦中只有一片安寧。
來人緩步朝湯泉走來,隨着他的臨近,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張仿若謫仙般的身影一點一點的現出蹤影。
雪白色的衣袍,月光色的長髮,來人緩步而行,沒過一會,整個身影都顯露了出來。
嘶——
這是怎樣一張面容呀!看到月光下的一張臉,即使是真正的神仙,估計也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吧。
什麼叫俊美如神,什麼叫清雅如仙,眼前這張仿若神之手筆鑄就而成的面容,足以概括所有關於俊雅二字的形容詞。
眉如峰巒、目似星河。這張臉,不見絲毫瑕疵,堪稱完美。不僅如此,來人行走之間,一股尊貴清華的氣勢不自覺的流露而出,讓人一見,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
來人走到湯泉邊後,並未發現異樣。垂眼掃了一下湯池,他緩緩褪下衣袍,一步步踏入了池中。
湯泉的水很熱,但並不灼燙。來人將整個身體都沉入水中後,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神情。
夜已經深了,四周靜悄悄一片,來人靠在池邊,正準備閉眼休息片刻,不料心神一動,突然感應到池中傳來一道極其細微的呼吸聲。
有人!
男人先是眉頭微蹙,接着似想到什麼一般,大手一擡,當即就使出內力將隱在水中的人兒朝這邊猛吸過來。
正沉浸在修煉之中的北蒼月,根本沒有想到半夜竟然還有人過來這裡,完全處於放空狀態的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向她出手。
男人朝着剛纔呼吸傳來的方向一吸,頓時一道身影被他猛然揪出水面,直直的朝着他大手的方向而來。一把抓住那道身影,男人正要開口說話,不料手中的人兒卻突然噴出了一大口液體。
灼熱的液體從對方口中噴出,男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噴了一臉。抹了抹自己的臉,男人無可奈何的呵斥了一句:“玄焱——又胡鬧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發現手上的感覺不對。黏糊糊的,根本不像是池中的熱湯。什麼東西?他擡手一看,當發現自己手上沾着的,根本不是泉水,而是濃稠的血液時,不禁面上一驚。怎麼回事?
他立刻垂眼朝手中的人兒望去,藉着皎潔的月光,當他看到一張傾城般的容顏時,心中頓時一驚——不是玄焱!
這是怎麼回事,這後山的湯泉,只有他和玄焱二人才能進入,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上來。原以爲玄焱這兩日就該到了,這池中有人,定然是他,可眼前的這個娃娃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男人眉頭微蹙,心中一陣疑惑。
就在男人困惑不已之時,他手上人兒的脣邊,再次溢出了一股鮮血。來不及多想,男人立馬伸手探向了她的脈搏。
好亂的真氣!
探查到娃娃體內真氣混亂,似有走火入魔之兆,男人立馬朝她體內輸入自己的內力,想要幫助她平復真氣的躁動,可是沒想到他越是輸入自己的內力,對方體內的躁動越發激烈,到最後,對方一連噴出了數口鮮血。
北蒼月臉色慘白,當她被一股巨力席捲而起時,就從放空的狀態中甦醒過來,可那時已經晚了。處在靈氣運轉關頭的她,根本就不適合挪動,如今她不但被移動,而且還是被一股內力給強吸過去的,這一下子,猛然將她體內的平衡給打破了。
靈氣四處竄動,瘋狂躁動之中,直接震傷了她的肺腑,讓她禁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猛然被人拽在手中,而且還被重傷,北蒼月來不及處理自己的傷勢,正待出手攻擊,不料耳邊竟傳來一道清如冷泉般的聲音:玄焱,又在胡鬧了。
玄焱?難道這人是?心中一陣震驚,北蒼月連忙撤回了自己的力量,而這一放一收間,體內的傷勢受到刺激,於是她又噴出了一口血。
既然這人不是敵人,那就無須動手了,北蒼月正打算掙扎着起身,立馬平復體內靈氣的躁動,不料一股內力竟強勢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不好!
就當這股渾厚的力量進入到她的體內後,北蒼月暗叫一聲不好。果然,這股力量一進去,她體內的靈氣越發瘋狂的躁動起來。只片刻的時間,就刺激得她一連噴出了數口鮮血。
完了,本來她體內的傷勢還不算太嚴重,但是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靈泉,沒想到剛來泡一會,竟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北蒼月怎麼也想不到,這晚竟然如此倒黴。
“怎麼真氣越發混亂了?“就在北蒼月狂噴鮮血之際,身旁的男人滿眼疑惑的說到。
越發混亂!兩種力量完全不同,怎麼可能不越發混亂!她修習的是靈力,男人修習的是內力,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撞在一起,不發生衝突纔怪。北蒼月鬱悶至極的想到。
“別——弄了——“北蒼月用力嚥下即將噴出的鮮血,氣若游絲的說到。
眼見手中的娃娃被自己弄得越發嚴重了,男人面色一變,立刻抽回自己的內力。他飛身而起,大手吸過放在池邊的長袍,裹住自己和娃娃的身體後,飛速朝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