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一開始說好的完全不一樣,之前那刑天明明和他說,只要稍稍做戲一下就好了,畢竟只要能讓納蘭若水消氣後,剩下什麼事情都好說的,可是現在爲什麼一瞬間就全部都變了?
剛纔在看見納蘭若水那種不苟言笑的表情後,刑天一瞬間就像是喪失了理智一般,只是一個勁的努力的想要讓納蘭若水展露出笑容來,最終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面。
聽着那使者的道歉,納蘭若水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慵懶的打了個呵欠後,納蘭若水這才緩慢的站起了自己的身子道:“說完了嗎,好吵,說完了的話我就走了。”
她現在可是睏乏的很,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要聽,什麼也都不想去做,只想要回到鳳九所在的那股被窩裡,美美的睡上一覺,多餘的話和沒有用的解釋,還是先升一省擱淺到別的地方去吧!
要知道,晚上就要趕路了,到時候若是沒有精神的話,半路突然又出什麼情況的話,那可是要很累的。
這個身子難得擁有這般細嫩的皮膚,納蘭若水可不想要輕易的被破壞了。之前她的身上基本上都是傷口,不是槍傷口就是刀疤,看起來醜陋極了,所以對於這一副身體,納蘭若水有時候還是很珍惜的,畢竟這身體是別人恩賜給她的,最起碼她也要儘可能的讓這身體少受一些創傷。
雖然大腿那邊的傷口被人做了手術給消除掉了,但是對於納蘭若水來說,那些傷口就是永駐的。哪怕眼睛看不見,她也可以確切的記憶起自己身上有哪一塊地方受過什麼傷害。
下意識的伸出手,納蘭若水將自己的手擱淺在了肩膀處。之前那邊的傷口已經結繭了,可是對於她來說,還是覺得有些惋惜的。
畢竟這個身體一開始除了一些鞭打的痕跡之外就沒有多餘的傷口了,那些鞭痕很容易恢復的,可是肩膀處一直抵達快到腰際那邊的傷口,卻是沒有辦法復原掉的。
那傷口很深,深到她自己都無法估量,因爲看不見自己的後背,所以納蘭若水也只能用自己的手去感受那深度。
就在納蘭若水觸及自己後背的時候,鳳九的聲音卻驟然間傳入了她的耳內:“娘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說着的時候,鳳九還伸出手去觸及着納蘭若水的後背,代替她感受着她後背的傷口。鳳九在觸及到這傷口的時候,心情也是不平穩的。
那時候若是他可以保護好納蘭若水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然而,現在說這些已經全部都晚了。
納蘭若水也沒有抗拒鳳九的動作,只是有些疲乏的將自己的腦袋枕靠了上去,將自己的脣貼靠在了他的耳畔邊低聲的呢喃着:“去收拾東西吧,晚一些的時候我們就直接出發離開這裡了。一個月的解藥現在在段柏寒那邊,到時候只要拿到了就可以了。”
其實納蘭若水要解藥根本就沒有用處,她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爲了說給旁人聽罷了。這個旁人指的自然就是那刑天了。
刑天那偷聽的技術着真的是不怎麼的,連呼吸聲都沒有去抑制一下,輕而易舉的就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和偷聽的目的。
好在納蘭若水一開始就打算要讓刑天聽見這番話的,所以在確認刑天聽見後,也就沒有繼續演戲下去的必要了。
只見納蘭若水主動的伸出自己的雙手,而後死死的攀附在了鳳九的脖頸上一邊溫柔的笑着:“我累了,帶我回去休息。一會晚點的時候就直接在村莊門口集合,馬匹我也已經叫人去準備喂好了。”
納蘭若水的主動邀約,鳳九自然是喜不勝收的。利索的點了點頭,而後大手一攬,整個人直接霸氣的將納蘭若水給抱了起來,最終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房間的位置。
而刑天則是悄悄的鬆了口氣,剛纔他真的很害怕自己的行蹤被發現,到時候就算是跳進黃河裡面也洗不清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他片刻都不敢多停留,登時立馬就轉身直接往段柏寒的方向移動了過去。看樣子那納蘭若水還是很在意解藥的事情,否則也不會給鳳九暗示着了。
只要段柏寒能再次走上前去和納蘭若水示好着,而後主動的將解藥給呈交上去的話,到時候這件事情就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的!
在聽了刑天的解釋後,段柏寒這才瞭解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剛纔納蘭若水只是在氣頭上,所以纔會拒絕掉他的解藥。
今天若是納蘭若水沒有服送藥物的話,到時候毒性一旦發作的話,他可是也會跟着遭殃的。他纔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來當做賭注。
納蘭若水和他的命,怎麼可能是做爲比較的代價?段柏寒自然是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了,所以不管用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讓納蘭若水吞服下解藥!
