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騰與雲夢一走,酒館頓時就冷清了下來,張凡握着手中的小藥瓶看了下,默默的塞進懷裡。他知道,這是雲夢對他們的一種照顧,按照這個世界的準則來說,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就算是救了一位大家族的小姐,也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賞賜,不是那些家族小姐的命不值這些,而是他們不配擁有這些。弱者,是容易讓人看不起的。
“真不知道是賺了還是虧了”感受到胸口隱隱傳來的疼痛,張凡感到一絲無奈,那是剛纔那一掌造成的,雖然雲前輩用丹藥把傷祛除了,但還是會留下一些影響,畢竟內臟遭到撞擊後,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緩解過來的。怎麼這衝動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呢?上次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把小命又丟了。張凡默默的想着。
“哎!張凡,你丫的剛纔沒啥事吧?”一旁的鄧千元像是看出了什麼,盯着張凡問道。
“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已經被雲前輩治好了。你呢?”張凡能聽得到其中的關心,兄弟之間,是不需要謝的,默默的記在心裡就好。不過看其露出的賤笑,便知道肯定沒事,否則以他的性格,此時肯定是躺着的,硬撐着那多累?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張凡神色鄭重的說道:“滌塵丹回去的時候給你,最好儘快服下,這事兒回去千萬別到處亂說,否則會遭人嫉妒的。”
見得張凡如此神色,不知爲何,鄧千元很不習慣,打着哈哈道:“呵呵!放心吧!我雖然是大嘴巴,但我知道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這點分寸還是有的。難道你當我在張家這麼多年是白混的?”說完眼咕嚕一轉,嘻笑道:“對了,雲丫頭怎麼就想着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咱們?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雖說救了她的命,可咱們的人情可抵不上兩顆滌塵丹。難道……嘿嘿……”說到最後,卻不懷好意的打量起張凡來。
“沒事別胡亂猜測。”
在張凡看來,雲夢只是好心而已,並不是像鄧千元說的那樣。不過雲夢的性格還是讓他挺有好感的,身爲大小姐,完全沒有別人那樣的傲慢和嬌貴,在這個時代,是很難能可貴的,特別是雲家還是金月城的霸主之一。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白銀盔甲之人走了進來。先是左右觀望了下,最終幻想目光落向張凡與鄧千元二人,微笑的走向他們十步之外停下。只是那笑容中,隱隱透露出不屑。
“居然是他?”鄧千元見到來人驚訝道。
“哦?你認識?”張凡側目,看着鄧千元好奇道。
“恩,據說他以前是一名散修,後來加入了雲家,短短几年時間便成爲了雲家“銀甲衛”的一位小隊長,幾次任務中都令雲家家主非常滿意,後來被賜名“雲浩”,因此頗有名氣,很多人都知道。”
“恩”張凡點了點頭,能在雲家短短几年做到銀甲衛,想來是有些能力的,而且還成爲了其中一名
隊長,銀甲衛身爲雲家的中堅力量,與其中金甲衛、銅甲衛並列,被稱爲雲家三甲。事實上,雲家三甲是沒有排名之分的,只是各自職責不同,爲了好區分,故而分爲三等。此人能成爲銀甲衛的一名隊長,手中已然掌握了些權力,這樣的人難免會有些傲氣。
雖說張凡佩服其能力,但是雲浩的眼神還是令得張凡心底泛起一絲不舒服。“又是這種眼神,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張家的門衛”初來乍到的張凡,在一天之內體會了兩次這種感覺,這種被看不起的感覺,這種不屑的眼神讓他心裡產生了抵抗。他,開始渴望變強。
這時,雲浩開口說話了:“你們就是三爺令我護送的人?”語氣中帶着輕蔑。原本他以爲三爺是讓他來護送一個重要人物,可看到張凡與鄧千元身上穿着的雜役服飾後,他失望了,居然是兩個打雜的,這種下等人還要我護送,怎麼配得上我的身份?想來是三爺不便驅趕,隨意而爲。
見得兩人沒有回答,雲浩眼神中的不屑之意更濃。“算了,何必跟兩個下人計較。”雲浩心中想道。隨之便轉過身去,不願再多看張凡與鄧千元二人一眼,冷冷道:“走吧!跟着我!”
