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最疼愛的小女兒在對着自己撒嬌,白亦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只是有些無奈的放下手頭的教案,過去把彌雅抱了起來,送回她自己房間裡,放在她自己的小牀邊上。
“先換衣服,再梳洗一下吧。”白亦說着,背過身去。
“嗯!”他背後響起女孩一聲乖巧的回答,接着就是一陣衣服落地的聲音,片刻後,白亦回過頭去,小傢伙已經換好了睡裙,正坐在牀沿,兩隻小腳在牀邊晃悠着,微笑着看着他。
“說了多少次了,衣服要疊整齊放好。”白亦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有些無奈的彎下腰,撿起還殘留着女孩體溫和淡淡香氣的衣裙,替她摺好,再好好的放在牀尾的椅子上,連那雙黑色褲襪都被他疊得整整齊齊的,塞進衣物中間。
“總是這麼沒收拾,以後誰敢娶你?會嫁不出去的!”白亦用某種經典的恐嚇方式教育道。
“嫁不出去的話,我就嫁給希望先生!”彌雅開玩笑式的說着,可本應是個幼稚的玩笑,她的小臉卻很不爭氣的紅了。
“說什麼傻話呢!”白亦有些好笑的伸手戳了戳她軟軟的臉蛋,或許是因爲光線比較暗的緣故,他並沒有注意到彌雅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
他自然不會把小傢伙這賭氣式的話當回事,彌雅心性還小,都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意味着什麼,白亦是這樣認爲的。
接着,他又回頭用魔力把一隻放在牆角的木盆拽了過來,施展水系魔法給木盆裡注滿水,再用火系魔法加熱,最後放在小彌雅的腳下。
這些事其實平時都是讓學生們自己來做的,也算是日常生活中的魔法鍛鍊了,只是今天小傢伙特別可愛,他就順便代勞了。
“嘻嘻!”彌雅輕輕笑着,把小腳丫伸進熱水裡,頓時發出一陣滿意的輕哼,“呼~好舒服……”說着,一雙潔白小魚般的小腳便在盆裡靈活的擺動了起來。
白亦也沒閒着,替她摘去頭上的髮卡,把雙馬尾放了下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張毛巾,替小彌雅擦了擦臉。
梳洗完畢後,彌雅鑽進了自己的被窩,白亦走到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又俯下身子用面甲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問道:“這下可以睡着了吧?”
可誰知道小傢伙居然得寸進尺的搖了搖頭,主動伸手抱住白亦的手甲,不讓他走,還用嬌滴滴的語氣說道:“希望先生,再陪我說會話好不好?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
白亦頓時愣了一下,不由得回想起兩人剛剛相遇的時候,那時候兩人還一起擠在女生宿舍,小彌雅也沒有如今這般黏人,學校課程的安排也很滿,兩人能說話的時間並不算多,而白亦爲了儘快和她培養好感情,經常在她辛苦學習一天之後,抓緊晚上這一點時間,坐在牀邊陪她多說說話。
那時候的兩人聊過很多,彌雅會給白亦講述學校裡的見聞,班級裡發生的趣事;而白亦則給她講點地球上的小故事小段子,逗得小傢伙咯咯直笑。
不過更多的時候,兩人是在一起憧憬未來,彌雅每天都會數着小貓錢袋裡面攢下來的錢,然後告訴白亦自己在什麼什麼地方遇見過一位帥氣的魂甲,等錢攢夠了就替他更換身體;而白亦則告訴她擁有了力量會是多麼多麼美好的事,再也不用爲錢操心,還可以去很多美麗而有趣的地方。
只是後來兩人搬進了大宅,白亦身邊的女孩也越來越多,錢也越來越多,生活條件直線上升,但是之前那般的夜話,卻是再沒說過了。
“希望先生還記得這個嗎?”彌雅從枕頭底下掏出了小貓錢袋,在白亦面前晃了晃。
“居然還留着嗎?”白亦爲每個女孩都配備了數量充足的儲物袋,他本以爲這種東西彌雅應該再也用不上了纔對。
“嗯~”彌雅點點頭,迴應道,又打開了錢袋,裡面居然還留着一些銀幣和金幣,只是數量遠遠不如白亦平時給的零花錢。
“這些錢我一直都存着的,雖然好像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可當初攢得好辛苦,一直沒捨得花。”彌雅小聲說着,“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我真是好笨好笨,一點都想不到賺錢的辦法,只能慢慢的攢……而希望先生就好厲害,總是能輕鬆賺到好多好多錢。”
白亦看着小貓錢袋裡的零碎錢幣,不只怎麼的又回憶起彌雅在他面前分配錢幣的那一幕,就是那時彌雅決定把自己的花銷全部存下來給他更換盔甲的那一幕,才真正的打動了他。
白亦陷入了回憶,一時間沒有說話,而彌雅也把小貓錢袋合攏,重新放回枕頭底下,又主動捧起白亦的手甲,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柔聲問道:“希望先生,我就是這樣一個笨笨的,不會收拾自己衣服的女孩子,長得也沒有嘉爾姐她們好看,我這樣的人,恐怕真的像您說的那樣,沒人喜歡吧?”
