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月。”
‘花’落衣擡頭凝望着‘女’子蒼白的面‘色’,妖嬈的笑了起來,鳳眸內卻有着森森寒意:“好久不見了……”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和一個久違的老朋友打招呼,但是,‘花’季月卻感覺一股寒涼從腳底竄入了她的心中,驚恐的瞪大了美眸。
“‘花’落衣,你還活着,你竟然還活着!”
‘花’落衣?
唰的幾下子,雪宗和天靈宗的人全都望向了那憑空而現的妖孽男人。
原來他就是鬼煞‘門’失蹤了的少爺‘花’落衣,那他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而且……
薛霖瞳孔一縮:“透明的身體!”
這個妖孽男人的身體,竟然和靈魂體一樣呈現透明‘色’……
“‘花’落衣,你和她的關係怎麼樣?”君清羽的眸光清冷,直視着那驚慌的紅衣‘女’子。
‘花’落衣恥笑一聲:“不好,當年那個男人屠殺了我外公一家,和‘花’季月的親孃也脫不開關係,那個賤婢不過是一個我孃親隨身陪嫁的一個丫鬟而已,趁機爬上了那男人的‘牀’,又在他面前說三道四,若不是她當年說我必定把神果放在了外公家中,也不會害的一家盡亡。”
隨着他的一字一句,‘花’季月臉‘色’越發蒼白,腳步忍不住向後退去:“你說謊,我娘怎麼可能只是一個丫鬟?她不是!她明明是來自名‘門’望族,身份高貴,絕不是什麼丫鬟!”
“呵,”‘花’落衣低笑了一聲,紅‘脣’挑起森冷的弧度,“那賤婢爬上了他的‘牀’後,不知道用了什麼‘迷’魂‘藥’讓他對她言聽計從,什麼名‘門’望族的小姐,不過是爲了提高她的身份踩低我的孃親罷了,說到底,她就只是一個無恥的賤婢!”
“不!”‘花’季月憤怒的大吼了起來,“你說謊,你在說謊,而且你孃的死和我娘沒有關係,是她自己找死!誰讓她看不起我孃親,不過就一個賤人而已,最後不還是老天有眼收了她的‘性’命?她早就該死了,你同樣也該死!爹爹只是我和孃親的,搶了他的人都改死!”
她的容顏扭曲了起來,目光猙獰的看着‘花’落衣。
‘花’落衣那張如妖孽般的臉龐瞬間冷了下來,淡淡的紅光包圍着他的整個身體,此時的‘花’落衣立於狂風之下,紅衣狂舞,眉宇間的火焰似乎呼之‘欲’出,熊烈的燃燒而起。
唰的一聲,一把大劍驟然飛了出來,立在‘花’落衣的身上,淡淡的紅光將他襯托的越發耀眼,宛如那絕世妖孽一般震撼人心。
“‘花’季月,我不會殺了你,因爲我會讓你看着你娘是怎麼死,鬼煞‘門’是如何敗在我的手中!我同樣要讓那個‘女’人看着她‘女’兒悽慘的模樣,來爲外公一家報仇雪恨!”
‘花’落衣驚恐的睜大美眸,然後他便看到‘花’落衣身形一閃,沒入了神劍龍炎之中,徹底的與那把強大的劍合爲了一體……
“神器!”薛霖呼吸一緊,驚愕的道,“難不成,‘花’落衣成爲了神器的器靈?”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轉向了君清羽。
無論那把劍還是‘花’落衣,都是來自她的手中……
“不!”
看着那把劃過長空朝自己而來的大劍,‘花’落衣的心底騰昇起一股絕望,而後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喊聲震響整片山林。
小電龐大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錯愕的望着佇立於天空中的火焰大劍,旋即目光移向了前方的‘花’季月。
鮮血從她的斷臂處淌了出來,很快就在地上匯聚成小溪,而原先那不可一世的‘花’季月,再喊完那句後就疼的昏死了過去……
‘花’落衣從劍身內走了出來,冷眼凝望着地上的‘女’子,語氣森冷:“‘花’季月,我等了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幾年了,接下來,該是你們爲當初的行爲付出代價的時候!”
