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忽然發生的變故,讓現場也是一陣混亂。
“這小子也是符文師?”
“不是吧,我竟然蠢得真以爲他運氣好。”大家也是聽清楚了姬南風的話,錯愕不已,不少人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這小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姬南風暗中使勁,用的是符文師的原力。
達到天境名師時,符文師的原力也具有很強的攻擊力,雖然不比修士的天地靈力強悍,但卻有一個特點,就是非符文師不能察覺!
衆目睽睽,姬南風自然是能不失大家風範就不失。
他惱羞成怒之下,本想用原力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沐天音給弄死,卻沒想到沐天音也是符文師,自己一出手就被察覺了。
最讓他詫異的是,對方的原力比自己不知強上了多少去。
所以他驚駭,驚駭對方是一名符文師!
還是比自己強大,且才如此年紀的符文師,該是有多傲人的天資!
“這怎麼可能!”姬南風老眼瞪大,直覺的不想相信,只是剛一開口,胸腔便是一陣劇痛傳來。
不知道是真傷着了,還是被沐天音給慪得。
沐天音青袍長袖輕拂,姿態淡然如風,冷銳的眸光宛若利刃朝對面飛去,“怎麼,姬長老這是技不如人,準備殺人滅口了?”
若是修士之爭,姬南風以他化神期紫衍真人,高處沐天音道基兩個檔次的實力,能絕對壓制。
但同爲符道天境名師,他和沐天音拼原力,簡直就是找死。
“姬長老剛剛是想殺了這小子?”
“是啊!”
……
即使再感受不到符文師的原力,但兩人中這麼大的陣仗,明眼人都看清楚了。
姬南風偷襲對方不成,反倒是惹得一身腥,受了重傷。
而且,他們也確定了最重要的一點信息。
這青袍小子是個比姬南風還要霸道的符文師!他纔多大?雖然瞧不見模樣,但從這聲音身段來看,很明顯就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不過下次動手之前,你可要再小心着點,別被人給發現了。”沐天音手心一握,收好七彩聖石,神色淡淡地望向幾位評審,“我想,這場比試,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吧。”
姬南風都動殺手了,還有比下去的必要?
幾位評審面色爲難,礙於姬南風不好開口,但如此明顯的犯規,又不能視若無睹。
“這很明顯了吧……”
有不怕死的跟着嘀咕開口。
前兩場姬南風累積一千九百萬顆靈石,且第二場有搶奪他人奇石的嫌疑,而對方穩穩累積七千多萬顆靈石,勝負趨勢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姬南風更是狗急跳牆,想要殺了那小公子,俗稱殺人滅口。
他們若是再當沒看見,可就真的沒天理了。
但也不過僵持須臾之後,一位膽子較大的老者開口表達六位的意見,他忖度一番用詞,緩緩說道,“本場比試,我們一致決定,這位小友略勝一籌。”
“一派胡言!”姬南風抓狂。
衆默,紛紛閉嘴,但那態度再明顯不過。
“都是你,都怪你!”姬南風直接猩紅了眼,扭頭唰地瞪向沐天音,從七十二洲到石城,一再當衆出醜,丟了比他命都重要的臉面。
沐天音眸中無畏,口氣略有諷刺地道,“姬長老想要怪我什麼?沒有看在你是姬家長老的面子上,讓你一讓麼?”
據說這姬南風是姬玄手下的愛將?果真是一路貨色!
“是你這小子故意使計,欺詐於我!”姬南風爆喝,眸光之中陰狠光芒乍起。
“快閃!”
“走躲——”
周圍幾名修士高呼,瞪大着眼露出驚駭之色。
但姬南風是個化神期的紫衍真人,在近乎瘋狂狀態下的他,那速度是何等之快,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閃便至沐天音身前,擡手朝他那纖細的脖頸抓去。
“轟!”
一聲巨響,整個滄海遺珠坊劇烈搖晃,靈氣光波震得山石滾動亂飛。
只是那栽落在地的人,卻是姬南風!
沐天音也是一愣,什麼情況?
她有九品金蓮臺在手,的確是不畏姬南風的,但是她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啊……
“姬南風,你丟人都丟到石城來了,可真是給姬玄長臉。”不輕不重的一語,似清風流入,淡淡的拂過大家耳際,淡雅清冽,帶着一股凌人的寒意。
大家應聲望去,一襲月白色的墨發公子,身後跟着一個小廝,朝這邊緩步而來,縮地成寸,沒幾步便出現在衆人身前。
沐天音認出這人,是他。
正是第一次她選石的時候,站在那天青色奇石旁的男人。
姬南風像是個破布袋般被丟棄在地,擡頭見到來人,眼眸子猛凸,眼神之中是濃濃的不甘,但更多的是忌憚,“姬無憂,你敢對老夫動手!”
