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公主落水了,沒浮上來。在不知道第幾天的詩詞會上,有幾個貴女失去鳳儀,大聲嚷嚷着。
這段時間,沐璃公主可是風光無兩,京城貴族子弟們,有不少圍着沐璃公主轉悠的,反而把主持詩詞會的老公主的郡主女兒,要選夫的給忘了。
這位不知來路的公主風儀一向很好,落落大方,優雅迷人,遠遠不是那個郡主能比的,甚至,在場的所有女子,沐璃都是最美最高貴的,不像是一個公主,反而是女皇。
聽聞,似乎這片大陸上,有的國家還真的出現過女皇。
不過,現在沐璃入水,一時間,好幾個貴族子弟,都跳進荷花池,尋找沐璃。
慕容月娥在柱子後面,隱藏了身形,是的,沐璃是她推下去的,她預謀已久,卻一直不敢動作,她想要維持在衆人面前,尤其是在軒轅鴻面前的完美形象。
可是,就在剛剛,沐璃竟然小聲的告訴她,她和軒轅鴻,軒轅城,花澤明等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情報系統,知道慕容月娥都幹過什麼事,欺壓庶姐嫡姐,在御花園當衆淫亂,在東宮掐死奶嬤嬤等等,慕容月娥的眼睛都泛了紅,胸膛起伏不定。
就在沐璃說道,這些人知道了這些以後,尤其是她娘失寵,不能爲她撐腰以後,不可能有人願意娶她這個聲名狼藉的女子,何況,她容貌並不是最美。
她瘋了,忍不住伸手,將沐璃推下水,沐璃在水裡掙扎了幾下,想要爬上來,她卻用竹竿把沐璃給捅下去,之後纔想起來,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現在,慕容月娥還躲在雕花柱子後面瑟瑟發抖,她害死過人,但是沒親手害死過人,現在很是恐懼。
她莫名的想起來,上次被她責罰過狠的小丫鬟,哭着哭着就投了塘,撈上來的時候,她正巧路過,那丫鬟本來還算清秀的臉都被泡腫了,她噁心的三天沒吃下飯。
現在,她親手推下去一個人!
軒轅景身邊幾乎不剩下什麼人了,他終於追上了枯木大師,枯木大師帶着銀質的面具,舉手投足,都是一派仙人風範,比起前任來,他似乎更有大
師風範。
喘息着,軒轅景覺得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開始的時候,安家軍還保護着他不受危險,但是後來人越來越少,他早就強迫自己,不顧安家軍的勸阻,和他們同吃同睡,一同作戰,被枯木大師一杆笛子引過來的野獸,蛇羣,蜂羣,輪番轟炸過。
吃飯的時候,都要先有人嘗過,大家纔敢吃,軒轅景敢說,以前的十幾年,他都沒遇到過這麼多種多樣的殺人手段。
然而,他總是詭異的覺得,枯木大師並沒有殺死他的意思。
甚至,並沒有把安家軍趕盡殺絕的意思。
安家軍雖然只剩下小半,但是整個的氣質都變了,不像以前那般,只是有些血勇,毫無心機和防備。
更像是,枯木大師訓練他和安家軍。
終於,軒轅景一步一步的走到枯木大師的面前,微微仰頭看着站在大石上的枯木大師。
“你不想殺我對不對?”軒轅景篤定道。
“你知道軒轅凌嗎?”枯木大師答非所問。
“軒轅凌?”在心底,反覆的找這個名字,卻無所得,聽起來是軒轅家的一員,但是從未聽說過,難道是旁支?
“沒聽過也無妨,你該叫我皇叔爺。最小的皇叔爺,也有四十多歲了……”枯木大師摘下面具,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美的不似凡人,雌雄莫辯。
“我確實無意殺你,坐吧!……”確實,枯木大師身上沒有一點殺氣。
本來安家軍只是因爲安子楚的命令纔跟着軒轅景的,但是現在經過這些磨難,看到軒轅景這些舉動,早就對軒轅景佩服的五體投地,對他的話也是完全聽從。
見軒轅景點頭,安家軍都席地而坐。破破爛爛的衣服,穿在身上,如同乞丐一般。
“我娘是四十多年前的青樓名妓,被皇上看中,生了我,又被皇帝嫌棄了身份,鬱鬱而終,最後我只能被養在皇覺寺,皇上早就忘了我這個人,皇覺寺也從未把我當成一個皇子,還是我小時候唸經用心,又裝作不知道自己身世。
前任枯木大師,才把我帶在身邊,端茶倒水。現在
,我也成了枯木大師了……”軒轅凌仰起頭看着夜空,眼睛裡明明暗暗,似乎有淚花在閃爍。
“我一一接觸過你們這一代的皇子,覺得你還算不錯,但是缺少許多磨礪,不夠成熟,顯然,太后和皇上並不想讓你登基。”枯木大師的聲音清潤,讓人如同沐浴在月光底下一般。
軒轅景點點頭,確實,太后回來以後,不知道爲什麼並不喜歡他這個多年的太子,好幾次都想要致他於死地。
這次,更是明知道枯木大師身邊高手林立,並不想對月國繼續朝拜,仍舊把他和慕容夕派出來,就是要他們死。
既然如此,那還何必對太后客氣。
皇上也是這般,對太后的決定毫無異議,顯然應允。更是在早先,蓮妃還在宮裡呼風喚雨的時候,就有心想要削弱他的勢力。
他這個太子,當得太累。
辛辛苦苦的學習這些爲君之道,那時候二弟三弟都還在御花園裡廝混,他就已經規規矩矩的,天還沒亮就起身去書房讀書,然後是練武,再然後,還要每日幫着父皇,批閱那些不重要的奏摺。
這些年,他也辦差過許多次,每次都算得上是漂亮,每每有些棘手的事,父皇總是丟給他來處理,一個處理不好,就要得罪許多權貴,月國上下並不是鐵板一塊,各種勢力還有各種皇親國戚,大將世家,哪個都是不敢得罪的主,弄的他竟然疲於應付。
可是呢,父皇從未給過他真正的寵愛,就連笑容,也是從不到達眼底,更沒有任由他像軒轅鴻那般,在父皇的膝頭打滾放賴,撒嬌,讓父皇陪着玩一些小孩子的遊戲。
他,從來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從來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放棄,用來給他的真正愛的兒子當墊腳石的太子。
軒轅景的眼神裡都是痛苦。
輕輕的,軒轅凌的手掌摸上了軒轅景的頭:“還有一點,我在月國京城裡,和楚染辭幾人相處過,想必,他們並不介意一個人的出身,這也是我選了你的原因之一。”軒轅凌帶着點笑意,想起啦那次他被逼着穿上女裝,和她們胡鬧,臉上莫名的帶着點紅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