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擔心自己的孩子,離去了,到了自己的宮中,孩子睡得好端端的。靈月親吻了一下以後,這才說道:“今天我們佈置好了,明天就是空城計。”正在剔燈芯的阿碧聽到這裡,手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所謂“空城計”阿碧是從所未見的,不過畢竟還是聽說過,她輕輕的走了過來。“娘娘,果真是空城計?”問過以後,覺得自己唐突了,自己一個女子就是想要幫助靈月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徹徹底底的空城計,後面還有很多的計謀,一環套一環,三十六計,計中有計。”襯托着微弱的燭火,阿碧從靈月的臉上又是看出來那種莫測高深的神態,她握着靈月的手,“娘娘,你幸苦了,爲了這復辟的事情夙夜匪懈,得虧是您,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已彈盡援絕,您是那種今非昔比的女子。”
“大爭之世,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我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而已,以前與你是一模一樣,但是後來不同了,自從家裡面……”她想起來六年前的大火以及大火中的斷壁殘垣,想起來自己前一晚上站在爹爹門口給爹爹送湯藥的記憶,不禁鼻孔酸澀,而旁邊的阿碧也是眼眶潮熱起來。
“娘娘,已經過去了,人往高處走,沒有人會朝着自己的背影去走的,還請娘娘開開心心的。”阿碧握住了靈月的手,靈月只好回嗔作喜,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開開心心的,不然又能如何呢?”一邊說,一邊回握住了阿碧的手。
阿碧知道,靈月這麼多年並沒有忘記那些事情,雖然晉國的呼延灼已經被靈月給斬殺了,不過仇恨並沒有就這樣熄滅,那樣的滔天大火,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泯滅的。
“空城計,萬一他們衝進來豈不是不好了?”阿碧不敢去想象那樣的危險,靈月做事情向來是謹小慎微的,從不曾這樣子兵行險招,阿碧是多麼想要幫助靈月,奈何自己除了可以殷勤的照顧皇子戎再也沒有任何幫助與報答的方式了。
她自己也是懊喪的
很,靈月倒是不以爲然,阿碧已經將自己要做的不遺餘力的去做了,其餘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聽到阿碧問道“空城計”,靈月這才說道:“我從來不曾弄險,這些人都知道,所以這些人會投鼠忌器。”
“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到了這裡,每個人都杯弓蛇影起來,絕對不會唐突的,但是這些小小的計謀最多不過是兩天而已,兩天過後就另當別論了,一來他們是明白了我們的空城計,二來他們的時間不允許拖延,畢竟沒有糧草是需要解決果腹的問題。”靈月考慮的周到又是全面。
幾乎從靈月的臉上完全看不到災難到來之前的那種緊張與壓迫,靈月自己倒是不知道阿碧在考慮什麼,不過這時候儘量還是笑臉相迎,“罷了,到時候再看就是了,你不用與我一般,一切都明白的一清二楚,你只需要明白,在災難到來的時候有大個子在頂着。”
“是,娘娘。”阿碧輕輕的將嬰兒抱走了。
這一邊,南霜迎接冷星寒,有兩個原因。冷星寒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其一,今次南霜之所以並沒有睡覺在等着自己,想來是要與自己攀談一下迎敵時候的事情,南霜看着桌面上的古籍,覺得這本書不盡不實之處比較多,就連疑竇也是需要去破解。
而這本古籍記錄的人顯然是胡言亂語,那些兵器絕對是不可能那樣厲害的,南霜兀自不太相信,想要與冷星寒討論一下,究竟用什麼辦法做退敵之策,但是冷星寒到了此刻也不過是動用了五百個兵力而已,並不是行軍作戰應該有的態度,他心內嘀咕,但是面上還不好做出來。
簾幕高掛,屏圍四繞,正中間,二人對面而坐。九龍杯中的酒水已經三巡過去,冷星寒這才說道:“燕王要說什麼,孤是一清二楚,燕王想要問一問,孤爲何不驕不躁,到了這個時候並沒有動用貴國兵力。”
南霜剛剛握着酒杯還在沉吟,目光看着前面一副壽山福海之圖,這時候經過盤問,立即將目光從兩壁廂轉移
了過來,看着旁邊的冷星寒,點了點頭,“對啊,你爲何不用軍隊,已經說過了,這個時候不分彼此就好,你不用客氣,橫豎到了勝利在望時候,我會將你借走的全部要回來。“
“自然是會加倍償還給你的,這一次是空城計。”說完以後,冷星寒的手握住了九龍杯,正要一飲而盡的時候,換過來他疑惑的神色,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冷星寒的手肘,冷星寒看到酒到脣邊倒是遭遇到了腰斬,輕微的一笑,說道:“皇上不用憂心忡忡,自然是以百姓的安全爲基準的。”
龍文鼎內香飄靄,鵲尾爐中瑞氣生,南霜聽到這裡,笑了,說道:“你只要是想好了一切都好,要是沒有想好,需要孤的時候,孤會傾盡全力去幫助你的,你我不用過分的去細分了那些彼此。”
南霜一邊說,一邊淺笑,冷星寒從南霜的臉上好像看出來一點兒什麼,目前的南霜氣色好了不少,以前老是動輒就開始咳嗽起來,現在的南霜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頹然,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神采奕奕的飛揚。
“聖人成大事業者,從戰戰兢兢之小心來,孤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一邊說,一邊親自執壺,給兩人都添了一角酒,這以後才微微的笑了。
凝眸處,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看着南霜,“您有話要說,爲何不一吐爲快,骨鯁在喉的模樣讓我都替你難過。”他的嘴角有了一個探究的弧度,南霜輕輕的說道:“先喝酒。”
竟然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要是放在以前,倒是先喝酒就是了,但偏偏是現在,他愈發是不敢喝酒了。
“酒入舌出,舌出言失!不如棄酒。你說呢?”他的目光看着南霜,今天的那是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怪異的很,讓冷星寒有點兒捉摸不透南霜究竟是怎麼了?究竟在哪上的心裡面還有什麼是難以啓齒的。
“坦易心胸,率真笑語即可,爲何燕王一句話好像千迴百轉到了齊城去了,這樣不好,不好。”他一面開玩笑,一面看着南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