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如果只把這枚來之不易的結晶當個充電寶來用,顯然還是有那麼點暴殄天物的,可眼下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使用方式了,選擇這麼一個最穩妥的方式來利用倒也不壞。
白亦用精神力嘗試着探查過這玩意的內部結構,外部結構也用魔力和鬥氣什麼的試探過反應,基礎的數據性能倒是都收集了,這東西的質地構造和聖晶石有那麼點類似,但沒那麼好的魔法傳導效果,硬度倒是超高,常規手段別說破壞了,連在表面留下條印記都辦不到。
這樣一來,想要分割解析更多細節也就做不到了。
同時,這玩意對虛空之力的侵蝕效果有着極高的抗性,不用擔心被腐化;其容量也高得可怕,白亦把一直滯留在位面外的那兩成力量一併注入進去,也就填充了一半的樣子,而剩下的空間,就以他目前這點出力上限慢慢往裡面灌,想要充滿整個結晶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總的來說,這枚結晶絕對是一款絕佳的充電寶,容量大壽命長質量好,唯一的瑕疵可能就是充起來太慢了一點。
“就這麼先蓄着吧,沒準以後會有用得上一天……不過還是希望別遇見那一天吧!”白亦手裡託着這枚結晶,原本透明狀的結晶因爲被他注入了閒置中的兩成力量,現在有一半已經變成了深邃的黑色,變成了黑白相間的樣式,雖然白亦的力量在持續不斷的注入,不過量實在太小,也看不出什麼來,這種黑白對半的樣子恐怕要持續很長時間。
至於另一份戰利品,那塊巨大的血之淚石,處理的時間也會很長很長,他自己肯定沒那麼閒去親手處理,委託鍊金工坊的話,又比較擔心被人偷料,一時間白亦都有直接把一整塊毛坯直接賣掉的衝動,這個想法差點把煉金術士給氣的吐血……
還好,考慮到毛坯和成品之間十幾倍的利潤差,白亦還是放棄了這想法,這玩意還是等後面自己組建個鍊金工坊來專門處理比較好,想要現在就變現有點不現實,不過反正他現在也不缺錢就是了。
於是就這樣,在瑪爾位面的消息還未傳到伊斯特之前,他還是能過幾天安穩日子的。
然後第二天,他就把學生們召集了起來,要他們分別談談此行的感悟和收穫,尤其是自己經歷過的那場戰鬥以及旁觀的那場戰鬥,都有什麼想法?
小彌雅被抽到第一個上臺,她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的雙馬尾琢磨了一會之後,纔回答道:“我就是覺得希望先生好厲害,嘉爾姐也好厲害,阿蒂也好厲害,貓貓好可愛,新認識的朋友們也好可憐,戰爭果然是件可怕的東西,以後最好不要再有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感悟啊?難得經歷一次那樣的大場面,你就只能感悟到這點東西嗎?沒出息!白亦心頭暗罵着,揮揮手示意她回去,又叫了小貓女僕上來。
怎麼說也重新回到了神使的身份,應該能來點有營養的東西吧?
結果阿蒂上臺之後,先衝着白亦甜甜的笑了笑,然後纔開口說道:“我家主人太了不起了!幫我取回了軍神大人的信任,還得到軍神大人的幫助,真的好了不起!最喜歡主人了!”說着,她居然就想乘機撲進白亦懷裡蹭蹭,結果腦門上理所當然的被小冰彈彈了一記。
“嗚……主人又欺負我……軍神大人明明說過以後不會欺負我的……”阿蒂滿臉委屈的回去自己座位上了。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啊?!當習慣了小貓女僕,完全忘記了當初叱吒風雲,縱橫草原的風光日子了嗎?已經被彌雅影響得只會賣萌了嗎?
