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停住了動作,等待着安歌繼續說下去。
安歌的身子顫抖着,斷斷續續地說道:“母親曾經告訴我,碧海環是鳳族的鎮族之寶,和蒼海同生同存,要找到碧海環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鳳族的奇宿老者,用鳳族家主的心頭之血,在蒼海之中施法,藉由蒼海的海流之力,斷出碧海環的所在方位。”
說完,安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君臨冷冷看着她,眸中閃過狐疑,“既然有這個方法,那爲何不告訴鳳洵?”
安歌擡眸看向他,露出一抹死寂,冷笑了下,“君臨,你還是不懂女人的心。這是我的最後的底牌,是我可以成爲你的女人的最後底牌,你懂了嗎?”
君臨半眯起墨眸,“如果你敢欺騙本王,你該知道後果。”
安歌無所謂地冷笑一下,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容。
突然,屏風內傳來一陣聲響,好像是什麼東西撞掉到地上的聲音。
君臨的心一下子緊縮了起來,箭步衝了進去,安歌一臉困惑地看着裡邊,想要看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撐着自己掙扎着起身。
君臨進去裡邊,便看到了夏千落昏倒在了地上,心一驚,大喊:“落兒。”
他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在牀榻上,立刻衝出去讓人將陸天昊請了過來。
君臨坐在牀畔看着夏千落,焦急緊張的眼神顯露無遺,他的大手輕撫她的頰畔,爲她將垂落在側的秀髮撥開。
安歌站在屏風外,看着君臨對夏千落的寵溺和疼愛,她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眸底深藏着一抹極度的憤怒和嫉恨。
陸天昊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正想進去內室的時候,看到了安歌,頓了下,“你怎麼還在這兒?看戲呢。”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陸天昊沒有多加理會,便進去看夏千落的情況了。
君臨讓傅磊進來,“你把安歌公主送回去,告訴皇上,讓他將公主嚴加看管起來,不許她接觸任何人,一切本王自有定奪。”
“是,屬下遵命。”傅磊領命,然後對安歌做出一個請走的動作。
安歌看了一眼君臨,咬着牙,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最後還是仰着頭高傲地離開。
離開前,她在心裡發誓,一定要讓爲今日的事情報仇。
君臨的墨眸緊緊地凝住夏千落慘白的臉,原來清亮的眸子此刻緊閉着,也就揪疼了君臨的心。
看陸天昊緊蹙的眉心,他已經猜到了落兒的情況應該很不好。
好不容易陸天昊看完,收回了診脈的手,說道:“她的情況很不好,千日醉蔓延出來的毒交替發作,如果再沒有碧海環淨化她體內的毒性,她恐怕支撐不住了。”
聞言,君臨的一沉,此刻他的心是慌亂的,雖然臉上還是那麼波瀾不驚,可是緊握成拳的雙手已經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可有別的辦法先緩住毒性,哪怕先緩住一點時間,我會盡快碧海環。”君臨說道。
陸天昊沉默了下,終於說道::“其實這個千日醉,我從回來的時候也已經開始研究,尤其是知道碧海環下落不明的時候,我一直在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毒。昨晚我倒是也就找到了一個辦法,雖然沒有辦法清除她體內的毒,可是能暫時壓制住她體內的毒性,起碼還能有點時間讓你找到碧海環。”
“什麼辦法?”君臨問。
“以毒壓毒。”
聞言,君臨的眉頭更加緊蹙,“你的意思是說,要在落兒的身上再下毒,以此來壓制住千日醉的毒性。”
陸天昊點點頭,“沒錯,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壓制住千日醉的毒,你纔能有時間去找到碧海環來給她解毒。但是即便是如此,也只能延緩至多十五日,若十五日內沒有碧海環徹底解毒,那麼……”
陸天昊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這個結果只有一個,即便不說,君臨也明白。
君臨緊抿着薄脣,看了一眼牀上的夏千落,再看向陸天昊,問道:“如果用這種方法,在這十五日內,她也會偶爾受到另外這種毒性的侵襲,胸口會不時有鈍痛感,因爲這種毒,會像錘子一樣敲擊着她的胸口處。還有一點,如果能有赤金血的輔助,她體內的靈力會恢復一部分,至少能夠自保。”
“那小御軒和紅葵他們的靈力也能恢復嗎?”夏千落不知何時醒來了,聽到了他們的話,語氣有些虛弱地問道。
君臨和陸天昊看向她,坐在牀畔看着她,聲音輕柔有些沙啞,“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夏千落應道,看向陸天昊,“陸先生,如果我的靈力恢復了一些,是不是代表他們的封印也能解除。”
陸天昊搖搖頭,“不會,因爲你體內的千日醉沒有解,你的靈力恢復,只是藉助了外力,因爲另一種毒和赤金血的原因,而這個外力,其實會更加傷你的身體,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畢竟現在還不知道碧海環到底在哪裡。”
氣氛一下子凝結安靜了下來,夏千落想了下,“陸先生,現在可以給我用這個辦法嗎?”
話一出,陸天昊還沒說話,君臨皺眉看着她,說道:“落兒,你可知道這個辦法的風險性有多大?”
“如果不用這個辦法,如果還沒有找到碧海環,那麼我連這十五日都沒辦法支撐下去。我做這個決定還有一個原因,剛剛安歌說了,要找到碧海環,那麼就要去奇宿老者,只要我能恢復靈力,那麼我就能有辦法幫你更快找到他,那我們就能更快找到碧海環了。”
這些夏千落都已經考慮過了,這是最好的辦法。
君臨沒有說話,他是極不願意夏千落去冒這個險的,而且還要承受錐心之痛。
“陸先生,開始吧。”夏千落的眸光中透着堅定。
陸天昊聳聳肩,指了指君臨,“就算要開始也要他同意啊,他若是不願意,哪裡來的赤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