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什麼意思?”夏千落望着範遙問。
“帝后,這個朗中與那日來給我看病開藥的並不是同一個人,當中的緣由我現在也搞不清楚。”範遙應道。
夏千落和墨塵臨互視一眼,心生狐疑,夏千落看向站在下方的郎中,問道:“大夫,你的醫館中,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帝后,我那是小醫館,除了我之外,就還有一個抓藥的醫童了。”
“那昨日你們可曾來過赤練宗的山腳下?”夏千落又問。
“沒有,今日天氣轉變,感染風寒的人比較多,我們這些天都在醫館忙着,而且也沒有接到要出診的病例,更別說來赤練宗的山腳下這麼遠的地方了。”
夏千落皺起眉頭,“那會不會是你家的小醫童出去了,你不知道的?”
“絕對不可能,昨天醫館很忙,我幫人看病,他一直在抓藥,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而且,那小醫童是個啞巴,除了讓他在醫館中幫忙按單抓藥,就算要出診,我也沒讓他跟着去過,他恐怕連哪裡是赤練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來這兒呢?”
這就奇怪了,怎麼會這樣?
忽的,夏千落想到什麼,看向範遙,問道:“範宗主,你能形容一下開藥給你們的那個郎中長什麼樣嗎?”
範遙想了下,“長得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留着鬍子,身材很瘦小,說話的聲音略顯沙啞,他神情很嚴肅,診完脈後,給我們開了藥,就匆匆離開了。現在看來,這個人確實很不對勁。”
“落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墨塵臨問。
夏千落輕抿了下脣瓣,想了想,“我只是在想,如果這個郎中真的有問題,他故意冒用別人的招牌來出診,而且又這麼湊巧在赤練宗的山腳下出現,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陰謀,那麼她一定是算計好了,赤練宗會派人去尋找大夫,所以他是早就在那兒等着的,知道赤練宗的人很着急,他就是利用這樣的心理,對範宗主他們下蠱。子御,如果再往深一層去想,這個人既然冒用別人的身份,那麼他的模樣會不會也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使用了易容術?”
“很有可能!”
“對了,姐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夏宇憬突然說道。
“小憬,你說。”
夏宇憬努力地回憶着,“昨日那個大夫幫我們號脈的時候,當他靠近我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後來我還和三師兄提了一下,一個大男人的身上怎麼會有一股香味?三師兄還說醫者身上有股藥香味並不奇怪,但是那股並不是藥香味,更像是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還有,她的手也不對,很修長白嫩,試問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手?”
當時他並沒有在意這些,心想人家是大夫,懂得保養也不足爲奇。
現在聽到他們說易容術,他纔想起來。
“這就對了,這個郎中其實是一個女子,她不過是使用了易容術罷了。”夏千落說道。
這樣一來,什麼都說得通了。
“女子?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這麼害我們赤練宗?”範遙大怒。
夏千落勾脣一笑,“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會易容術,還會下蠱想置赤練宗於死地的人,還會有誰?”
範遙和聶乘風他們眼神一斂,大家的心裡都知道了那個人是誰了,“是慕璇!”
夏千落輕笑,除了慕璇也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費盡心機了,而且這回她並沒有對整個赤練宗下手,爲的就是不引起懷疑,只要範遙以及聶乘風他們幾個死了,赤練宗也就不成氣候了,慕璇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惜啊,她沒有料到,她和子御會來赤練宗,還識破了她的陰謀。
“真是可惡!慕璇竟然如此大膽,還敢易容親自來了赤練宗。看來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範遙捶了捶椅把。
“只是,這件事情太過天衣無縫了,一切都算得剛剛好,就連她出現的時間都算得這麼精準,這就說明,她不是一個人,赤練宗一定有她的內應。”夏千落說道。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張和龍炎。
要說內應,他們兩個誰也逃脫不了嫌疑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宗主,我是冤枉的啊。”老張一直喊冤。
“師父,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竟然會是慕璇啊。”龍炎也哭喪着臉喊道。
這下,範遙有些爲難了,雖然現在知道了此事是慕璇策劃的,可是老張和龍炎都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且現在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與慕璇合謀啊。
“範宗主,我想問下,當時你讓龍炎去請郎中的時候,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去的,還是你臨時起意讓他去的?”夏千落問。
“是我讓他去的。當時我們幾個都腹痛難耐,赤練宗的一衆弟子都來了,我便隨意喊龍炎去請郎中。”
夏千落點點頭,一臉爲難,“既然現在都沒有辦法證明誰是慕璇的幫兇,誰是無辜的,那麼就只有最後這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衆人看向她。
夏千落笑了笑,“常說以死明志,我看今天我們也來試試看,分別給他們喝下赤豆湯,再服用灰蠱沙蟲,在他們的身上種下吸血蠱,讓他們嚐嚐被蠱蟲吸食人血的滋味。當然了,分量自然是要加倍的,我可沒有這麼時間跟他們耗着。”
“我會封住他們的體內的吸血蠱,沒有我的獨門秘術,是不可能逼出蠱蟲的,當然了,慕璇對吸血蠱這麼瞭解,她肯定能夠逼出的,只不過需要耗費靈力和修爲。然後就放了他們吧,讓他們離開赤練宗,若是想活命,可以去找他們的主子慕璇,至於慕璇願不願意爲你們逼出蠱蟲,那我就不敢保證了。”夏千落的臉上掛着笑意,說出的話卻透着無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