沒辦法,白亦只好叫平日一貫表現良好的諾塔上來,結果小妖精上來之後卻是滿臉的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導師……您在戰鬥的時候,力量的衝擊和引發的波動搞得我很害怕,我……基本沒怎麼在意您的戰鬥……”
怎麼就連你也這樣?白亦無奈的想了想,搖了搖頭,示意她回去。
沒辦法,下一個他只能叫平日裡同樣表現優異的大女兒緹斯嘉爾上來。
結果緹斯嘉爾苦着臉,衝着他說道:“老師,您和那位大惡魔的戰場距離我們太遠了!力量層次又太高,我們除了知道,哇!好厲害之外,根本得不出其他什麼感悟啊!”
這番話說得白亦爲之一怔,默默的揮揮手,示意她先下去,接着才說得:“好吧,可能是我有點勉強你們了,那現在進入下一環節吧!”
“這是個好消息!關於我們新的學院,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了吧?目前工程進展十分順利,大概在年底的時候就可以開學了。”
聽見這番話,學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對學院的感想倒是比戰鬥來得多多了,大概是年輕的心對新鮮事物的本能好奇?
“然後關於科目的話,目前主要有魔法、武技、鍊金、工程學、神學等等等等多個領域,你們屆時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去學習,學期爲三年。”白亦又繼續介紹道。
“哇!居然有那麼多學科!可我們現在的老師,不是隻有希望先生您,約瑟夫老師,還有阿雅姐嗎?”小彌雅有點好奇的問道。
“其他的老師會在剩下的半年裡陸陸續續的到位,至於暫時還缺少的,其中一些我也會親自來教。”白亦解釋道。
“誒!希望先生果然很厲害呢!什麼都會,什麼都懂……”小彌雅又習慣性的恭維道。
“那當然了,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會的事。”白亦則藉着這個機會裝了個逼。
“沒有不會的嗎?那這樣呢?”彌雅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俏皮的笑意,離開了座位,徑直往地上一躺,身體蜷縮起來,穿着白色絲襪的雙腿縮在胸前,雙手在臉旁邊比出貓爪的樣子,又低下頭,用自己的臉頰去蹭了蹭自己的手背,一雙大眼睛微微眯着,還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就這麼當着大家的面賣了個萌。
其他的學生們紛紛鼓掌,虛空裡那些紳士們也在被禁言之前發出一連串的鬼哭狼嚎。
這個……白亦恐怕是真的不會……
“咳咳,好了好了,快回去做好,現在還在上課呢。”白亦無奈的打斷了小彌雅的表演,有那麼點尷尬的繼續說道:“另外,除了你們之外,以後學院裡也會招收其他的學生進來,大家記得要好好相處!好了,今天的課就這麼多,你們纔回來,也很累了,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教室裡頓時被一連串的歡呼聲徹底充斥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亦的日子還算是過得挺平常吧?雖然有那麼點忙,忙着幫精靈們安置新家,忙着學院的工程和後繼手續,忙着應付阿雅的熱情,忙着玩學生們,即使瑪爾位面那邊發生了重大變故的事傳回了伊斯特這邊,也並未對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除了一些熟人來信詢問他是否知道具體情況之外,也沒人找上門來。
這事有那麼點反常?和以前的展開似乎不大一樣?白亦爲這事還特地走上大街小巷去聽了聽,果不其然,人們在茶語飯後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聊出了很多版本,什麼分贓不均起內訌啦,什麼兩位邪神爲了搶信徒而大打出手啦,什麼不知名的神明強者突然獻世啦。
總而言之,並沒有人提及他?雖說他當時基本沒做任何遮掩措施,可傳出消息的那些人就像是有默契一般,對引發大戰的兩位強者都三緘其口,人們甚至都不知道其中一方是那頭惡貫滿盈的深淵大君莫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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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白亦聽完了幾個版本的流言蜚語後,得出了這樣的判斷。