姬南風狠狠咬牙,額頭青筋暴起。
“姬無憂?”
“他就是姬無憂——”
……
周圍的人直接瘋狂了,不管是男的女的,齊刷刷直瞪向忽然出現的男子。
月白衣袍,公子傾城。
那是一個似水般乾淨的男子,眉眼似墨筆天工細細勾勒而出,天人之姿,就如煙雨朦朧中,看一副水墨潑就的畫。
北荒大漠第一公子,姬無憂!
那可是與天璣宗帝子,瑤宮九天玄女,這些北荒絕世奇才齊名的人物,雖然如今的姬家略輸瑤宮一籌,但姬無憂第一公子的聲名,甚至於隱隱蓋過連清塵!
絕世道修,符文天境名師!
姬家內部如何,外界之人不知,但他們卻是知道,姬無憂在姬家的地位,絕不輸於家主姬玄,有分庭抗禮之勢。
沐天音眸光唰地一亮,“姬無憂?”
如果她聽見的傳言沒錯的話,姬無憂應該是阿公,和姬明長老一脈的弟子,如今在姬家,相當於是下一任家主的存在。
至於是什麼原因讓姬玄容下他的存在,她也不清楚,姬家現在的情況實在是複雜,她不是十分了解,只能靠一些聽聞來推測。
不過若是按照輩分的話,她該稱姬無憂一聲師兄無疑。
“公子對你出手,那是清理門戶!”身後側的隨從憤憤開口,隨着前面的白衣公子緩步過來。
姬無憂面染冰霜,雪白的靴尖落在姬南風身前,聲若雨打青瓷,“姬南風,本公子今日本是不準備插手此事,但身爲姬家人,還是長老一列,輸了也應該有擔當,既然你途生歹念,對一個晚輩後生下手,那也就別怪本公子家規處置!”
“姬無憂,你敢?你不是家主,你沒資格處置本長老!”姬南風奮力一吼,“你若是敢動我,家主一定會在別人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若是回到族中,有家主護着,姬無憂奈他若何?
更何況姬恆現在還在他們手中!
姬無憂眉眼若畫,不知想到了什麼,那濃若潑墨般的眸子微微一沉。
“你!”
姬無憂身後的隨從弟子咬牙。
“哈哈哈哈。”
姬南風頗爲得意一笑,但之前吃了一記重創,現在整個人渾身是血,故而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實在是顯得有些猙獰。
“姬南風,他不能動手,那我呢?”在姬南風滿心得意的時候,沐天音那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旁邊像是涼風一般嗖嗖地刮過去。
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點?
姬無憂將眸光掃向身邊帶着面具的青袍少年,墨瞳微微一動。
不知道是眼緣,還是什麼原因,第一眼見到這個少年,他就很有好感,隨後發現這小子竟然也是一名符文師,還不輸於姬南風,他就越是感興趣了。
剛剛見姬南風欲下殺手,他幾乎想都未想,反應過來時便已經出手阻攔。
姬南風皮笑肉不笑,“你是老夫的對手?”
若不是有姬無憂在,他一定捏死這臭小子!
沐天音朝姬南風緩步而去,笑呵呵地道,“我說您老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她指尖點點下巴,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輸了要自斷一臂來着?”
姬南風一愣,呆住了。
姬無憂墨瞳一定,隨即搖頭一笑,仿若雪山花開。
“是啊!”
“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大家這才紛紛從姬無憂的出現中回過神來,想起兩人最初的那個賭約。
“輸的可不是我喔。”沐天音提醒。
姬南風渾身哆嗦,牙齒打顫,“臭小子,你別欺人太甚。”
他竟敢真要他當衆自斷一臂,誰給的膽子!
“我欺人太甚?”沐天音有些好笑,冷冷開口,“看來姬長老您是真的記性不太好,或者是老年癡呆了,容我提醒你一聲,輸者自斷一臂,可不是我提出來的。”
如果輸的人是她,姬南風會作罷?
怕是要她兩隻胳膊都不夠吧!
她可沒有聖母心!
“姬長老,願賭服輸,這你總不能怪我們插手吧?”姬無憂身後的隨從冷諷,自己和別人比試輸了,總不能賴在公子身上吧。
沐天音催促,“長老還在等什麼呢?”
“若姬長老不便的話,本公子倒是願意代勞。”姬無憂開口,與身邊的少年一唱一和,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若非大家看出兩人素不相識,都要懷疑他們是事先商量好的。
姬南風老年五顏六色的變幻,難看之極。
姬無憂動手,他還能有命在?