張凡沉默的跟在其身後,沒有說話。鄧千元則是在其背後豎起了最長的那根手指,與張凡並列而行……
距離金月城百里之外,一座奢華別緻的園林坐落在這裡,它的主人是誰,無人可知,也沒人見過。聽說在這座園林起初坐落在這裡時,金月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齊家家主,同樣也是金月城城主的齊向曾經派人來查探過。結果當天晚上便有一位黑衣人夜訪他齊家,與齊向戰成平手,甚至修爲還要比齊向略微高出一絲,同時被訪的還有云家與張家,結果如何沒人知道,只是從那以後,三大家族便默認了這片園林的存在。
園林看着優雅別緻,只是其內閃爍的人影說明其防衛深嚴。只見一名黑衣人走進這片園林,在其中一個靜室門前停了下來。門是關着的,黑衣人面帶恐懼看着門,眼神中帶着猶豫,半晌之後,咬咬牙向着門內委身說道:“家主,這次任務……失敗了,請家主恕罪。”
門內沒有回答,一切都還是那麼安靜。只是這種壓抑的安靜,使得黑衣人手心已經出現了細汗,門內之人的手段,他的體會過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片刻之後,門內終於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任務失敗沒關係,但你不該對她出手,我只是要求你把她帶回來……”說到這裡,聲音嘎然停止,周圍空氣冷了下來,黑衣人身體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半晌後,那道蒼老的聲音接着道:“算了,你自己去刑堂領十鞭。”不知爲何,在聽到這句話後,門外黑衣人似是鬆了口氣,帶着疲憊道:“謝家主賞賜。”然後默默的離開。他已經感覺到後背已經溼透,必須先去換身衣服。
如果張凡在此,定然會大吃一驚,這人正是那個酒館襲擊雲夢的爲首黑衣人……
張凡與鄧千元靜靜的跟在雲浩身後,走出酒館,愕然發現酒館門外站着兩排銀甲衛兵,那些衛兵攔着平民,在門口隔出很大一塊地方。
“大家快看!那不是雲家銀甲衛三隊長雲浩麼?他居然當起了護衛呢!”
“是啊,不知道是誰那麼牛氣,難道是他身後的那兩個雜役?不可能吧?我也是雜役,咋沒這待遇?”
“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普通的雜役麼?沒看到衣服上寫着“張”字?你還能和張家比?”
其實張凡二人是張家的煉藥學徒,有着專門的學徒服飾,不過那也只比雜役服飾好上一絲,索性二人就直接穿着雜役服飾出來了。按身份來說,煉藥學徒比雜役高不到哪兒去,畢竟不是煉藥師,沒法比的。
聽着耳邊傳來的話語聲,雲浩微微皺了眉頭,陰冷的眼神撇了一眼身後的張凡與鄧千元。“哼……”雲浩沒說話,卻是加快了腳步,這種情況讓他很不爽,他現在只想早些擺脫身後這兩人。
張凡與鄧千元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他們倒是很樂意看到雲浩吃味。二人相視不語,同樣也加快了腳步,跟上雲浩。其實他二人完全可以自行回去,只是那樣一來,便卻了雲騰前輩的好意,所以才緊緊跟隨着雲浩……
另一邊,雲騰與雲夢站在一片偌大的庭院中,雲騰看着旁邊的雲夢,鄭重的說道:“雲丫頭,下次你可別再偷偷一個人跑出去了啊!你隔三差五的跑出去鬧,你三叔我可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雲夢看着雲騰鄭重的神情,露出一絲怨氣道:“出事就出事唄!反正整個雲家除了三叔你就沒人在乎我!”
雲騰露出一絲無奈,知道雲夢是在埋怨她父親,也就是雲騰的大哥,現任的雲家之主“雲天”。雲夢的娘在她小的時候就死了,因爲生下雲夢而留下了隱疾,在她尚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幼小的雲夢是被雲天一手帶大了,父女兩感情很深,雲夢一直很依賴雲天。
這種情況持續到兩年前,發生了改變。因爲一次任務,雲天與雲夢的二叔“雲地”一起外出,結果只有雲天一人回來。聽雲天說,他二弟是爲了救他而死。從那之後,雲天像是變了個人似得,沒有了往日對雲夢的疼愛,變得與日嚴肅起來,更是對雲夢下了禁足令,限制雲夢出門。因此,父女兩關係破裂。
雲騰當初得知此事後,還火冒三丈的找到雲天理論,結果除了留下了一個鼻青臉腫的下場之外,什麼也沒解決。從那之後,雲騰便發奮練功,並揚言要討回來。
雲騰見得雲夢如此模樣,只能緩緩嘆氣,默然離開。
雲夢擡頭望着明月,心中微微閃過一道人影。呢喃道:“不知道他回去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