“嘖嘖,你總不能希望教會這次還把你奉爲救世大英雄吧?”魔法師反問了一句。
“那倒不是,他們能不來找麻煩就不錯了。”白亦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以後又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這個問題並非是白亦一個想知道,教會內部目前最頂尖的兩位統治者——教皇和統管審判庭的最高審判長也很想知道。
很顯然,那位分區審判長雖然沒敢把白亦的事公之於衆,可也完全不敢隱瞞,而是費了很大的力氣,以極其隱秘的方式傳達給了最高審判長。
之後,最高審判長爲此在審判庭的蒙面神像面前跪了整整三天,纔敢把這事告訴教皇。
於是教皇也一個人跑去教會最核心的神諭之廳裡面跪了三天,今天才剛剛結束冥思放自己出來,他此時那張蒼老的臉上神色還算是平靜,大概已經是接受了現實?這才找上了審判長,兩人驅趕走所有人,佈下了嚴密厚實的隔音結界,站在審判庭的蒙面神像之下展開了一段密談。
“我不知道,我想了三天,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來,我向真神請求了神諭,卻沒有任何迴應……”教皇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甚至覺得我還能正常的與你說話,是因爲我的信仰已經不再虔誠了,確實,坐上教皇這個位置之後,我在權謀方面花的時間恐怕比祈禱要長得多……”
“我也與你一樣。”審判長有些殘酷的回答道,“當初那個邪惡的異教徒羅德哈特把我架空之後,我也曾心灰意冷,信仰出現了一些動搖,後來也一直爲此感到殘酷和內疚,只是沒想到當初的那份動搖,如今反倒是救了我一命,可即使如此,當我聽見那個消息時,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彷彿天都塌下來一般。”
“爲什麼會這樣?”教皇沉聲的問道,“爲什麼昇華的結局會是這樣?究竟是誰錯了?是那位我們膜拜了上千年的聖徒約爾錯了?還是我們的神……”
他知道自己此時的想法已經可以背上褻瀆的罪名,被送上火刑架了,所以後面的話,也沒敢繼續說出口。
“最開始,我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可仔細想想,那位分區審判長應該沒有那麼大膽子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更何況,我前幾天收到了這樣的一份消息……”審判長說着,從懷裡摸出了一份密信,遞給了對面的教皇。
密密麻麻的小字寫滿了一整張被折得皺巴巴的紙,那上面記錄的是錘頭鯊布偶在歐姆村保衛戰時的具體表現。
白亦對那場戰鬥並沒有保密的舉動,那麼學生們經歷的那場傳教士大發神威的戰鬥自然也沒人想到保密,於是一隻布偶施展各種神術強行力挽狂瀾的英姿自然也就很容易打聽得到,無論是通過當時敵方的逃兵,還是那些滯留在原來位面,沒跟着白亦過來的精靈口中,都能一探聖徒約爾的風采,教會能收集到這些消息也並不奇怪。
教皇連忙接過去看了起來,片刻後,臉上的表情便更加凝重了,“神言術,嫺熟而流暢的神言術,再加上之前候補聖女蕾迪茜雅帶回來的獨門神術,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聖徒約爾本人了……可他爲什麼,會甘願棲身於一個小女孩的布偶裡面?”
“就連我們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有那樣的反應,更何況親身承受真相的他?他會做出任何改變都是自然的,甚至變成一個喜歡小女孩的變態我都能理解。”審判長很認真的回答道。
“他不會變成那樣的,他還能使用神言術,說明他的信仰依舊堅定而虔誠,依舊有着真神的鐘愛,否則神言術是施展不出來的。”教皇則很肯定地說道,又順便道出了一個耐人深思的秘密,“其實……我現在都已經用不了神言術了……”
“你……”審判長的臉色爲之一變,欲言又止。
“是的,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已經不再虔誠了,而他,不愧爲聖徒,即使身處那樣的絕境之中,依舊能保持自我,讓我不由得肅然起敬!”教皇滿臉憧憬的徐徐說道。