“好——”
姬南風死死咬牙,不情不願的表態。
沐天音兩手一抱,淡定自如的站在那裡準備觀看,沒有離開的意思。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腳啊。”周圍指指點點。
“自討苦吃。”
大家自然也能瞧出,姬無憂與姬南風的關係似乎不像同門中人那麼融洽,於是有他在這邊,大家對姬南風的忌憚也少了幾分。
“臭小子,你給我等着!”姬南風淬毒的眸光一直鎖定沐天音,此時真是的有點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盤膝坐好。
兩手一抱,運功調息。
做了好一會兒的準備,他重重的深吸幾口氣,然後一聲大喝,左手直接扯斷右手,那是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咦——”周圍一些人忍不住別開眼去。
沐天音眸子微瞪,隨後不溫不熱地吐出句,“這表演比卸腦袋什麼的,還是差太遠。”
在大衍皇宮,她可是見過人割腦袋的。
沐天音說的本是在普通不過的一句實話,只是敘述,卻是氣得姬南風本就煞白的臉,再添一層死灰,恨不得直接就將那隻斷手扔過去。
“啊——”
本就受了重傷的姬南風又自斷一臂,此時是真的痛苦,疼痛難忍。
“不過,還是不得不說,姬長老真是好氣魄。”沐天音這一句,無疑就是火上澆油了,讓周圍人忍不住一陣竊笑,這小子,真想把人給氣死啊。
不是沒有同情心,有同情心也該看看給什麼人,又值不值得給。
姬南風氣得身子一抖,沒拿穩自己的手,那鮮血淋漓的爪子,就這麼一下子咕嚕了出去,慘白的手指還在不停的抽搐哆嗦,惹得那周圍的人連連避開。
沐天音看了眼他的斷臂,哎呀道,“既然姬長老這麼嫌棄,那我就代爲處理了。”
話音剛落句,她揮手一掃。
姬南風老眼豁然瞪大,“你——”
只是他身受重傷不能動彈,於是就這麼眼睜睜的自己的斷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鮮血飆射的拋物線,嗖嗖地飛出,最後碰的一聲,落在了十丈開外的亂石堆上。
沐天音兩手一攤,她只是幫忙而已。
紫衍真人的修士腦袋斷了,若是在靈氣未散的短時間內都能接回去,更何況是手,她可不是在和姬南風鬧着玩兒的。
讓他走個形勢再接回去,唱戲呢?
姬南風那眼瞪得是目眥盡裂,失聲咆哮,“我要殺了你!”
姬南風怎麼可能真能忍受自己沒有一隻手?
他自然是有後招的,因爲手中有一種斷續聖水,纔會如此有恃無恐的斷了自己的胳膊,他本來想的也是喘兩口氣,緩一緩神後,就立刻將斷臂接回去。
卻沒想到直接被識破,對方還絲毫不留情面的斷了他的後路。
“等你有力氣了再說吧。”沐天音的情緒從頭到尾都很是淡然。
姬無憂墨黑的瞳仁輕鎖身邊少年,若有所思。
“汪汪!”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再起。
不知從哪裡傳出幾道犬吠,越來越清晰,緊接着便見得幾條大黃狗奔了出來,四腳撒開,爭先恐後地朝那隻斷臂跑去。
不過幾秒鐘的激烈搶奪之後,領頭最爲雄壯的那頭大狗,叼着姬南風的胳膊就撒丫子狂奔,一路跑出滄海明珠坊,一溜煙地消失在大家眼前。
“……”
一陣涼風颳過,萬籟俱寂。
沐天音也傻眼了,這可不是她安排的。
大家沒看狗,也沒看姬南風,一雙雙眼睛刷刷全落在了沐天音身上,齊刷刷的一個寒顫,更有不少人默默地嚥了咽口水。
阿媽啊,以後惹誰都別惹這小子!
沐天音眼角狠狠一抖,她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真與她無關!
滄海明珠坊中一些客人,爲了尋寶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帶狗來,利用它們敏銳的嗅覺來選的也不是沒有,只是今天還真湊了巧。
不過從沐天音之前一系列坑死人不償命的表現來看,這個黑鍋很自然的就被她給背了。
“啊——”
姬南風那邊傳出銷魂悲嚎,“我的手!我的手!”
想要追出去的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剛一個踉蹌起身,沒走幾步,就又跌了回去,那狀態只能用哭天搶地來形容,徹底絕望。
那模樣,怎一個悲慘了得。
連番重傷,現在又斷了一臂,好在姬南風的實力不是虛的,此時精神頭還是不錯,思緒忽然一閃,那充血的眸瞪向一直負手旁觀的姬無憂,“我知道了,原來如此!”