想到當年那血腥的一幕,‘花’落衣渾身一震,痛苦的閉上了雙眸。
那是他這一生中,永遠的噩夢……
‘花’翎,殷霏霏,這對狗男‘女’終會爲當年的行爲付出代價!
忽然肩上多了一隻手,讓他的身子驀地一僵,轉身之時看到‘女’子淡淡的笑容,不知爲何,原本悲傷的心在此刻平復了下來。
逝者已逝,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便是這個‘女’人,他必然會護好她的安全,不讓悲劇再次發生。
即便是,魂飛魄散!
無情眉頭一皺,寒眸掃過‘花’落衣如妖孽般的面容,俊美的容顏之上那線條越發冷漠,全身籠罩着冰冷的寒氣。
所以,對面想要偷襲無情的聖境倒了大黴……
他剛提起武器衝向了無情,卻見那始終注視着君清羽的男人緩緩的擡起了自己的手……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唰的一聲,那柄被他收起來的銀劍再次出現,耀眼的銀‘色’光芒籠罩着整片天空,沒有徵兆的從那人的喉嚨裡穿了過去。
縱是如此,銀劍卻是鮮血不染,乾淨的猶如剛打造出來的一般……
“無情爹爹吃起醋來真可怕,”小凰兒眨巴了下天真的大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可是,爹爹不捨得傷害孃親,也不能去把‘花’阿姨給揍一頓,偏偏這時候還有蠢貨送上‘門’來,不正是供無情爹爹出氣嗎?”
比起小凰兒的淡定,其他人卻震驚了。
那可是聖境強者,結果呢?
被他給秒殺了!
難不成這纔是這個男人真實的實力?
還是說,因爲他在吃醋,所以爆發力比以前更加強悍?
“無情爹爹,”小凰兒想要去無情的身旁,卻感受到對方那還沒有散去的寒氣,急忙後退了幾步,弱弱的說道,“爹爹,凰兒不喜歡吃死物,死掉的就不新鮮了,所以……可不可以給他們留一口氣?凰兒餓了……”
無情掃了她一眼,視線再次落在了君清羽與‘花’落衣的身上,身上寒意更甚,似乎讓空氣都就此凍結。
小凰兒眸光一閃,忽的笑了起來。
她撒開步子撲入君清羽的懷中,撲扇着大眼睛,天真無邪的說道:“孃親,我們快點打完這場戰回去吧,凰兒肚子餓了,而且,凰兒想和孃親,還有無情爹爹一起去打壞人。”
‘花’阿姨,對不起了,雖說同是孃親的契約者,但對凰兒來說,還是烤人排比較重要……
“好,”君清羽‘摸’了‘摸’小凰兒的腦袋,轉向‘花’落衣,說道,“‘花’落衣,你先回去,等進入鬼煞‘門’再出來。”
‘花’落衣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他離開之前,鳳眸掃過無情俊美冷漠的容顏。
而在對方離去之後,無情那身寒氣終於散去,他擡手握住漂浮在半空中的銀劍,冷漠的氣息再次擴散而開,身形如閃電一般閃過,旋即便出現在了一名聖境的眼前……
很快,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聖境被丟到了小凰兒面前。
原本君清羽是想繼續控制聖境,可惜的是,攝魂珠貌似也有限制,最多能控制的人數便是十人,所以這些聖境,她只能放棄了……
“噗嗤!”
