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一路走出去,終於在一個轉角處停下,這是妖千魅暫住的地方。
“她收了,沒懷疑什麼。”白龍言簡意賅。
“嗯。”妖千魅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也知道,不可能找得到了,爲什麼想給她,不直接點告訴她。”
剛纔他動用了幾乎整個涅水淵的人去尋找,可還是一無所獲。妖千魅出現在他的眼前,冷冰冰地說道,就算他找到一百年也不會有結果。
然後,他將自己另外一滴血,給了白龍。
白龍才知道,原來妖千魅之前所謂的,對她來說重要的東西,是指的他的血。恍惚間明白了什麼,白龍變得有些沉默。
的確,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叫人無能爲力的事情。
他從未想過妖千魅有一天也會喜歡上一個女人,並且將他自己折磨成這樣子。本來白龍應該幸災樂禍,可不知不覺,他覺得自己的心境也變了許多。看着這樣的妖千魅,他是真的幸災樂禍不起來。
白龍回過神來,妖千魅正在斟酒,之後,他將杯中酒水飲盡,卻未回答白龍的問題。
爲什麼不能直接告訴她呢?
因爲,他不想在她面前低下頭。雖然,他早已低到了塵埃裡。
他說過的話,不想不做數,不想承認自己輸了。他沒有得到她的一夜,卻還是毫無理由了給了她她要的東西,這樣太不符合邏輯。而他,不喜歡這樣的遷就和退讓。
妖千魅轉而道,“她明天就會走,是不是。”漫不經心地又斟了一杯酒,他淡淡地說。
“嗯,你去跟她道別吧。”白龍說道。
“不去。”他卻突然冷冷將酒杯放下,杯中酒水濺出來一些,猶如他此刻心情,欲蓋彌彰。
他的指尖纏了一條絲巾,止住他傷口的血液。不知有多少人爲了得到他第一血,不惜和人爭得頭破血流。而他,卻端端是爲她受了無數次傷,送了無數滴血。卻偏偏,那人是個固執的死心眼,他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若他問她要什麼好處,她指不定立刻豪爽地說道,多少錢,我給你。
就是這個能將他活活氣死的女人,讓他想要握在手心,卻又怕把她捏得太緊,將她給捏碎了。
“明天一早,我打算爲她準備一場送行會,你想來可以來。”白龍說道。
“我爲什麼會想去?”妖千魅不耐煩地說道,此刻他已經站起身來,背對着白龍。
白龍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有多不冷靜。否則好端端幾句話,至於攪亂他喝酒的雅興,一個激動地跳起來背對着自己了?
“隨便你,我走了。”白龍走了出去。
夜深,妖千魅拿着天下第一琴,修長的指尖滑過長琴,腦海中映出了當日紫雲傲在冥界唱的歌謠。
自以爲是天下第一琴師,卻從未有誰能配得上他彈上一曲,可是……
錚錚——
指尖滑過琴絃,發出琴音,他對音律甚是精通,腦海裡很快就映出了她當時唱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