沐天音望向自說自道姬南風,不由冷笑。
“一定是你們,是姬無憂你搞的鬼,特意聯合旁人來誆騙老夫。”姬南風表情那是一個痛心疾首,“枉費老夫一世英名,竟着了你的道!”
“你又胡說八道什麼。”那隨從惱怒不已。
姬無憂眸光幽冷,只靜靜的盯着陷入癲狂的姬南風。
“如今被老夫識破了吧?”姬南風猙獰大笑,捂住自己還在飆血的斷壁處,在那裡胡言亂語,“老夫回去一定會稟告家主,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姬南風。”
姬無憂冷然開口,一字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姬無憂的胳膊被一隻手輕扯了扯,力道輕微,他微愣了下,回過頭來便對上少年那雙澄澈若水的眼。
沐天音朝他搖搖頭,然後錯開他的身軀,一步步往發瘋的姬南風而去,最後半蹲下身子在他身前,伸手揭開臉上的面具,“姬長老,七十二洲一別,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您說這是不是緣分呢?”
雌雄莫辯的清冽聲音,雋秀精緻的完美容顏。
紅脣輕啓,一字一句,“別來無恙啊。”
姬南風渾身驟然一僵,唰地擡起頭來,力道過猛險些將自己掀翻,“沐錦!”
“看來神智還是清醒的嘛。”沐天音扔掉面具,站起身來。
姬南風猛抽一聲,“是,竟然是你!”
他那按住飆血斷臂處的手一滑,又換做捂胸,真是要給氣出心臟病來了,本就只剩一隻手的他,實在是有點忙不過來。
竟是在七十二洲和他處處作對的那個沐錦!
是的,他早該認出來的!
“好精緻的少年。”
“是啊——”
大家更多的都注意到沐天音的臉上去了,竟是如此雋秀逼人的一個小少年,還有這一身非凡氣質,竟絲毫不輸給他身邊的姬無憂。
大家連連點頭,也是看明白了另外一點。
這小公子和姬無憂的確不認識,而和姬南風,簡直就是新仇舊恨啊,不過瞧這模樣,姬南風估計上次在這少年手中,也栽得挺慘的。
不過你說姬南風這是倒了什麼黴,還是上輩子欠人家的,這少年還沒來的時候,他手氣那是個順溜,那是怎麼開怎麼好!
但這少年一出現,他就完全換了個畫風?
大家瞧着那斷了胳膊,捂着胸口,上氣不接,像是隨時都會斷氣的姬南風。
搖頭,不忍直視。
“我還以爲長老您的記性不好呢,竟然還記得我,真是榮幸之至。”沐天音嘴角彎起,給姬南風一個不深不淺的淡笑。
“是你,又是你!”
姬南風胸腔劇烈起伏,急火攻心,這一口氣沒嚥下去,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慪得他最後竟兩眼一翻,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碰的一聲,實打實的摔落在地。
大家眉毛直跳,誰都沒想到扛住了原力比拼,承受了姬無憂重擊,忍下了斷壁之痛的姬南風,最後是被硬生生,給氣暈死過去的。
沐錦!
真是個神人啊。
姬無憂身後的隨從弟子瞧着沐天音,忍不住噗嗤一笑,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啊,竟將姬南風活生生的虐成這般模樣,真是解恨得很。
讓他平時仗着姬玄老賊撐腰,就在族中作威作福!
沒想到,出來竟被一個少年折磨成這樣,真是要笑死他了。
沐天音垂眸盯着暈死過去的姬南風,神色平淡。
“這位小友,不知可否問句,你的符道師承何處?”這時,身後傳來姬無憂淡然若水的聲音,又似陽春三月湖面的清風和煦。
沐天音轉過身來,擡眸對上那雙帶着探尋的墨瞳。
“這同是姬家的人,怎麼就完全不一樣?”
“就是!”
“不過這第一公子,果真名不虛傳啊!”
……
周圍的人羣,傳出小聲議論。
姬南風雖爲姬家長老,不說在家族中的身份了,就是在整個北荒,姬無憂公認第一公子的身份,就夠甩姬南風甩十幾條街了,但你瞧瞧人家這風度。
姬無憂打量着眼前的青袍少年,眸光微閃。
那如水墨勾勒的眉眼平靜,也看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來。
“其實……”沐天音輕抿了下脣瓣,眸光對着眼前的男子,想要喚一聲師兄,只是那兩個字一直在舌尖打轉,遲遲沒有開口說出。
------題外話------
國慶先出去玩,沒錢,沒朋友,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