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的,從旁邊營帳那裡,傳來了大劉公公略帶女氣的怪異尖叫的聲音,還有軒轅景清越的聲音,似乎還有一些副將和其他人的聲音,聽不清具體說的是什麼,可是明顯的就是爭吵。
慕容夕心底亂極了,好不容易從心理上,勉強的接受了軒轅景,就又要分開了嗎?還沒來得及和軒轅景表明自己的心意,證明軒轅景的努力不是白費,不是一廂情願。
有些坐立不安,慕容夕在營帳裡站起來,走來走去,營帳裡因爲天色暗沉,而格外的黑,只有慕容夕來回走動的影子,讓慕容夕莫名的,有些害怕。
即使是聽軒轅景說,有暗衛和侍衛在外守護,可是心底還是不安。
慕容夕突然重視起來,似乎從重生回來以後,就格外的害怕孤獨和黑暗。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總是要拖着小云一起睡,後來在外面,軒轅景也總是厚着臉皮貼上來一起睡,雖然表面上有所排斥,可是心底卻是安心的,有軒轅景在的時候,自己總是睡的格外的香甜。
似乎是覺察到了慕容夕的不安,老鬼翻身從營帳頂上下來,在營帳門口輕輕的問了一句:“丫頭,要不要叫人來掌燈?”
“啊?不用不用。”慕容夕的沉思一下子被打斷,有些驚慌。
“你不用擔心,景兒他能處理好這件事。那死太監也真是煩人的狠,老子恨不得一下子就滅了他的口,聽到那公鴨嗓子,就不耐煩。”老鬼因爲不好意思進營帳,盤腿坐在營帳門口,陪慕容夕說話。
慕容夕因爲有了人陪伴,那種惶恐的,抓不住什麼的感覺淡了一點,也席地坐在營帳靠近門口的地方。
從門縫裡,吹進來一點點的冷風。
並沒有接之前的話,慕容夕挑了一個更加好接受的話題說起來:“外面守着很冷吧?”
“還好,京城比這要冷的多,我還不是這麼守了二十多年。”老鬼的聲音不復以往的那種戲謔,有些落寞。
這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慕容夕現在卻沒有心情去問老鬼背後的故事,更是沒有心情去幫忙。
一時間,有沉默了下來。
那邊似乎是爭吵的更加激烈,大劉公公的尖聲的嗓子,格外的引人注意,不知道在嚷嚷着什麼,似乎並沒有提及自己。慕容夕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聽到慕容夕深呼吸的聲音,老鬼安慰着:“不用擔心,什麼軍營裡不能有女子,前朝的時候,末代皇后還親自上戰場呢。”
“也是女中豪傑了,可惜了啊!!……”慕容夕嘆息了一聲。
“你知道?”老鬼有些意外。
這些事,本朝不讓議論,慕容夕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夕心底一梗,這還是上輩子,有一次聽軒轅景偷偷和人談起時候說的,當時也是在軍營,也是和耶律齊姜打仗的時候,那次,她藏身的地方離軒轅景很近,近的都能聽到軒轅景的呼吸。
不對!慕容夕心底暗暗吃驚,按照這些天她見識到的軒轅景的武功,似乎那種距離,軒轅景應該是能發現她的,可是軒轅景並沒有發現,爲什麼會這樣?慕容夕心底隱隱的有了一個稍縱即逝的念頭,快的幾乎抓不住。
“怎麼了?”老鬼在外面問道。
“沒什麼,想起來一點事。”慕容夕輕聲道。
那邊的爭吵聲已經越來越厲害了,慕容夕也有些焦躁不安的。
“那個太監帶來的是什麼?他們吵得是什麼?”想了想,慕容夕還是問了老鬼。
“那個死太監帶過來的是皇上的尚方寶劍,還有皇上的御林軍一共是三千人,甚至身邊還有皇上的暗衛,一共是二十個,比起來現在軍營裡的暗衛都要多,這纔是景兒忌憚的東西。”老鬼嘆息一聲,這老皇帝,真是不殺自己兒子都難受啊。
“那怎麼辦?”慕容夕有些焦急。
“急什麼?這樣的暗衛,老子一個人能單挑十多個。”老鬼語氣有點驕傲:“從我那時候加入暗衛做了暗衛首領開始,到現在來的這批暗衛,已經是我徒孫的徒孫了,我試探過他們的底細,恐怕連軒轅景都能一個打五個。”老鬼略微誇張了一點,安慰慕容夕。
慕容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並沒有發現老鬼話裡的誇大。
老鬼也是有些意興
闌珊,要是真那麼容易,就不用忌憚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了。還不是這個死太監帶過來的勢力強嘛,不過這個不能說,可不能在徒兒心愛的女子面前,說穿他的爲難。
小女娃子嘛,都喜歡英雄少年,要是說了徒兒的爲難,小女娃子就不喜歡了。
老鬼不知道,爲了這點誇大和隱瞞,到底惹來多少禍事。
軒轅景此時在營帳裡,四周圍着的都是那個大劉公公的侍衛。
想動手,勝算也不大。
軒轅景在心底暗暗評估着,看來只能是先順從,讓大劉公公放鬆警惕,然後再找機會控制他了。
此時,對面的大劉公公得意洋洋的看着軒轅景:“怎麼?傻了的娘,還能生出來什麼好東西不成?不過是一個嫡子,就敢張揚不成?咱家可是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伺候左右了,感情不比你更深厚?不過是一個小兔崽子,也敢和咱家叫板。”
軒轅景充耳不聞,心底已經是怒火中燒。
羞辱他也就罷了,竟然還羞辱母后。
母后確實天真了一點,可是並不是傻子,只是愛玩,這人竟然敢說母后是傻子。
在桌子下面的拳頭,握的非常緊,桌子上面,卻毫無異樣。
大劉公公抿了一小口酒:“耶律齊姜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何必懼怕,看咱家一出手,就讓他抱頭鼠竄,滾回他大野國放羊去,嘚兒裡個朗,呦嘿……”大劉公公顯然是喝醉了,一邊說着大話,一邊唱起了小曲。
幾個副將都低着頭,不敢說話了。剛剛大劉公公在大營外面,他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找藉口砍了一個副將,現在那副將還在名醫那裡,生死不知。
就算他們有心想要做什麼,大劉公公腰間佩戴的尚方寶劍可是貨真價實的。
唯一能和大劉公公抗衡的,也就是軒轅景了,偏偏軒轅景不知道想些什麼,就連大劉公公出口辱罵皇后,竟然也不反駁。
難道是怕了?應該不能吧?這位爺,可是打算帶着他們一起回京城,造他老爹的反的,不過是一個太監,怎麼就不敢反抗了?還是說有別的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