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被擒是意外,誰能想到那隻貓追來得那麼快……哎呀,不說了,反正我們現在聯繫不上何青巒他們,沒辦法,先去……那邊吧!”她辨認了一下方位,指向之前夢中司空暖棠告訴她的方向。
黑雲沒有異議,與她一同前去。
“能這樣與你並肩而行,真的很奇妙。”黑雲感慨道。
“你怎麼了?發什麼神經?難道是之前發燒燒壞了腦子?”蕭玉璃大爲不解,踮着腳要去摸他的額頭。
“不是。”黑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放,“玉璃,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情平靜,你不懂。”
蕭玉璃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被鄙視了,不悅的甩開他的手:“我怎麼不懂了?我當然懂啦!你不就是喜歡殺人嘛,但殺人也要有殺人的精力才行,你現在不但靈力被封,而且身上還有傷,又剛經歷過退化之術的衝擊,還能活蹦亂跳就怪了。”
“呵,或許吧。”黑雲不置可否。
他所言之“平靜”,和蕭玉璃所說的“沒精力”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上的寧靜在尋常修仙者而言是很尋常的,而黑雲卻不是。自他誕生之初胸膛便瀰漫着揮之不去的暴戾殺念,唯有在蕭玉璃身邊的時候,這股殺念纔會稍稍壓制,以致平靜。
黑雲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茫茫人海中能遇到有緣人殊爲不易,這樣一個他喜歡的、又不怕他的女孩子,或許真是從前世結下的緣分也不一定,他肯定會好好珍惜她。
路途漫漫,今日黑雲的話逐漸變多了。
“玉璃,等封靈之地事了,你想做什麼?”黑雲沒頭沒腦的問起她以後的打算。
“嗯?不曉得,大概是……去陌天宗吧。”一被問及,她莫名躊躇起來。
雖說不想承認,但去陌天宗這一關是逃不過的,她總是要回去的吧——代替姐姐。
陌天宗有姐姐的同門師兄弟,有寵溺姐姐的親叔叔墨塵鬆,還有那個未曾謀面的爹……
實話說,她沒有想好怎麼去面對那個爹。真說起來,她畢竟是奪舍重生來的,她認蕭雨荷爲孃親,那是因爲蕭雨荷真對她好,她承蕭雨荷的恩。但那個爹……哼哼,都不管孃親的死活,要不是爲了姐姐,她才懶得搭理——
可是啊,從姐姐的話中,以及其他人的隻字片語推測,她這個爹似乎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強人,如今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也有數人,她真的能糊弄過那個爹?
“哎呀,煩死了。麻煩的事先不想了,現在說什麼出去之後啊,還遙遙無期呢好嗎?說不定我們會全都死在這裡!別廢話了,快走吧。”她心情一下子變得很惡劣。
“麻煩嗎……?”黑雲有些不懂,難道出去之後會比現在還麻煩?
他們尋路而來,來到一處山澗。
蕭玉璃大爲驚訝,此處山澗,竟與她夢中所見之景相差無幾!
一襲飛流直下,皓月高懸,坐觀壁上。
半丈棧道橫空而過,屹於清泉之上,只是沒了那夢中的白衣仙子。
這回是現實,不是夢境,蕭玉璃有機會仔細打量,這才發覺山澗後面還有數座木屋,靜謐安詳,不聞蟲語。
“景色瑰麗,不愧洞天之名。”黑雲難得稱讚了一句,連他這樣的人都覺得此處風景與衆不同,那可真不容易。
“唔……走吧。”蕭玉璃抓了抓頭,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沉吟半晌才悶悶的吐出兩個字而已。
司空暖棠應該就在山澗後面的木屋之中,她說這裡是她的所在之處,那意思就是她的家吧?
感覺有點奇怪,本該是不毛之地的天照海卻還有人住……哎,能不能說是“人”呢?這還說不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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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黑雲小心的走上前,這地方除了瀑布流水聲之外沒有其他聲響,讓人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玉璃,你有感覺到人的氣息嗎?”黑雲閉着眼睛感應,可沒有感覺到任何類似於人的氣。
“會有人的……大概吧。”她剛開始的確定,還沒說完就變得不確定了。
若是其他人,恐怕不會相信自己夢中所見吧。但既然這地方和她夢裡出現的一模一樣,應該就可印證她的夢並非妄想。
她上前敲了幾下門:“請問,有人在嗎?”
等了一會兒,好似無人迴應,她有點發愁。
“玉璃,你什麼時候如此恪守禮數了?你還沒說這裡面的到底是什麼人物。”依黑雲之見,直接踹開房門纔是正解。
“是洞天島的——”她剛要對黑雲詳細解釋,房門忽然無風自動,向他們兩人敞開。
“請進。”司空暖棠清秀的聲音傳來。
“……先進去再說吧。”蕭玉璃無奈,心想司空暖棠反應得還真慢,難不成在沐浴更衣嘛?
進入屋內,他們便見到一白衣女子正在倒水沏茶,茶杯中浮着一朵白花,十分美麗。
“哦……?”黑雲看着白衣女子,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你就是司空暖棠吧。明人不說暗話,你傳夢叫我來,所爲何事。”蕭玉璃認出眼前的白衣女子就是入她夢的司空暖棠,開門見山的說道。
“莫急,請坐。”司空暖棠很有女主人的風範,落落大方,又不失優雅。
“坐就不必了。”蕭玉璃推卻道,眼前之人身份目的不明,她纔不放心坐下與她長談呢。
“隨你。”司空暖棠信口道,轉而看向趴在蕭玉璃肩上的寶寶,神情一下子柔和下來,溫聲說着:“妹妹,好久不見。”
“姐姐?可我不認得你。”寶寶感覺到眼前的女子和她長得有些相像,氣息相仿,但她認不出。
蕭玉璃沒來由的想到:這個女子看起來比她歲數還大呢,如果這女子真是寶寶的姐姐,寶寶卻管她叫娘,豈不是說她比這千年女妖還要老?我滴神啊……
她頓時汗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輩分被寶寶弄到了多高。
“是嗎,你不記得我了嗎,也好……”司空暖棠看上去有些黯然,期待已久的妹妹早已忘了她,着實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