灰鷹被朱雀手中的火焰巨劍給擊退了幾步,一口鮮血噴灑而出,他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狠狠的咬了咬牙:“不行,這樣下去我‘性’命難保,必須要離開這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灰鷹沒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跑,然而他還沒有邁出幾步,三道光芒同時衝向了他的身體。
森冷的黑焰,熾熱的火焰,還有最爲明亮的那一道銀‘色’劍氣……這三道攻擊皆是強悍如斯,竟在同一時候將灰鷹的身體掀了出去。
他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一顆大樹之上,緩緩而落,身上早已浸滿鮮血,將背後的樹染得血紅。
由此,落月島的聖境,一個都未留下。
咕嚕一聲,林吉等人都不覺嚥了口唾沫,驚愕的視線落在那幾人身上。
這一次,他們真的沒有白來,不但找到了聖靈水,還看到了如此震撼人心的戰鬥……
尤其是君清羽,她的收穫算是最多。
不但契約了聖靈山的守護者,更是收服了十個聖境,敢問普天之下,有何人有她這樣牛‘逼’?
“結束了?”君清羽眉頭一挑,視線掃過山谷,而後向着聖靈水走去……
“她要幹什麼?”林吉一愣,目光中含着期待。
實在是這個‘女’人給了人太多的震撼,不知道接下來又要做出什麼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接下來的一幕之後,林吉還是不由自主的傻了眼……
但見君清羽素手一揮,而後聖靈水直接連池子都被她給拔了起來,不知道收去了什麼地方,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大‘洞’。
“她……她她她……”
林吉指着君清羽,在這強烈的驚嚇之下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成,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她是人還是怪物?”
媽的!這傢伙分明就是怪物!
聖靈水的源泉都被她給連根拔起,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啊啊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忽的傳來,擾‘亂’了所有人的心神。
此時的小電渾身顫抖,幽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君清羽,那副表情差點哭了出來:“你……你是‘混’蛋,竟然把我的聖靈水給搬走了,那是聖靈山山脈所在,你……你居然拔走了它……”
望着空‘蕩’‘蕩’的坑,小電的心都碎了,淚水真的就掉了下來。
“嗚嗚,我的聖靈水,你是壞人,搶了我的聖靈水……”
君清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已經是我的契約獸,會和我離開這裡,既然如此,聖靈水留在這裡被別人使用,還不如我帶走了。”
小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遇到這個主人沒什麼好事,把它的聖靈水都給搶走了,
神器雖珍貴,但聖靈水也不差,尤其是,它永遠的失去了自由身,怎麼想都不合算……
無情眸光微寒,淡淡的掃向小電。
不知爲何,就算是小電突破到聖境,對這個冷漠的男人還是發自內心的畏懼,所以它急忙收了到口邊的話,可憐兮兮的在風中顫抖……
“無情,我們走吧。”君清羽微擡眼眸,淡淡的說道。
“好。”
在望向君清羽時,無情身上的寒氣盡退,寒眸微柔了下來。
小電躲到了君清羽的身後。
他發現,只有面對主人時那個男人才不到處放冷氣,所以,還是站在她的背後才比較溫暖……
“吱呀!”
‘陰’暗的囚室內,隨着這一道聲音的響起,陽光從‘門’外‘射’入,刺得‘女’子雙眼有些不適,下意識的躲避着那道光芒。
一雙腳落在了她的面前,‘女’子渾身一震,身體向後挪動了幾下,她微垂着頭,凌‘亂’如稻草一般的頭髮遮蓋住了半邊容顏,整個人都捲縮成一團,雙手緊抱着膝蓋。
“小姐,我又來看你了,這裡的生活還適應吧?”殷霏霏緩緩蹲下身子,白皙的手指緊緊的禁錮着‘女’子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
剎那間,頭髮散了開來,‘露’出那一張醜陋的容顏。
只見一張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疤,猙獰而恐怖,她的‘脣’‘色’較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整個人都瘦的猶如柴火一般。
