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懷風向自己求教,藍昱瑾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興奮,好像之前的事全都拋在了腦後。
“意思就是外表冷靜,內心狂熱。所謂隱忍而不失優雅的風騷……”
楚懷風:“……”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你這麼說,你就不怕被你哥打?”
身爲同樣也算是有兄長的人,楚懷風現在也能深刻理解長期處在兄長淫威之下的藍昱瑾了。
藍昱瑾聞言立刻警戒的四周看了看,確定藍大公子已經走遠了,才穩妥的放下心來。
楚懷風不禁覺得好笑,旋即轉身便準備回院子。
可就在楚懷風剛走進院子的時候,藍昱瑾卻突然叫住了她的名字。
“楚懷風。”
楚懷風眉毛微挑,“你還有什麼事嗎?”
藍昱瑾嘴角一咧,衝着她的背影清朗道:“我會想明白的。等我想明白了之後,我再來提親。”
誒?什麼?楚懷風忽然覺得一個頭有兩個那麼大。
正轉身,卻看見藍昱瑾已經朝着桃花林外面飛了出去。
想說什麼,也都來不及了。
楚懷風失笑,還真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輕嘆了一口氣,便回了院子。
藍昱瑾的事,並沒有在楚懷風的心上激起一點波瀾。
於她而言,只不過是一樁曇花一現的小麻煩罷了。所以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到俗世界。
這裡是所屬十方界的花間島,她只能大致估算到,花間島,應是在大陸的東南方。
可具體位置卻並不清楚,也不知道,這裡到底離北齊有多遠。
而在這個地方,她也沒有辦法聯繫到澗溪谷傳信的鳥兒。也就無法和自己的勢力聯繫上。
方纔她和師兄就是在談論,她打算離開花間島一事。
如今她的修爲也已經鞏固,至於走什麼樣的道路,修爲何時晉升,這些就並非能勉強的事了。
這需要契機,也需要時機。
她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準備等師兄回來,知會一聲,就離開花間島。
她已經離開俗世界有一年的時間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不知長雪和晚靈的傷勢恢復的究竟如何,也不知蕭世寧是否完全擺脫了瘋魔之血的控制,還有愛女如命的丞相爹爹。
以及……那些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仇人……
看着棋盤上擺放着的古怪的棋子,藍玉痕覺得頗有些有趣,攆起了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着。
一向耐心極好的池淵,此時似乎也沒有多大的耐心,眉目中明顯的流露出絲絲的不悅,嘴角彎起的弧度泛着些許冷意。
“本座以爲,藍大公子,是許久沒有同本座切磋,有點技癢了。”
語句剛落,桌子上棋盤上的棋子紛紛懸飛在了空中。
且每一個棋子身上都覆着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帶着極爲強勁的力量。
好似只等一聲令下,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攻擊指定的對象。
藍玉痕眼底幽深,緩緩道:“池兄,還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池淵眼簾微擡,目光中含着冷然。
池淵自認爲自己的修養已經是極好的了,且能修煉出一副處變不驚,又溫潤清雅的模樣來,已是不易。可他這般的修養卻在兩個人面前破過。
一個,是他的師妹。
而另一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藍玉痕低笑了一陣,低低的嗓音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曖昧至極。
“門在那邊。”池淵指尖有以下沒一下的點着桌邊,淡淡道。
言下之意,門在那邊,自己滾出去。
他可沒功夫和時間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藍玉痕眉毛輕輕挑了一下,淡笑,“這麼多年,能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如果不是因爲招親一事,恐怕他現在都不知道池淵究竟在什麼地方,更別說,見上一面了。
池淵顯然並不想和藍玉痕‘敘舊’,修爲的威壓已經開始在這方天地釋放出來。
剎那之間,周圍空中飄飛的所有花瓣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附住了一樣,在空中不斷的打着轉,速度越來越快,壓的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緊緻。
藍玉痕面色雖然不動聲色,可心中卻已經是大驚,幾年的功夫,他的修爲竟然已經……
“我本意,是想提醒你,關於……你師妹的事。不知,你是否願意聽上一聽。”藍玉痕的聲音不淺不淡的響起。
驟然,空中的花瓣旋落的速度逐漸變慢,一點一點,直至恢復成了最原先的模樣,在空中翻飛了幾圈兒之後,落進了泥土裡。
楚懷風再次見到池淵的時候,發現池淵似乎眉宇中攏着一點陰霾。
正想關心的問一問,可池淵的目光卻已經盯在她的包袱上了。
“已經決定離開了嗎?”
楚懷風點頭,真誠的說道:“這一年承蒙師兄照顧,師妹感激不盡。”
“那就走吧。”池淵忽然清淡的開口。
池淵的話讓楚懷風反而有點猝不及防。
“師兄……”
池淵溫潤的笑了笑,坐了下來,“再不走,爲兄,可不見得就能捨得你走了。”
楚懷風心中升出一股暖意,眼中閃爍着晶亮的光澤,“師兄,保重。”
池淵淺笑不語,只是曼斯條理的喝起了一旁桌上的茶。
楚懷風也不多言,拿起自己的包袱,轉身便離開了。
有很多話,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多說了。池淵待她的恩情,這一輩子她還無法還報。
而對於池淵來說,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自己的師妹,就是自家的人,自家的人自然要護着了。
再池淵從小性格又比較孤僻,家族中鮮少有人同他來往,也算不上有什麼兄弟姐妹。
而在聽師傅說自己還有個師妹的時候,實際上池淵內心是拒絕的,也有些覺得麻煩。
然而事實上……確實是個麻煩。
但這個麻煩,還是挺討喜的。
“懷風小姐,您是要離開花間島嗎?”碼頭渡船的老叟笑問。
楚懷風身子一躍,便輕靈的落在了烏篷船上。
火紅色的裙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她背身立在船頭,回眸一笑,“不錯,麻煩老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