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帶礪,想不到你變了,當初的時候你在齊城並不是這樣子的,要是孤知道往後的敵人是你,孤寧願在最早的時間裡面殺了你,你到了齊城做質子的時候,孤念在你救助過孤的性命,無論你做了什麼孤都一忍再忍。”
冷星寒的手蜷縮了一下,棋子落在了棋盤上,“孤這樣做,無非是想要讓你明白,這燕國的王儲只有一個人,你是一個懷柔之人,一個懷柔之人做君王固然不好,不過懷柔之人心善,這個天下的殺戮太多了。”
“以前的一筆勾銷,以後是我欠你的,過了今天以後,你我就是敵人了,齊王。”南霜總算是顫抖着說完了這一句話,冷星寒微微的苦笑,掀脣說道:“敵人,也好,普天之下可以和我做敵人的除了你或者竟然沒有了!”
“下棋!”南霜將注意力轉移了一下,也順便轉移了冷星寒的注意力,冷星寒的手微微的鬆開了,自然而然的樣子,還是那樣的微笑,不過並沒有到達脣角。
左超帶着從人慢慢的後退,然後鑽入了前面的一片茂密植被中,冷星寒這才滿意的笑一笑,說道:“你也很有幾個爲你去死的人,這些人如何就會與你並肩作戰,你背信棄義,不顧剛剛說過的話,爲人君,豈可出爾反爾呢?”
“孤……”南霜想要給自己狡辯,儘管面紅耳赤,不過還是不能說一個字兒,爭辯就是掩飾自己的過錯,他沒有想到自己應該說什麼,舉眸看着面前的人,人人都說此人是人中龍鳳。一開始的時候就連南霜自己都覺得言過其實,但是仔細的看一看冷星寒,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進退有據。
進退有據,纔不會進退失據!他面對南霜的威脅是那樣的從容,從容中有一種不屑於去理會的冷清,南霜自己都覺得自己過於無理取鬧了,但一想到這一段時間裡面與靈月朝夕相伴,忽然間就覺得捨不得。
他捨不得靈月,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從一開始他們見面就開始暗生情愫,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靈月以後,自信與躊躇滿志還在不在,只是覺
得自己不可以放手,只要是丟開了,就會如同陽光裡面的泡沫,一觸就破。
“你在齊城的時候,孤知道你與靈月經歷過很多驚心動魄的變故,那時候孤臥病在牀,也知道你幫助孤從死亡走了回來,孤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我會成爲敵人,你我的敵對不是因爲一個女子,不是純粹的因爲一個女子……”
“而是你不配做天下君王。”他清脆的說完以後,看着南霜,南霜的目光看着桌面的匕首,那一把刀子在陽光裡面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柔和,好像因爲幾句話,這一把鋒利的匕首沒有了殺傷力似的。
南霜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說道:“靈月,不是今天孤不然她見你,而是一早開始就不在了,我也在到處找,但是皇城裡面只有這麼大,找過了並沒有找到,爲了不失信於人我只要一面讓人找,一面開始與你博弈。”
原來,南霜也是有難言之隱?
他斥責的話語還有兩句,不過因爲南霜的這一句,停頓了下來,“靈月一早就消失了?”
“千真萬確,昨天的時候已經與琳琅商量過了,讓琳琅過來魚目混珠,孤並不知道靈月是不想要見你還是在這時候有其餘的原因,孤不知道!”南霜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拳頭,要是靈月不願意見冷星寒是最好也沒有的。
冷星寒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看着南霜,這一次他確定了一個訊息,南霜暫時是沒有欺騙自己的,一個慣說謊言的人眼睛是出賣自己的最好位置,只要看着那閃爍的眼光就可以明白他閃爍其詞背後的真相。
冷星寒冷冷的說道:“既然這樣,還在這裡做什麼?”
“皇城雖然不大,但是四通八達,我們這個位置是最好可以登臨覽勝的一個位置,你站起來看一看前面的禁苑中,他們忙忙碌碌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都在不遺餘力的去尋找,但是一無所獲。”
“皇上,您不要輕易就相信南霜了!”七皇子看到冷星寒果真站起來四處開始梭巡起來,立即提醒了一句,冷星寒自負看人還是看的比較準確的,良久的靜默後,他微微的一笑,嘴角弧度拉扯離開一下。
“他這一次沒
有騙人,七哥,你也不要到處亂走,一來這皇城裡面四通八達我們不但找不到,或者還會落入他們的陷阱,二來,人地兩生你需要戒驕戒躁。”這樣緊張的時候,冷星寒竟然告訴七皇子不要着急與焦躁。
就連南霜的嘴角都有了一個冷厲的弧度,看着冷星寒說道:“你就這樣關心靈月的?”
“你們這麼多人都在找了,要是果真可以找得到已經找到了,她一個孕婦可以到哪裡去呢?”冷星寒解釋一句,看着南霜又道:“你這些侍衛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倒不如讓他們也去找一找。”
“也好。”南霜立即吩咐了,左超帶領從人也去了,冷星寒握住了酒杯,心緒不寧的看着前面的棋盤,不知道爲何越發的驚惶起來,這樣心悸的感覺以前也是出現過的,每一次這樣的時候靈月都遇到了危險。
這一次,也不例外嗎?
“我一直以爲你是關心靈月的,這不遠萬里的過來,沒有看到也就罷了,但是看你的態度好像也不過爾爾。”南霜那菲薄的脣角輕抿,看着冷星寒。冷星寒並沒有說話,旁邊的七皇子看出來冷星寒神色有異常,立即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皇上,喝杯水。”水杯送了過來,他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好了一點兒,看着旁邊的南霜,南霜雖然沒有幸災樂禍的模樣,不過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冷星寒說了兩個字——“住口”。
南霜只好什麼都不說了,細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低垂着的眼瞼將眼球大部分都遮蔽住了,旁邊的冷星寒問道:“過來以後,靈月常常去的地方你都查過了?”
“過來以後,常常在禁苑,這一片位置你也看到了,並沒有任何人的藏身之處,不但靈月不在了,伺候靈月的丫頭白描也是消失了。”說過後,主僕二人同時消失了,這說明什麼呢?
冷星寒暫時沒有說一個字,而是看着波瀾不興的湖面,她現在是處於一種被人矇騙的階段中,應該對於任何事情都有獵奇心理的,兩個人不會離奇的消失,或者與人有約,靈月從來是一個說一不二之人,提前又是讓人冒充自己了,這裡面的關節眼看就可以想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