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法陣只是一種輔助,並非有了那個傳送陣就能做到穿梭兩界。
“?是麼?謝謝你的信任了哈,但我覺得這個很有難度耶!法陣,怎麼感應?整個九黎仙宮都被轟得渣滓不剩了,神力也都消失不見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奇弱無比的小小修仙者,你要我怎麼做?”
她雙手一攤,表示全無辦法。
要說嘛,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現在沒有頭緒,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條小命,該先養精蓄銳,恢復體力,至少等靈力都恢復了再從長計議唄!
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仇家嘛……似乎過去了很多年,從他輪迴到人界算起,至少也有那麼個十六七年了吧?
啥仇家會這麼孜孜不倦的追你十幾年啊?
再說了,就算是那人感覺到了你來到仙界,然後立刻跑來追殺。這裡可是仙界的角落處,莫大的仙界中算得上是極偏僻了,那人也不知道在哪裡,怎麼可能唰的一下就出現在咱們眼前?
說得樂觀點,搞不好那人千里迢迢趕來,路上便過去了十天半個月呢!又或許人家早就放下仇恨,不想追殺你了哦!
反正蕭玉璃是覺得吧,世上沒有解不開的仇!除非你殺了人家親爹老孃媳婦孩子,否則沒必要追到天涯海角啊!
歐陽月白說道:“神力是外來的,那些力量被天罰轟散,確實可惜,但沒了也就沒了,並不影響你成爲九黎宮主這一事實。別忘了,九黎宮主真正的信物,是你與生俱來的聖垣玉,只有你能操控你的聖垣玉之力。”
“我的聖垣玉……?”
這麼一說,蕭玉璃還真想起來了,丹田金丹出現了奇妙的變化,星空色金丹膨脹起來,鼓鼓囊囊的,還在一顫一顫,竟像是有了心臟般的跳動。分明已經突破了元嬰期的界限,卻沒有衍化元嬰,而是處於一個詭異的狀態。
她現在感應不到自己的聖垣玉,自然也沒法操控,只覺得這變異金丹或許會發生一些連她自己也想不到的奇妙變化,致使她不敢去打擾。
她猶豫起來,不知道現在是該等待聖垣玉的恢復呢,還是該立刻想辦法返回人界呢?
看他如此虛弱,還那麼着急,情況或許真的比較嚴肅,若是能快些帶他返回人界,是不是能讓他安心休養恢復呢?
“百靈,麻煩你飛到上空,幫我們盯梢。”蕭玉璃無奈的說道,命令百靈幫他們兩個護法,決定嘗試返回人界。
“唧!”百靈歡快的應了一聲,展翅飛向高空。
此時空中的雲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仙界的天空不比人界,百靈很喜歡在這裡飛,它小小的身子沒一會兒就不見了,高空成了它天然的防護,要在這寬闊的空中尋找到這麼小的一隻鳥兒,着實不易。
反過來,百靈的眼可以環視四周,視野之大,令人咋舌。蕭玉璃曾用百靈的眼看過,非常清楚這一點,讓百靈幫她監視四周,一旦有外敵來犯,她定可早早知道,及時準備,佔據主動。
說是這麼說,但如果來犯之敵太過強大,雙方實力懸殊,似乎準備也就成了雞肋。無論是她還是歐陽月白,此時都沒有再戰的力量了。
莫說這仙界之中盡是仙人,哪怕不是仙人,只是個元嬰期的小修士,此時跳出來估計也能輕鬆收拾了他們兩個。
方纔的天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算歐陽月白的仇家沒能趕到,想必不久之後也會有其他仙人聞訊而來。不管來的是誰,大約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也就是說,現在不逃,估計稍後就沒有逃跑的機會了。而身在陌生的仙界,他們能逃往的地方也就只有人界這一條路了。
“好了,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她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祈禱老天保佑了。
這段時間一直是聽之任之,她也習慣了聽宮主或者他來指揮,而她只要按照他們的計劃來就行了唄。
“……”他默默盯着她。
“你、你看我幹嘛啊?我臉上又沒寫着你的全套計劃!你不是說要讓我開啓傳送法陣,我們回人界嘛!然後呢?具體怎麼開啊?”
她預感到不妙,心想該不會這個傢伙也是一知半解吧?聽他剛纔說得有板有眼的,難道只是忽悠人?
他臉上微微一紅,迴避她的目光,低聲道:“這個……我只知道九黎宮主可以做到,但具體怎麼做就……”
果然!
蕭玉璃仰天長嘆了一把,悲哀道:“算了吧,既然咱們沒辦法,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宮主說不定會想辦法接我們回去,我們先離開這裡避避風頭吧。”
歐陽月白反對道:“我們不能期待宮主。九黎仙宮已毀,宮主的生命也就隨之走到了盡頭,不可能再來接我們,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
“什麼?宮主她”蕭玉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覺得他在說玩笑話。
宮主那麼強大,怎麼可能突然就死呢?
若是宮主死了,那、那、那……
蕭玉璃怔在原地,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去想象宮主死了之後的情況。宮主一直是壓在她心頭的大山,卻也是主導着她的命運的始作俑者,她對宮主始終懷着無比複雜的情感,那是她的親人,是她的外婆,也是她的仇人,是害她坎坷飄零的惡人……
偏偏從不覺得,宮主會消失。
“宮主會死?那我娘呢?我娘在哪裡?!還有九黎宮,九黎宮怎麼辦?!”她激動得大喊。
“玉璃,你冷靜些。”歐陽月白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冷靜?叫我怎麼冷靜?”她懊惱的抓着頭,這纔想起整個九黎宮都被炸飛了,宮主似乎也啓動了血祭,人界的九黎宮大約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而她的孃親蕭雨荷也和九黎仙宮一同消失不見,是被炸成粉末了嗎……
“玉璃,你現在必須要冷靜。”
他掙扎着站起,後背倚靠着牆,將她輕輕抱在懷裡,溫柔的撫摸着她的後心,讓她平心靜氣。
她緊緊抓着他的衣襟,一時間還不能接受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