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顏如玉決定去一趟坊市的拍賣會看有沒有趁手的靈器,像那種被楚尋一個握拳就碾碎的劍她不想再要了。
她和楚尋打個招呼,沒想到他似乎也有跟去的意思。
“青兒。”他喚了一聲,繞在樑上的蛇就咻的蹦下來,纏上他微微擡起的手,在大拇指處化成了碧綠的扳指玉。
顏如玉眼裡飛快地流過一抹驚奇,此魔杖如此靈性,恐怕快要勾到道器的門檻了。明明先前在青禾手裡只是被壓制得可憐的法器,在楚尋手裡竟然成長得這般迅速。
到了坊市,顏如玉先去找顏清修。
忽然,一道明媚的聲音傳入耳裡:“師尊,聽說今日拍賣會上有一口驚雲劍,融了水麒麟的獸魂,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什麼品階。”
少婦之姿的玉盈長老笑道:“不過是柄高階靈劍罷了,除了風靈根,你還有水靈根,這水屬性飛劍正好適合你。價錢合適,師尊就買給你。”
“多謝師尊!”蘇錦繡笑意盈盈,“我就知道師尊最疼我了!”
顏如玉回身望了眼蘇錦繡,三年時間過去,不僅她長大了,蘇錦繡也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玉女峰連靈氣都有養顏的作用,難怪蘇錦繡越來越好看了。
不過皮相再好看,就不知裡面怎麼樣了,顏如玉可還記得幾年前蘇錦繡是個喜歡裝腔作勢,好出風頭引注意的人呢。
緊了緊面紗,顏清修從烤肉店出來後,三人也往拍賣會去。
拍賣會盈利很大,藏劍宗怎麼會讓別人來吃這塊肥肉,所以這是屬於藏劍宗的產業。
一座兩層的圓形建築,宛如廣場那麼大,進去後靈氣飄飄,空中懸浮着一排排的螢石照明蓮花燈,放着柔和的光。
顏如玉正想找個好位置,楚尋制止了她,帶着兩兄妹上了二樓。她纔想起他的身份,主峰的長老麼,到底是有些權限。二樓就是留給這些人的。
冤家路窄,與蘇錦繡師徒又在二樓的過道迎面碰上了。
蘇錦繡驚疑不定,顏清修在坊市做生意,蘇錦繡經常能見到他,所以還認得。但是他身邊戴面紗,年紀與他們都相仿的少女她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感,難道是顏如玉?
長髮及腰,木釵子輕輕別在髻間,透出婉約的美。打扮尋常似小戶人家,卻又罩不住她一身的輕靈之氣,仙氣盎然如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因是劍修,又天然生了一股冷峭凌厲,看在近處,卻遠在天邊。
各種氣質和在一起,散發着神秘美。
這個女修,是顏如玉?
少女擦肩時朝她不經意瞥了一眼,蘇錦繡心口一緊,不知爲何有種被她看透了感覺。這種被人上下看穿無處可躲的感覺很不好。
“繡兒,遇見熟人了?”玉盈長老柔聲道。
蘇錦繡恢復了仙女般無懈可擊的樣子,脣角勾起,雙眸彎彎,道:“也不是什麼熟人,是一起從故鄉來的,因家裡是我們那裡的首富,故而對我們很是看不起呢,路過都不打一聲招呼。”
嗟嘆一聲,蘇錦繡笑道:“師尊可記得大師姐提過的那個‘悍女’,連被十一座峰拒絕收納的女弟子?”
玉盈長老蹙眉道:“記得,是她?”
蘇錦繡甜甜地嗯了一聲。
玉盈聽了前面的話,已經對顏如玉印象不好了,倏然道:“我聽說前幾****墨師伯和青禾長老爭一名女弟子,莫非也是她?”
玉盈認識青禾,只是兩人並沒有什麼來往,便是方纔對上也沒什麼好打招呼的。
蘇錦繡眼裡不可察覺地滑過一抹嫉妒,話語到了嘴邊便是道:“是的,她運氣一向極好。”
接着她便很有技巧地多說了幾句顏如玉的話,只不過相同的事到了她嘴邊,就變成了另外的版本。玉盈聽來,覺得顏如玉是貪慕虛榮,霸道無雙,欺善怕惡的女子。
“以後莫要和這樣的人來往,你大師姐不讓她入玉女峰,這事做的很好。”玉盈道。
且不論這師徒說什麼,顏如玉兄妹已隨楚尋進了個茶間,侍女上的茶水連顏清修都不想喝,更別提喝遍大江南北名茗的顏如玉和楚尋了。
好在沒等多久,拍賣會便開始了。屏幕上一件拍賣物品引起顏如玉的注意,正是驚雲劍。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心想着要不要和蘇錦繡爭一爭驚雲劍呢。先不說水屬性的靈劍很適合她,就是以蘇錦繡當年陷害顏清修又暗中阻攔她加入十一峰的事,就該讓她吃點苦頭。
驚雲劍低價十萬枚下品靈石。一般的靈器都是八萬靈石了,以驚雲劍的品質,拍賣會必然會掀起爭劍的場面。
一道靈氣打入茶室內的屏幕上,顏如玉出價十萬。
顏清修頭一回進拍賣會,一看物件的低價,不由大吞了口唾沫,他拼死拼活幹了這麼久,也許只能拍到一件不起眼的東西。一看顏如玉出手就是十萬,不由眼皮子跳了跳。
顏如玉笑:“三哥忘了,生死臺一戰,我贏了三十萬麼?這種意外之財,還是散去比較好。”
果然如她所預料,驚雲劍很讓人看好,不一會兒,價格已經一萬一萬的漲到二十萬了。顏如玉又是揮了揮靈氣,二十萬頓時變成了三十萬。
“這是怎麼回事?”別個茶室的玉盈長老蹙了蹙眉,連帶着保養得宜的臉上都有了一絲怒容。玉盈長老很是注意控制表情,怕稍不注意就會露出皺紋。
她是有些驚訝又有些怒意了。
一下子加十萬,分明是要讓那些純湊熱鬧的人知難而退,接着叫價的,無一不是大款。三十萬下品靈石,已經是擡舉驚雲劍了。
玉盈長老手一揮,三十萬加了一萬,變成了三十一萬。
這時出價的人的確少了,只不過還是有出價的人。比如說顏如玉,她也加了一萬。她大概能猜出還在出價的人是誰。
兩方一直角逐到了四十萬。
臺下的人興奮地看着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價格,一點都不覺得厭倦,反正到拍賣會什麼都沒不到的人多得是,爲的就是過眼癮。這種龍爭虎鬥砸錢的場面,就是很勁爆很令人期待的戲碼。
“繡兒,你來叫價,隨便叫。”玉盈長老淡淡道。
蘇錦繡應了聲,心裡卻在腹誹,師尊此舉分明是要她不要再擡價了。四十萬下品靈石,怕是她也不肯花在一個親傳弟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