然而,在那張容顏之上,卻有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波’光。
沒有恨,沒有仇視,有的只是一片平靜。
正是這種平靜徹底的惹怒了殷霏霏。
“小姐,你看看你這張臉,嘖嘖,如果當時不是你那張容顏,也勾引不到我的夫君!所以,我要毀了你的容!不過我這人還是比較善良,看在從小到大的情誼上,我沒有殺了你的‘性’命,只是對外面宣佈你已經死了,將你囚禁在這裡十幾年,你應該感謝我的恩德,否則你早是一具死屍。”
‘女’子的眸光始終不動,平靜而淡漠,似乎是在聽着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自從十多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如今她堅強的活了下去,只因爲那唯一的一份牽掛……
“爲什麼?”殷霏霏憤怒的大吼了起來,“爲什麼我們同時認識了夫君,他愛的人確是你?就因爲你比我漂亮,家世比我強大?我當時極力要求隨你陪嫁入鬼煞‘門’,所爲的也只是一個機會,終究我遇見了那個機會,趁機與他發生了夫妻之實。”
“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謀劃了這一切,所以早在我的身上下了毒,只要他和我發生關係,他就會被我所控制,原本只要他對我有些情誼,哪怕是納我爲妾,我也不會做的這樣過分,可是他竟然對我說,那只是一場醉酒後的錯誤,讓我隱瞞這件事別讓你知道,他卻從來沒想過這對我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哈哈,殷靈,你孃家被滅,是我讓他去這麼做的,他對你泛了殺心,同樣是我的命令,怎麼樣?被心愛的人一劍穿身,應該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十多年了,她終於把這些事說了出來,唯有如此,纔會讓她更加的痛苦……
殷靈終於開口了,只是她的話卻讓殷霏霏臉‘色’大變。
“我知道……”
神果只是個藉口而已,以那個男人的‘精’明與曾經對‘花’落衣的疼愛,又怎會爲了那莫須有的東西就屠殺了殷家滿‘門’?
“殷靈,”殷霏霏緊握着拳頭,冷笑一聲,“你知道嗎?你深愛着的男人,現在對我是多麼的溫柔,即便是被我所控制,但他的溫柔如今只有我能夠得到,更甚至夜夜臨幸我七八次,整個鬼煞‘門’內,只有我一個‘女’主人,世人都知道夫君獨寵我,如今的我真的很幸福。”
殷靈眸光無‘波’,平靜如水,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爲什麼?
殷靈明明那麼愛那個男人,爲什麼還會這樣平靜?她就不信,這個‘女’人當真不受任何刺‘激’!
“殷靈,”殷霏霏冷笑了一聲,“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兒子‘花’落衣被落月島的人在流月‘門’外給殺了,那還是不久前傳來的消息。”
殷靈的眸光終於有了變化,她直直的望着殷霏霏,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什麼?”
殷霏霏冷冷的勾起‘脣’角:“我說,你兒子已經死了,死的很慘,萬劍穿入身體,已經先你一步入了黃泉!”
忽然間,殷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像是發瘋了一般衝向了殷霏霏,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口狠狠的咬下。
“啊!”
殷霏霏吃痛的驚呼了一聲,擡起‘腿’狠狠的踹上了殷靈的肚子,臉‘色’猙獰的道:“賤人,你還真當自己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姐!我雖然很感謝在我流‘浪’時被你們殷家所收養,但爲何老天爺如此不公,你是錦衣‘玉’食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的小姐,更嫁給瞭如此優秀的男人,而我卻只能當丫鬟,即便是你嫁人了,我還是成不了他的小妾!如果你早把我給他當小妾,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在她看來,完全是這個賤人的錯,她有今天的下場也是她自找的!
殷霏霏冷眼掃過了她,冷哼一聲便向着地牢外走去。
冰冷的地面之上,殷靈的臉‘色’蒼白,嘴角的血跡緩緩蔓延而出,‘胸’前的鮮血猶如盛開的玫瑰,如此妖‘豔’。
罷了,既然這最後的牽掛也沒了,那她也是時候去黃泉向爹孃道歉,要怪,只怪她相信着殷霏霏,並且嫁給了‘花’翎……
縱然他是被人控制,可若沒有那場意外,殷霏霏也算計不到他,說到底,爹孃的死,和他也脫不開任何關係……
殷靈輕輕閉上了眼,‘脣’角掛着一絲悽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