“怎麼可能?”白亦順手捏了捏彌雅的臉蛋,“彌雅這麼可愛,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了。”
“那……希望先生喜歡我嗎?”小彌雅連忙問道。
“當然啦,我最喜歡彌雅了。”白亦帶着笑意說道,又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好了,快睡覺吧,明天又要開始上課了。”
“嗯,希望先生晚安。”彌雅說着,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白亦則又替她把被子紮緊,裹成蠶寶寶一樣,這才放心的端着木盆離開了。
而就在白亦美滋滋的體驗家庭溫馨的同時,在世界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那裡屹立在一座威嚴而氣派的教堂,和正常教堂的架構極其相似,只是通體都是破敗的灰色,而非正常教堂那樣純潔的白色。
在這間教堂內部的中廳,十一根粗壯石柱高高聳立,支撐着上方的穹頂,藉着四周明亮的魔法照明,可以清晰的看見這些石柱分別呈現着不同的顏色,並且每一根上面都繪製着不同的紋路,看似簡單的妝點,可又讓人隱隱覺得其中另有玄機。
石柱的分部和排列呈圓形,有一根純白色的被圍繞在正中間,而在石柱下方,則坐着三個渾身都被黑色陰影籠罩着的身影,即使這裡已然足夠明亮,可光線卻連陰影下的輪廓都照不清,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人類。
那位美豔絕倫的公爵夫人正站在三道陰影面前,她已經換上了一件十分保守的黑色長袍,遮住了那傲人惹火的身段,臉上則蒙着一張半透明的白色絲巾,稍微遮掩了一番她那危險的美麗。
她正向着三道陰影低聲講述着白亦對她做的事,說完之後便微微低下了頭,聽候對方的發落。
三道陰影沉默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後才由左邊的那個開口說道:“低級執事赫羅蒂,你失敗了,組織在你身上的投入全都付之東流。”
他雖然用人類的聲音在說話,但那聲音聽起來就像地球上的電子合成音一般,沒有絲毫特色,也沒有絲毫情緒,讓人難以揣摩說話者的情緒。
“我很抱歉,尊主大人。”公爵夫人連忙回答道,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墮神教的尊主,僅僅是站在他們面前,她便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正在侵蝕着身上的每一粒細胞,讓她渾身上下都被一股徹骨的寒意所籠罩。
這是三個何等恐怖的存在!公爵夫人自認爲在得到墮神教的幫助後,實力已經遠不止傳說級,可在他們面前,居然連擡頭的勇氣都失去了?
與這三道連形狀都看不清的陰影相比,她之前接觸過的高級執事雖然實力不俗,可絕對不會給她帶來如此沉重的壓力與恐懼,至於那個什麼希望大師就更不用提了,在這三位尊主面前,他就像只螞蟻一般,連自己都對付不了……至少赫羅蒂是這樣認爲的。
可那三道陰影與她的看法卻是大相徑庭,第二道陰影開口說道:“仔細描述一番你和希望的交戰過程,仔細,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公爵夫人稍微愣了一下,她不太理解尊主這樣的至尊強者,爲什麼會在意兩隻螻蟻之間的戰鬥?這在他們眼中應該只是小孩子玩鬧而已啊?
也就是這稍微的一愣,第二道陰影似乎洞察了她內心的想法一般,極其不耐煩的催促道:“放棄你那無聊的好奇心,回答我的問題。”
隨着他的話,一股無形的威壓又頓時籠罩住了公爵夫人,讓她再也站力不住,只能單膝跪在地上,就保持着這樣的姿態開始講述自己和白亦的交手過程,並按照對方要求的那樣,把每一個細節都描述到了,甚至白亦當時對她身體很有興趣卻又不好意思多看這樣的細節都說到了。
她和白亦的交手過程很短,但要詳細描述起來卻很長,那三道陰影就這麼沉默的聽着公爵夫人一點一點述說,顯得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