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公不是旁人,乃是蕭逸。
“你,你一個閹豎竟敢這樣子爲難本小姐,你,你活得不耐煩了嗎?”柳瀟瀟擦拭一下眼角的淚痕,立即彈眼碌睛起來,她就不相信了,自己一個堂堂宰相之女不敢得罪面前的靈月,難道就連一個閹豎都是不敢得罪了?
“蕭廠臣的意思是哀家的意思,不得留難。”太后娘娘的聲音還是慈祥的,但是卻有着一種永遠不可以抗拒的威嚴,雖然低沉但是並不沙啞,眼風落了過來,“你先回去,哀家以後在和你說。”
說完以後柳瀟瀟憤憤不平的哭着走到了坤德宮的門口,太后等到柳瀟瀟走了以後,這才輕輕的說道:“你進來。”說完以後,旁邊的蕭逸立即舉起了簾子,靈月尾隨着太后娘娘到了前面的大殿裡面。
大殿裡面一片檀香木與沉水的香味,兩種香味駁雜在了一起,並不是非常好聞。太后娘娘讓人賜座,靈月落座以後,輕輕的說道:“娘娘往後還是莫要隨便用香料,檀香與沉水雖然同樣是益氣安神的,不過要是同時使用未免矯枉過正,年深日久可以讓人反應遲鈍。”
說完以後輕輕的顰眉,僅僅是因爲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出來靈月是很有點兒能耐的,太后說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要是你說的有半句虛言,哀家一定不會饒恕你,哀家是慈眉善目之人,不過哀家的手段也是三十六,你可以試一試。”說完以後冷風一樣的眼刀劈了過來。
靈月不卑不亢的笑着,輕輕的看着太后娘娘,語氣雖然是沒有一點兒挑釁的意思,不過偏巧讓太后娘娘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挑釁,“娘娘,用人勿疑,疑人勿用,這樣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娘娘莫非還不能理解?”
“你好樣的,只是莫要以爲哀家是個好欺負的老太太,要是到時候出了意外,你吃不了兜着走。”太后重重的將手中的檀香木珠子放在了桌面上,靈月輕輕的笑着,又道:“娘娘火氣大了也不好,檀香木本是用來涼人肺腑的,娘娘要是表裡如一倒是可以延年益壽。”言下之意不
言自明,說明靈月已經看出來太后娘娘是一個非常非常冷血之人。
“你三番四次自尋死路,你可知哀家忍受你很久了?”太后娘娘的聲音一時間變得威嚴起來,靈月並不畏懼,要是畏懼倒是有違初衷了,輕輕的笑一笑,說道:“娘娘到時候靜觀其變就是了,現在已經晚了,靈月要走了,不過在走之前,靈月還是想要提醒娘娘幾件事情。”靈月說完以後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太后。
太后不滿,但是依舊是老樣子,不悲不喜的看着靈月。
“你要說什麼,只要是你說對了,哀家這裡重重有賞,你說錯了哀家倒是會不高興。”太后娘娘不高興的表現是很多的,其中之一就是殺頭,不過靈月最不害怕的就是威脅與挑釁,越是這樣子,越是要一吐爲快了。
靈月沉靜的笑着,微微舉眸看着太后,然後站起來,在坤德宮走了兩圈。
將窗戶關上了,“這,外面有雛菊又有蘭花已經夠了,娘娘偏巧是要用晚香玉,屋子裡面既然是有了雞翅木就不要有杉木與紅楓,他們都是沒有毒氣的,不過混合在一起就會產生一隻鳥個前所未有的毒氣,娘娘是萬乘之尊,還是請注意點兒好。”
“那麼,按照你說的呃,年深日久,哀家這裡會怎麼樣?”太后娘娘問道。
“也不如何,不過是讓娘娘提早進入耄耋之年而已,娘娘是一個很會操心的老祖宗,要是很早就進入了老朽的狀況,恐怕也是有違娘娘的初衷了。”說完以後輕輕的看着太后,太后立即明白了,點了點頭,“你去吧。以後要是哀家需要你,會傳你的,那就要看你還能不能看到三天後的日光了。”
三天,其實已經還有兩天了,按照靈月的軍令狀看,最多後天就要給皇上開顱,要是到了大後天難免會因爲某些事情遇到一些不必要的危險,靈月輕輕的點了點頭,準備離去。
剛剛走開兩步,又道:“你去哪裡?”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靈月今晚在哪裡休息,靈月則是狐疑,回眸看着太后娘娘,“怎麼,娘娘還
有什麼事情嗎?”太后輕輕的嘆口氣,“你與哀家其實也算是投緣,哀家這裡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慕容家女郎,你與寒兒其實是不可以的。”
靈月聽到這裡,立即回眸,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心中訝然,不過想到剛剛柳瀟瀟早已經搬弄是非過了,自己與其這樣子茫然無措不如靜下心來想一個辦法。
“娘娘的意思是?”靈月反問一句,又讓這個老太太心頭微怔,“哀家的意思是皇上與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可明白?”看得出來,她的話還是舉足輕重的,這一點靈月絕對是明白的,冷靜的點點頭,繼續看着正襟危坐的太后。
太后嘆口氣,說道:“你父親要是活着,或者哀家可以準允,現如今你父親已經晉軍殺了,你父親生前很喜歡做生意,又是宰相又是商賈,這在本朝是下九流與上九流,哀家說到這裡你也就明白了,如同你這樣聰明的女子找什麼樣的好兒郎都不在話下,哀家幫你留意着。”
說完以後看着靈月,靈月心裡面總算是明白了,輕輕的皺眉,自己的父親是爲了國家這才殞命的,但是沒有想到國家竟然是這樣推翻了自己父親的信仰。商人又怎樣,宰相又是如何,自己的父親本就是一個十分好的人。
現如今父親歿了,他們這麼快就落井下石,知道自己與九皇子情投意合,竟然開始反對起來,靈月也是覺得他們無聊得很,看着太后的冷眸不免有了三兩分的冷漠與疏離,剛剛還有的好感也是煙消雲散了。
“娘娘的意思,爲國捐軀的人就是白白的死了,那數以萬計的江邊骨就是白白的死了,娘娘可真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呢,娘娘這樣的看法靈月不敢苟同。”靈月說完以後又續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是娘娘忘記了一件事情。”
“哀家——”她頓了一下,將手旁的珠子握住了,“哀家忘記了什麼呢?”
“娘娘,您忘記了一件事情,就是……九皇子從來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意願改變自己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