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喬緋竹的動作,寧薇愣了一下,似乎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喬緋竹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小口。
想說的話,又重新嚥了下去。
寧薇繼續着手裡煮茶的動作,只是再次開口的話,卻是解答了喬緋竹心底的疑『惑』。
“可能你會很詫異,我爲什麼會幫你,畢竟我們也不過就是短短數面之緣,甚至之前連話都沒有說過。”將手裡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寧薇一邊小口啜着一邊輕聲問了一句。
只是預想之中的疑問並沒有響起,寧薇這才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似乎有着超乎同齡人之外的冷靜與沉穩。
她,是個很沉得住氣的女孩子。
這是寧薇對於喬緋竹的另一個評價。
喬緋竹並沒有開口去問,寧薇卻也不覺得尷尬,又啜了一口茶之後,這才接着之前的話說道:“其實我也是受人所託,去照顧在他眼中,宛若至寶的公主。所以,你若是要覺得感謝的話,還是要去謝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寧薇並沒有說出來。
說到底寧薇的心裡其實也是有着一點小惡趣味的,不想這樣輕易的就將事情告訴喬緋竹,所以說話還是有所保留的。
可是喬緋竹卻並沒有急着去問,只是輕飲一口茶後,這才緩緩開口,聲音平穩的就跟兩個人就是平常聊天一般:“不過說到底,還是要謝謝你,畢竟最後還是你施我以援手。”
沒有寧薇預想之中,開口去問那背後護着她的人是誰,只是該感謝感謝,並沒有說太多不相關的話。
雖然說喬緋竹心裡也是詫異的,可是卻並不急着去多問什麼。
聰明如喬緋竹,自然是聽出了寧薇語氣之中最爲真實的羨慕,還有小小的刁難。
可是喬緋竹不是一個習慣於將自己的心思交給他人掌控之人,所以哪怕是心裡真的也很好奇,可是喬緋竹卻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來掌控自己的心思。
所以,好奇歸好奇,可是喬緋竹卻不會多問。
對於這樣的喬緋竹,寧薇覺得有些意外,豪門大院裡寵着養大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深的心思,還有着如此沉穩的『性』子。
寧薇自問自己是做不到喬緋竹這般,最後也只是笑着與喬緋竹又聊了些其它的,之後便各自散去。
一直到喬緋竹先一步離開,寧薇這才發現,其實自己煮的茶,喬緋竹除了最開始的那兩口,剩下的連半口都沒多喝。
其實若是細看的話,最初的兩口,其實就是做了個模樣。
事實上,寧薇遞過去的茶,喬緋竹連半口都沒沾上。
看到這一幕之時,寧薇笑了笑,同時暗暗感嘆道:“這個女孩子,不僅僅只是心思沉,『性』子沉穩,還有着常人難以比擬的防備之心。”
可是喬家對於她的寵愛,簡直都要寵到天上去了,光是那一位對於這位小外甥女的寵愛,便已經讓她羨慕的眼紅了。
更何況是喬家其它的人呢?
可是如此寵愛着長大的環境之中,到底是怎麼樣的變故纔會讓喬緋竹養成這樣的『性』子呢?
這樣可怕的防備之心,連寧薇都覺得,喬緋竹是不是過於謹小慎微了呢?
盯着那杯茶看了許久,寧薇這才苦笑着收回了目光,其實剛纔她說羨慕喬緋竹的那些話是真的,只是相比於喬緋竹,寧薇更羨慕的人其實是……
寧馨。
不管愛與不愛,也不管其它的,寧馨至少與那個人之間,已經有了一紙婚約的束縛,不管怎麼樣,兩個人將來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自己呢?
打開手機,解鎖之後,壁紙之上的男人,儼然是喬鶴舞的模樣,不過卻是一個極爲寧靜的側臉。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側臉,就已經讓寧薇各種着『迷』。
曾經她以爲這個會是將她接走,去過公主一般生活的王子,後來才發現,喬鶴舞不是王子也就罷了,他其實更像是一個惡魔。
曾經寧薇以爲,自己有着婚約的束縛,可是隻要兩家人不提,這樁已經很久未被提起的婚事,也許就會被大人們遺忘了呢。
早些時候因爲醉心於喬鶴舞,寧薇以爲自己只要能感動了喬鶴舞,那麼是不是就可以從這一樁婚約之中徹底的逃出來呢?
可是,彼時,喬鶴舞卻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何爲王子,何爲惡魔。
那個時候,自己也是年輕氣盛,試圖去勾-引喬鶴舞,可惜最後卻是失敗了,可能是因爲自己的身份問題,所以喬鶴舞並沒有對自己痛下殺手,不過卻是當着自己面的,親手解決了幾個試圖勾-引他的女人。
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有死,只是被喬鶴舞各種折磨着,有的是手被切成了芒果丁,有的是後背被扣成了九宮格,等等。
看着那些女人,被折磨的那樣慘,寧薇當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喬鶴舞其實並沒有殺那些人的打算,他只會讓那些人生不如死!
看到那些女人慘狀的一刻,寧薇這才徹底的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可是就算是如此,寧薇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喬鶴舞,是那種可以不要命的喜歡。
只是最後喬鶴舞卻是隻給了自己兩個選擇,要麼爲他所用,要麼就跟那些女人一樣。
同時喬鶴舞也是極爲冰冷無情地說道:“若不是看在你的身份與她們不同,也許你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應該做些聰明的選擇,對不對呢,寧薇?”
那是喬鶴舞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寧薇卻是聽到了死亡的味道,一顆心涼到不能再涼了之後,寧薇選擇了與惡魔爲伍。
在那個時候看來,選擇了與喬鶴舞爲伍,自己以後至少還可以經常的看到他。
得不到,若是能常看到,其實也是一種安慰吧。
可是到很久之後,寧薇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她與喬鶴舞之間,除了那一次見面,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了。
他們之間的聯繫,要麼就是電話,要麼就是網絡,最差的還有人工來傳遞消息。
寧薇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讓自己心心念唸了很久的男人,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哪怕這一生只那一面,可是那一面卻已然是寧薇漫長的一生。
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