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唸叨着,唸叨着,到底年輕,沒多大功夫沉沉睡去。
“玉兒,玉兒。”
“誰?”
“是我,起來看看我是誰?”
“啊?”
“別叫出聲,我來幫你的。”
“是。”
“剛纔中土三大名士,只有這軍師劉若寒還沒有一點事蹟讓你聞得。”
“這劉若寒,是軍師。必然是在行兵打仗上用功夫。應該不在京城吧?”
“此軍師,非彼軍師,這個人是皇五子智囊團的領軍人物。皇五子的一舉一動,皆是他的授意。”
“是真的嗎?”陳玉似乎是在夢中一樣囈語。
皇五子府。
鼓樂之聲中傳出婉轉歌喉。“佳人立宴前,手捧琉璃盞。美酒不醉仙,爲君舞翩躚。”稍許,一個男聲接道“美人如玉捧杯盞,美酒如飴也醉仙。舉杯一飲忘歸返,斜看消遙舞翩躚。”可能是又開始勸酒了,這回應聲的是另一男聲“佳人把盞蓮步移,近到身前連聲勸。哈哈,你勸不動我少年輕狂中土任由天。酒已醉,忘繁華,茫茫一片白,哈哈哈,塵世多……,”歌聲停,又是一陣笑聲,過了許久,沒再聽到他的聲音,可能是這位客人已醉倒了吧。
守在門外的侍衛,看不見歌舞昇平的情景,心理癢癢的。
“趙兄,聽說這唱歌的女子,姓肖,皇五子很是欣賞她的歌舞,賜名逍遙。咱們只聽歌聲已有幾分醉意,要是能看到她跳舞。”
“老弟,想什麼呢?繁華之地,醉生夢死的,他們無非是命好,生在富貴人家,一旦家國有難,連個求生的本事都沒有。做幾首詩,是糊不了口的。”
“趙兄,都一樣是人,人家是殿內飲酒吃肉,還有美女陪着。咱們是殿外一站,天差地別,我是想有一天,也在殿內啊。”
“劉大人過來了,咱們再站得直一點。”
來者,就是在中土大大有名的劉若寒。三年前,皇帝找了個茬,硬是把他貶爲皇五子府的家臣。這與禮制非常的不和。皇五子又是羣臣都看好的,絕對不可能繼承帝位的皇子。這種貶謫無疑還帶有屈辱的成份。大有讓你一世不得展才的意思。太平王爺,講究的是歌舞昇平,讓他一個軍師做家臣,好比是聾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好在,此人心胸豁達,行事豪放,諸般委屈都沒放心上,是一心一意的侍奉。皇五子對他,倒也還能言聽計從。幾年來,陪侍着這位北上蒼梧,南下匯江,西到雲飛,東達勢州。皇五子所撰《海外見聞錄》也是他在旁邊幫着批改的,流傳於世的版本則堅持決不落他一個字。
劉若寒,進了大殿,宴會正是。好不熱鬧。
“來來來,劉卿家,你來晚了,先罰一杯。”
“五千歲,您醉了。明天還要起程去夷陵。”
“對啊,今天是告別宴。大家都喝好了。早些安歇,早些安歇。”
“琴兒,好好伏侍,千歲安歇前,一定要喝碗安神醒酒湯。”劉若寒叮囑着近侍,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在座的醉客,吩咐道:“扶他們到客房休息吧。明晨醒了馬上讓他們離府。”
“劉卿家,也早些睡吧,明天咱們還要一起起程呢。您說讓散,這宴席馬上就散了,天色已晚,大家都安歇吧。”
聽着,皇五子有些吐字不清的醉話,劉若寒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明天就能離開這是非之地,是非真是能從此遠離?說給鬼聽都不相信。哎!又嘆惜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