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廢話。
如果沒有隱情,好端端的,何青巒爲何要殺她?
隱情必須要有,而且還不是一點半點,肯定是極其重大的爆炸性秘密!
她眼神變了,擡起左手,抓住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其他書友正在看★☆。
那是一把鋒利的短刀,刀上顯然還淬了毒,大約是沾染過何青巒自己的血,使得這把短刀變成了毒刀。
但她卻彷彿沒看到一樣,就這麼用白嫩的手掌去抓短刀的刀刃,連看都沒看,視線就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哪怕一秒。
何青巒感覺短刀一沉,有心抽手也抽不回來,原來她抓住刀刃不是用推的力氣,而是用着拉的力氣,正如她現在的眼神一樣堅定。
她的手掌冒起了一絲絲黑煙,沒有血肉之軀能抵擋他的天毒。這毒比起以前變得更厲害了。
蕭玉璃不能說自己不怕他的毒,但如果只是沾染一點點,還不會立刻斃命。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隨時可以拿去,你有太多的機會。但我只想要知道爲什麼。何師兄,告訴我真相。”
何青巒忽然笑起來,身子向她壓去,而她退無可退,已經是靠在了石壁上,他卻還向她湊近,那張還有點稚氣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幾乎要貼到她鼻尖了!
這麼近……
她不自覺的心跳加速,彷彿能感覺到他口中呼出的氣,還有絲絲溫熱的體溫。
然而他身上的氣味與月白並不相同,離得這麼近,她也沒有聞到太強烈的味道,好像他的體味幾乎沒有。
額,那個……
只是說個原因而已,沒必要靠這麼近吧?
微小的身高差,讓她覺得自己的雙脣被人盯上了,心中頓時升起濃濃的不安——這不合時宜的尷尬是什麼鬼?
她的臉蛋微微泛紅,感覺臉上發燙,真有心想推開他,但又怕進一步刺激到他。
幸好何青巒沒有更進一步的準備,而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很淡定的開口說話。
“你想知道什麼真相?真相就是,我本就是爲了殺你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他話中的內容太過駭人,蕭玉璃頓時忘了此時的尷尬,瞪大眼睛問:“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地府嗎?那是死人魂魄的歸宿,也是生死輪轉的橋樑。管理地府的人被叫做鬼差,而我,就是從地府來的。”
鼎鼎大名的陰曹地府,蕭玉璃怎麼可能不知道。
“地府鬼差?!你是鬼?”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感覺自己所具備的有關於“鬼”的知識全部被何青巒這一句話顛覆了。
何青巒搖了搖頭,稍微直起身子,離她的臉遠了一些,帶給她精神上的壓力也小了很多。但經過這兩句話,她的心情可不見輕鬆。
他說道:“你說的鬼一般是死去的魂魄,而我不是鬼。這不怪你,地府住民身上往往陰氣很重,難以與陰鬼區分。”
蕭玉璃現在腦子已經成了一灘漿糊,別指望她能敏銳的判斷出事情走向,她現在只想聽何青巒一口氣說完☆★其他書友正在看★☆。
他似笑非笑道:“地府管理很嚴格,每一片區域,每一個往生魂魄,都劃歸到單一的勢力下,由某一個地府管理者來治理。然而十六年前的某一天,因爲一個地府管理者的疏漏,有一個魂魄違逆地府規則,逃離了地府,擺脫輪迴的束縛,來到了現世。”
聽到這裡,蕭玉璃大窘。
何青巒這話說得明顯就是在指她啊!
她在十六年前以魂魄的形態逃離了地府,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具剛出生女嬰的身體奪舍重生。而她現在遺失了一半魂魄,搞得她都不太記得前世還有在地府時候的細節,只知道個大概。
違逆地府規則,擺脫輪迴束縛……
聽起來好像是很了不起的壯舉,蕭玉璃一時沒辦法將這麼偉大的詞彙聯繫到她自己身上——一向倒黴的她似乎還挺厲害的啊?
何青巒意味深長的笑着:“地府的規則是絕對的,一旦有人鑽了空隙,後果將無法預料。一個因果外的人介入到凡間,會影響自己及周圍的人的命運,進而打亂整個凡間的因果秩序,使得世界崩潰的速度加快。”
他的話一下子變得高深起來,蕭玉璃嘴角抽了抽,這話如果對別人說也就罷了,對她說她絕對不相信。
她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
倒不如說,她纔是隨波逐流被影響的那一個呢!
雖然不信,也覺得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但是仔細想來,她的重生確實改變了許多人的人生軌跡。如果不是她的話,這個身體原本的蕭玉璃應該早就死了,也就不可能有後面的這些事。
他繼續說:“維持世間的穩定不是我們的責任,但如果問題是由地府引發的,我們也難辭其咎,必須儘快處理。但地府的人前往人間,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險的,你覺得,地府的統治者該怎麼辦呢?”
蕭玉璃鬱悶了一下,心道:你說你的就是了,還提什麼問?難不成怕我沒好好聽你說麼?
這種時候,她哪敢走神,自然是聽得不能再認真了。
而何青巒這個提問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爲結果這不是明擺着麼,地府就是派了他來啊!
人家提問了,她不回答也不是道理。
仔細想了想,她認真道:“誰捅出的簍子,就由誰收拾爛攤子唄。”
“答對。”
他打了個響指,笑容一如既往的爛漫,嘴上卻說着殺氣滿滿的話:“於是疏忽大意過一次的我就負責前來將那個逃走的魂魄抓回去,然後我在一年之後來了人間。只不過呢,來人間的旅途實在太危險了,我雖然勉強到了這邊,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唯一刻印在我腦海中的,就是那個永遠忘不了的日子——甲子年五月初五。”
說到這裡,他忽然笑着收了刀,而聽他的故事聽到走神的蕭玉璃也沒有抓住那把毒刀的刀刃。
刀子在他手掌上下飛舞,玩得不亦樂乎,他聳了聳肩,信步轉悠着,繼續講述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