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是帝君,然而也不過是時衰鬼弄人,遲早我會站起身來的,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是作數。”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聖旨讓南霜看了一眼,南霜看過以後大驚失色,“割地賠款,你這是……”
“這是以退爲進而已,送出去的多,他們的回報也會相應的躲起來,虎牢關是四戰之地,這些年晉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提出來了,晉國弱小,但畢竟現在的國君是甘冒,你我是一樣的人,甘冒不需要這些土地,但是有人會需要。”
一邊說,一邊擡頭看了一眼日光,日光斑斕,照射在一簇簇眉眼的杜鵑花上,染的如是鮮妍,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想要多貪看會兒,南霜說道:“你的聖旨現在已經不起作用了。”
“但是我的人現在比聖旨還要起作用,會有人明白的,事緩則圓,我去了,務必幫助靈月,多則三五天,少就是一兩天,定然是迴歸故里,到那時候舉杯醉月,你我好生暢飲一杯。”一邊說,一邊舉步離開了。
南霜點了點頭。
冷星寒的離開毫無預兆,幾乎除了南霜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自然,第一個應該隱瞞的就是靈月了。而靈月在冷星寒離開的時候,故意沒有出現,在明月臺,她看着冷星寒策馬離開,但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說。
只是將懷裡襁褓中的嬰孩抱住了,對着他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孩子咿咿呀呀,靈月不知道孩子在說什麼,但是從孩子的口中還是可以感覺到一種中氣十足的支持,靈月看着冷星寒的離開,說道:“我們母子都等待你歸來。”
“娘娘,這是去哪裡?”
“晉國。”
“剛剛爲何你故意不出現,或可挽留,或可讓另外一人過來。”阿碧一邊說,一邊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孩子的臉,牙牙學語的孩子看着面前天天照顧自己的丫頭,乖覺的伸手握住了那雙大手,靈月看到這裡,有點兒莫名的辛酸。
情不自禁間,眼眶已經開始溼潤起來,“就連孩子都不認我,要不是你,這孩子也許已經慘遭不測,阿碧,你的恩情似海深,我全部都記着,這樣的失
利不會過多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反敗爲勝的。”
“娘娘,仔細風涼,奴婢能夠伺候娘娘是奴婢幾時修來的福氣,娘娘只管做娘娘的就是俗諺母子連心,太子戎以後會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娘娘並不是一般的女子,娘娘要做的事情只管去就是了,這裡有奴婢,奴婢就是肝腦塗地也是會保護好太子戎的,娘娘放心就好。”
靈月看着阿碧,深深吸一口氣,“原是我想要去晉國的,晉國……”
說到這裡,阿碧的神色晦暗了不少,“奴婢去看看茶烹好了沒有……”阿碧立即就要走,但是靈月並不理會,而是說道:“當初殺了我們滿門的人已經盡數屠戮了,這一點你知道,小香玉爹爹早已大仇得報,你恨不恨主子,主子這個時候做了萬不得已的事情。”
“娘娘做事情有自己的深意,奴婢聽說晉國是喜歡用毒藥的一個國家,人口本來就少,這些人原是無比的貪婪,睚眥必報,娘娘與虎謀皮,應該仔細仔細。”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旁邊的一個黑瓷的茶壺。
紫砂壺中的茶水就像是枝頭的新綠一樣帶着一種旖旎的顏色,慢慢的傾注在了酒杯中,靈月站起身來說道:“這些人要是可以爲我所用,自然是好,要是真的反水了,我絕對不手軟。不過我看起來,這些人應該也不過是一般的人而已,與你我一樣,也不想要拋妻棄子去戰場的,毒藥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娘娘樂觀了,不過還是請娘娘注意點兒。”
“這個是自然。”靈月一邊說,一邊伸手,有冷風吹過來。雖然說吹面不寒楊柳風,但是到了夜色開始降臨的黃昏,風是比較強勁的,他感受了片刻,伸手握住了風的尾巴,而手指的頂端與手掌都是涼颼颼的。
“回去了,你抱着孩子,或者我要去點將臺,這裡的任務是我的。”靈月責無旁貸的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風中的阿碧與孩子,心道,阿碧心裡面或者暫時也是不理解自己的,等到年深日久,或者阿碧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一邊想着,一邊舉步走下了明月臺,月色中的風微冷,但是將
花香全部都送了過來人,植入心扉的那種花香讓人有一種清醒,靈月的瞳眸微微的瞪大了,帶着點兒靈慧與冷漠,也帶着點兒睿智與蒼茫。
東邊的淡月,此時已經上了女牆,浮游在碧河裡的波光被月亮照耀的一片洗練一般的澄澈與晶瑩,靈月的目光輕微的看了一下那裡,立即閃爍了眼睛,到了外面,靈月要去的位置是澹泊敬誠殿。
一般說來,皇上目前應該是在這裡的,他要面聖,在這個夜晚。
或者比較晚,不過靈月卻是覺得恰如其分。南霜果真在等待着靈月,他閒適的坐在那裡,渾身表現出來一種淡然的舒適,那雙讓人乍一看略顯陰幽的眼瞳看着靈月,也看着靈月的腳步,石榴紅閃爍了一下,靈月沒有任何的遲疑,已經到了前面的大殿中。
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
靈月到了屋子裡面,南霜看着靈月走了進來,輕微一笑,說道:“知道你會來,坐吧!!”有內侍監過來奉茶,靈月坐在了那裡,南霜也是一臉的愁容,“剛剛你坐着的位置已經有人來過了,庶吉士還有兵部尚書,禮部尚書,刑部的都過來了,這些人烏泱泱一團,表示……”
“不可出兵。”靈月想到了會有人反對,但是想不到會有這麼多人去反對,就連南霜目前都是委決不下了,要是立即下令,自然這些兵丁會上戰場的,但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軍隊可以如何呢,左不過是虛應故事,徒勞的戰爭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失敗,要是果真開始了,這一半是也就是失敗的肇因。
靈月看向南霜,南霜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靈月要見這些人,全部要見。”
“好,都沒走遠。”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旁邊的內侍監已經衝到了外面,踩着支離破碎如同夢幻一樣的影子到了外面將幾個大人全部都召了回來,一邊輕柔的舉步到了澹泊敬誠殿。
“皇上,庶吉士李元英,大將軍裴明海,刑部尚書朱明安以及內閣閣老孫茂全部過來,在花廳恭迎聖駕。”一邊高唱了,一邊揮舞着拂塵開始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