其實段柏寒也忽略了一個很大的道理,既然納蘭若水的師傅,也就是馬良是神醫的話,爲什麼不會爲納蘭若水診治,而後配出來那解藥呢?
是段柏寒對於那藥物太過於自信,還是因爲要巴結馬良,從而忘記了這最關鍵的一點,亦或者是,他覺得馬良的醫術還沒有高超到那樣的地步呢?
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現在段柏寒都必須要將那解藥送到納蘭若水的手中,並且態度要足夠誠懇能打動人,讓納蘭若水消氣。
若是做不到的話,那這一切就全部都完蛋了,就在那使者的手上被毀於一旦。只不過這段柏寒也不敢輕易的將那使者怎麼樣。
畢竟他對於南之國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一個存在的,段柏寒將使者帶到了一個避人耳目的地方後,這才陰霾着一張臉教訓着:“這次的事情就先這麼過去了,若不是看在你對南之國貢獻過那麼多的事情,我一定會親手斬殺你來讓那女人息怒的。趁現在沒人,你趕緊離開吧,到時候若是被那納蘭若水給發現的話,我們也救不了你了。”
那使者現在可以說是啞口無言了,現在他滿身都是創傷,而且還是有口說不出的狀態。明明他是按照衆人的意見一樣在做事,以前大家都這麼叫納蘭若水的時候,也沒有怎麼見過段柏寒生氣的這麼厲害啊。
雖然滿肚子疑惑,可是他卻也是不敢發作出來,畢竟段柏寒是太子,他只不過是一個小使者罷了,何況就算是要和他們對峙的話,僅憑藉着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是比拼不過的。
而納蘭若水此刻卻已經安然的躺在牀上休息着了,對於外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想要去知道。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距離他們要出發的前一個時辰才漸漸轉醒過來。
而鳳九似乎已經醒了很久,此刻正用能活動的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而後興趣濃厚的就盯着納蘭若水看着。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納蘭若水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害臊的,慵懶的打了個呵欠後,就當着鳳九的面自顧自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裳來。
反正到時候難受着的人又不會是她,她纔不會去擔心那麼多,鳳九到時候也只是作繭自縛,自食其果罷了。
鳳九失聲大笑,而後這纔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娘子,什麼時候起竟然對爲夫的定力這麼信任了。若是此刻躺在你牀邊的人七其他人,你還會這般淡然麼?”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鳳九心裡也是有些沒底數的。畢竟他還是很在意自己在納蘭若水心裡面的地位的。如果隨便的一個人都能輕輕鬆鬆的代替他在納蘭若水心裡面的位置的話,那麼這麼久以來,他努力着的不就全部都沒有用了麼!
納蘭若水整理着自己頭髮的動作微微僵持了一番,而後這才突然轉頭看向了鳳九的方向,而後咧嘴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容來:“那是自然,不過,那要看躺着的人能活多久了。”
又是這樣,明明笑靨如花着,可說出的話卻莫名的讓人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但是鳳九同時也是快樂着的,因爲納蘭若水間接說明了他的存在是特殊的!
只要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剩下的事情他就不在乎了。美滋滋的站起自己的身子來,鳳九略帶笨拙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畢竟手臂還是受傷着的,穿衣服之類的事情肯定會有影響的。
最終在納蘭若水的幫助下,鳳九這才穿好了自己那紅色的大袍子,雖然看起來有些邋遢,但是鳳九卻是極度滿足的。
門外,阿木和阿白已經守候多時了,馬兒此刻也正意氣風發的咀嚼着乾糧。看樣子這些天那馬匹也是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盯着那健康的馬匹,納蘭若水下意識的舔邸了一下自己的脣瓣,弄的鳳九莫名的抽搐了一下。這納蘭若水該不會是想要吃了這馬匹吧?
就在鳳九猜測着的時候,玉兒卻將自己的腦袋從馬車內伸了出來,而後對着納蘭若水甜甜一笑。從剛纔開始的時候,阿木就一直片刻不離的守護在她身邊。
好在玉兒的東西也不多,所以收拾起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索性收拾好了之後,她就跟着阿木一起去餵養馬匹了。
而馬良也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就在衆人打算出發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不遠處跑來的段柏寒和刑天。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明顯帶着一絲慌張。畢竟誰都沒有想到,納蘭若水他們會提早一個時辰出發,如果不是刑天發現的快的話,指不定他們就要這樣錯過了。
只差一點點,納蘭若水就錯過了服送藥物的最佳時間了。只要時間一過,納蘭若水的毒就會慢慢發作,到時候就算是有解藥,也是會無力迴天了。
段柏寒畢竟是一個太子,所以不可能對納蘭若水跪下祈求他的原諒。但是爲了表明自己的心意,這件事也就只能交給刑天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